巨響過後,有灰黃顔色的蘑菇雲,騰空而起,讓整個世界都在顫抖。
上百公斤提純炸藥爆發的威力,其實就是一顆微小型的原子彈了。
這些炸藥,是陸天秀在基地地下軍火庫内搜羅來的。
反正已經放開手腳大幹一場,迫擊炮都用上了,肯定引起父親的高度關注,陸天秀當然不會因羅恩博士逃進了基地内,就望門興歎。
她在指揮上百親信精銳,全殲地面那些被迫擊炮彈炸懵了的傭兵後,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讓人搬來了炸藥,堆在鐵門面前,引爆。
她還不信了,這種航母甲闆制成的鐵門,能經得住這麽多炸藥的轟炸。
事實證明,陸少校的野蠻方式相當有效。
鐵門在大威力的爆炸中,好像紙片那樣被轟上了半天空,落在了雷區内,又引爆了數顆步兵雷。
不等硝煙落下,引爆前撤出雷區躲在密林中的陸天秀,右手一揮,嬌聲喝道:“上!”
上百南越軍方精銳,立即龍騰虎躍,撲向了雷區的安全通道。
硝煙,終于散盡了。
在十數個強光手電的照耀下,陸天秀看到了什麽?
地獄。
閻王爺苦心經營的十八層地獄,也就這樣子吧?
羅恩博士在撤往基地核心密室時,曾經命令地下大部分精銳傭兵們,都守在鐵門後,嚴防死守的。
結果,在這聲巨響後,這些人全都七竅流血,眼珠瞪出了眼眶。
更有甚者,還從嘴裏吐出了内髒
總之,他們死的要多慘,就有多麽的慘。
讓一手策劃殘忍行動的陸天秀,看到後都有些想嘔吐,連忙擡手捂住嘴巴,悶聲說:“清掃戰場。”
軍人們沉默着,用最快的速度清理完了現場。
就像逃那樣,陸天秀一馬當先沖進了黑漆漆的巷道内。
秘密基地巷道内的照明設備,全都被那聲大爆炸,給震毀了。
又見鐵門。
“少校,要不要再弄些炸藥來?”
一個士兵,看陸天秀盯着鐵門,秀眉緊皺過了半晌,都沒說話後,低聲請示。
陸天秀搖頭:“不行。我們已經來到了地下二十米處。如果再用炸藥,會把整個基地炸翻天。我們想要的那個神秘生物,也會死亡。那樣,我們就白忙活一場了。”
“那怎麽辦?”
“我隻希望,羅恩沒有設置基地自動銷毀模式。最好,不要把密碼重置。”
陸天秀剛才發呆,就是在思索羅恩博士,會不會在重置密碼後,再啓動密碼錯誤後的自動銷毀模式。
真那樣,他們這些人,都會陪着羅恩博士同歸于盡。
“唉,真不該讓他逃進來的。”
事已至此,陸天秀如果因擔心就撤軍,那是不可能的,隻能冒險一試。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心中再次确定她沒記錯密碼後,才睜開眼,緩步走向了密碼鎖。
她向前走,那些南越軍方精銳,卻齊刷刷的緩步後退。
她所顧忌的,大家也都很清楚。
沒誰不怕死。
陸天秀不會因此責怪他們,伸出右手食指,猶豫了下,随即飛快的連點六下。
點完後,她馬上縮回手。
背後那些軍人,已經有人轉身做出了絕塵而去的姿勢。
盡管,真要發生意外,他們絕無活着逃出去的希望,也是本能。
沒有動靜。
好像過了兩個世紀那樣漫長,也沒大家都怕的“轟”聲炸響。
陸天秀眨了下眼,秀眉剛要皺起,卻又明白,叫道:“密碼鎖已經失效了!現在,這隻是兩扇普通的鐵門。來人,用軍刀把它們起開!”
剛才那聲大爆炸,不但炸開了第一道鐵門,還恰好震毀了基地的控制器械,導緻所有密碼都失效,這對陸天秀來說,簡直是意外驚喜。
聽她這樣說後,南越軍人們大喜,立即有幾個人撲上來,拿出軍刀刺進門縫中,用力别。
陸天秀的判斷很正确,随着一把軍刀被硬生生的掰斷,沉重的鐵門,也被别開了一道手指粗細的縫隙。
這就好辦了。
“一,二,三!”
六七名南越軍人,分列鐵門兩側,雙手十指扣住門縫,喊着号子一起用力。
吱嘎嘎聲中,鐵門被緩緩的打開。
鐵門後,也是一片黑暗的世界,巷道兩側的燈,全滅。
更沒有子彈激射而出,沒有殘存傭兵們絕望的吼聲,隻有死一般的靜寂,卻有濃郁的血腥氣息,好像魔鬼那樣撲了出來。
鐵門即将開啓時,陸天秀這邊所有的手電筒全滅。
大家還沒好心到爲門後敵人,提供精準射擊的地步,所有人在滅燈後,都緊貼在了巷壁上,等待槍聲
始終沒有槍聲,一絲絲的動靜都沒有。
難道,負責守禦這扇門的傭兵,也被那聲爆炸聲,全部震死了?
很多人心裏這樣想時,陸天秀輕聲說:“開燈。”
她的命令聲還沒落下,十多個強光手電,齊刷刷的亮起,照向了門後。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更多的槍口對準了裏面,隻待發現任何的活物,都會立即開槍。
沒人開槍。
門後的巷道内,有人。
看樣子,得有十數個人之多,但卻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有殷紅的鮮血,順着巷道坡度,向深處流淌。
“呼。原來,他們真被震死了。那些炸藥爆炸的威力,竟然厲害如斯。”
陸天秀輕輕吐出一口氣,擡手揮了下。
貼在門後巷壁上的數名南越軍人,立即貓腰端着沖鋒槍,身形矯健的撲進了巷道中。
擡手擦了擦嘴角的陸天秀,正準備擡腳時,卻又蓦然愣住。
借着雪亮的強光手電,她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忽然從一具屍體後輕煙般的冒了出來。
恰好,最先突前的士兵,撲到了輕煙面前。
然後,這名士兵就忽然狠狠摔在了巷壁上。
不等這名士兵落下來,那條白色影子,就好像鬼魅那樣,撲向了第二名士兵。
在第三名士兵被白影丢到了巷壁上後,第一名士兵才落在了地上,張大的嘴裏,有鮮血冒了出來。
沒有慘叫,就像在上演一部無聲電影。
陸天秀蓦然間呆滞的腦思維,終于開始緩緩轉動:“這、這是個什麽東西?”
她開始思考後,才聽到第四名士兵發出的凄聲慘叫。
這名士兵的慘叫聲,就像撕破烏雲的閃電,讓陸天秀猛地知道白影是什麽了。
是那個躺在玻璃棺内的漂亮女孩子。
也是羅恩博士費盡千辛萬苦,才捕捉到的神秘生物!
昨天早上,陸天秀看到女孩子後,壓根不信她能像羅恩博士所說的那樣可怕。
現在,陸少校相信了。
她不知道該用什麽語言文字,來形容女孩子殺人的速度。
更無法解釋,那些堪稱軍中精銳的士兵,在女孩子面前,怎麽變得好像紙人那樣,脆弱不堪。
陸天秀的本能卻提醒她逃!
用最快的速度,搶在女孩子殺過來之前,逃出秘密基地。
她開始逃。
再也沒有絲毫的猶豫,不管任何人。
接連響起的慘叫聲,嚴重刺激到了那些南越軍人,受恐懼的支配,再也不管現在狹窄的巷道内,真要開槍,子彈會打在巷壁上後,迅疾反彈回來,變成彈道不固定的流彈了。
死亡威脅下,他們隻想開槍,開槍,開槍!
槍聲,響成了一片。
伴随着慘叫聲。
短短數百米的巷道中,變成了南越軍人自相殘殺的煉獄。
躲在巷道彎道後的沈嶽,看到不時劃出幽藍彈道飛射而來的流彈,輕輕歎了口氣。
雖說死再多的南越士兵,沈嶽都不會心疼,畢竟這是他們咎由自取。
可無論怎麽說,他們是沈嶽的同類。
小娘皮,才是急需全世界人民團結起來,一緻消滅的異類。
不過,沈嶽當前除了爲這些年輕的士兵,表示由衷的惋惜之外,還能做什麽?
軍人,國之利器。
軍人,無罪。
有罪的,隻是那些擅自使用這把利器的野心家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槍聲終于停止了。
已經變成修羅地獄的巷道内,血腥氣息的濃度,估計打個響指,就能點燃。
死寂,再次籠罩了全世界。
沈嶽默默盤膝坐在地上,任由彙流成河的鮮血,自腿下蜿蜒流過。
他不想再動。
他隻想靜靜的坐在這兒,到天荒地老。
巷道内的地獄場景雖然可怕,卻沒有野心家。
有腳步聲,莎莎的傳來,就像黑夜中捉老鼠的貓兒。
腳步聲稍稍停頓了下,有燈光亮起。
手電光越來越近,沈嶽卻始終沒動,無論來者是誰,他都不想睜開眼。
人處在修羅地獄中時,就會對這個世界失望,想逃離,無論是哪種方式。
死亡,是徹底逃離的常見方式。
沈嶽并不知道,他有這樣的消極想法,是心神受殺戮升起的強大負能量所侵。
有清脆,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們,都死光了。”
“我知道。”
沈嶽淡淡的回答。
“接下來,該你死了。”
莊純說:“我已經滿足了你提出來的要求,讓你死在最後。”
“我知道。”
沈嶽還是閉着眼。
一隻散着濃郁的血腥氣息,滑膩卻又微涼的手,慢慢鎖在了沈嶽的脖子上,莊純說:“那你去死吧。”
“好。”
沈嶽點了點頭,輕聲說。
咔的一聲脆響,喉骨被白衣女孩子硬生生的掐碎!
“啊!”
陸稱雄的妻子小草,尖叫着從床上翻身坐起,鼓囊囊的稣胸,劇烈起伏着,冷汗,濕透了她的睡衣。
她猛地坐起睜開眼後,所看到的那一幕,攸地消失。
夢。
剛才,她看到丈夫喉骨被一個白衣女孩子掐碎,隻是一場惡夢。
她還好好的躺在床上,壁燈發出柔和的暗光。
她擡頭,就能看到天上的星光。
甚至,都能隐隐聽到蟲兒的叫聲。
床頭櫃的煙灰缸内,還放着丈夫臨走前抽過的煙頭。
安靜,祥和的氣氛,在卧室内緩緩的彌漫。
“呼。原來,這是一場惡夢。”
小草長長松了口氣,拿過了手機。
午夜十二點整。
手機上,也沒任何的信息。
擡手擦了擦額頭冷汗,小草剛要躺下,卻又想到了什麽,掀起毛毯,擡起雪足下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