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毒這玩意,究竟有多麽的可怕,她沒有太多的認識。
這就好比都說老虎吃人,卻沒什麽概念,不然那個在野生動物園内和丈夫吵嘴的女人,也不會憤然下車,結果被老虎叼走後沃草,原來老虎真吃人啊!
不過聞燕舞說她讓人自慚形穢的妖媚,就是中了情人蠱,陳琳倒是有些相信。
因爲根據她在某方面的天賦異禀,确實能看出舞姨的妖媚,還真不是正常女人能學出來的,天生的都不行。
相信,又能怎麽樣啊?
陳琳也不願意告訴她沈嶽的下落。
至于聞燕舞不能在規定的時間内,和沈嶽抵死纏綿,那麽她就會七竅流血而死嘿嘿,她死就死吧,管陳總何事?
可讓她去死,真好嗎?
陳琳能從聞燕舞的面相上看出,這些年來,她确實和男人隻做過兩次。
像這樣的極品妖媚美嬌、娘,應該是嶽哥的最愛
陳琳剛想到這兒,聞燕舞又抛出了大招,看着自己微微鼓起,洋溢在眉梢眼角間的蕩意,變成了甜蜜蜜,說她已經懷了沈嶽的孩子。
陳琳眼睛立即一亮,嘴角浮上了冷笑。
假如聞燕舞不說這句話,陳琳可能還會把沈嶽的聯系方式告訴她。
雖說嶽哥臨走時再三囑咐,不能把他的聯系方式告訴任何人,陳琳在林陽短匕的威脅下,也甯死不屈
陳琳不是那種死闆之人,實在不忍心讓這香噴噴的美人兒,就此香消玉殒。
可聞燕舞偏偏說她懷孕了。
懷孕了
哈,舞姨這次可真是弄巧成拙了!
她在腰間纏了些長筒絲襪,滿臉含羞帶怯的告訴别人,說她懷了沈嶽的孩子,十個人中,得有五對都相信。
畢竟人們在遇到某些事後,就會本能的代入進去:“假如我是沈嶽,在這種極品風、騷丈母娘的勾、引下,也肯定把持不住,會在機會來敲門時,翻身上馬,給她播下希望的種子。”
然後,她就懷孕了。
有問題嗎?
陳琳卻不是那些人!
她在某方面的天賦異禀,當然能看出,聞燕舞有沒有懷孕。
尤其在十幾分鍾前,還是清白之軀的謝柔情,就是用這種方式,欺騙了陳琳,讓她後悔不疊,感覺對不起嶽哥,隻想自殺謝罪呢。
現在聞燕舞又和她來這一套!
還真以爲,琳姐是那種随便什麽人都能騙過的?
聞燕舞可不知道她已經弄巧成拙了,在垂首輕撫着自己小腹時,滿臉“我懷了愛情結晶”的甜蜜,絕對是如假包換的。
畢竟,早在十八年前,她就已經生過一個女兒,有懷孕的經驗,當然能拿捏出逼真的羞澀甜蜜了。
“如果真懷上他的孩子,多好?”
聞燕舞莫名這樣感慨時,眼角餘光瞥向陳琳。
在來之前,聞燕舞就已經訂下了詳細的計劃。
假如在她接連抛出大招,陳琳還不肯說出沈嶽的下落,她就抛出這個最後的殺手锏。
陳琳不信!
如果她要是相信,那麽她嘴角就不會浮上譏諷。
“這小浪、蹄子還真是難糊弄。”
聞燕舞暗罵了句,秀眉皺起,幸福甜蜜的樣子,被泫然欲涕代替,聲音都開始哽咽了:“陳琳,我知道,我那個小壞蛋乖女婿臨走前,肯定囑咐過你,絕不能洩露他的蹤迹。隻是,他根本不知道,我已經懷了他造下的孽。我死,還不打緊。可我不想我的孩子,也随我一起死。”
陳琳不說話,隻是點頭,表示她說的很有道理。
聞燕舞擡手,擦了擦眼角,幽幽的說:“如果你不告訴我,我的乖女婿究竟去了哪兒。那麽,我就會”
她剛說到這兒,就被陳琳打斷:“把孩子打掉是嗎?”
聞燕舞一呆,脫口問:“你怎麽知道?”
陳琳歎了口氣,端起茶杯,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苦笑:“舞姨,實不相瞞,你精心排演的好戲,已經有人上演過了。”
聞燕舞嘴角用力抿了下,卻是滿臉的茫然:“陳琳,你、你說什麽呢?好戲?什麽我精心排演的好戲啊。我、我怎麽聽不懂。”
看她還在裝傻賣呆,陳琳隻好把話點明:“舞姨,你并沒有懷孕。”
聞燕舞嘴巴動了動,不再說話了,眼神卻開始漸漸的冷冽。
陳琳又說:“舞姨,你可能不知道,我是這方面的權威。”
“權威?”
聞燕舞緩緩擡頭看着她,還是柔情蜜意的笑着:“陳琳,你以前幹過婦科醫生麽?”
“舞姨,那我就有什麽,說什麽了。”
陳琳也索性放出了大招:“從你的面相上,我能看出前晚你自己安慰了兩次。就在你坐在我面前的幾個小時之前,也安慰了一次。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次,你是在浴缸内。而且,你因太過投入,不慎用道具捅傷了”
她剛說到這兒,突覺眼前白影一閃。
接着,陳琳就感覺脖子被掐住,喉骨好像要斷了那樣,本能的張大了嘴巴。
明明坐在她對面沙發上的聞燕舞,鬼魅般撲到了她面前,左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聞燕舞滿臉都是羞憤要死的陰毒,右手接連晃了幾下,再擡起來時,纖纖五指上,已經多了五個泛着森冷光澤的精鋼指套,好像鷹爪那樣,緩緩張合着,慢慢伸向陳琳的眼睛。
陳琳吓壞了,雙眸瞳孔幾乎縮成了一條線。
她真心不明白,看上去妖媚無比的聞燕舞,怎麽忽然間這樣可怕了,好像個魔女。
更想嚎啕大哭:“嶽哥啊,你這是都招惹了些什麽女人啊?怎麽就沒一個是善茬呢,這還讓人活不活?”
聞燕舞忽然翻臉,那是因爲她多少還是有些羞恥之心的。
别看她在坐下後,就主動和陳琳說,她被乖女婿騎着策馬狂奔過,還說懷了他的孩子,但那都是她爲騙出沈嶽的下落,才咬牙抛出的大招好吧?
事後,即便沈嶽知道了,最多罵她一頓,也不會當回事。
可她獨守空房時,借用道具來解決自身的生理需要,唉,盡管很多不滿的女性都會這樣做,卻沒誰願意被人知道啊。
“小蹄子,我看你是活膩了。哼哼,别以爲仗着沈嶽的寵愛,就自以爲是,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我要想讓你無聲無息中,自這個世界上蒸發,簡直輕而易舉。”
聞燕舞陰森森的笑着,鋒利的鋼爪,在陳琳眼皮上緩緩遊走:“但看在你也是他的枕邊人份上,我可以網開一面,不殺你。告訴我,該怎麽找到那個沒良心的!”
陳琳嬌軀劇顫着,隻是大張着嘴,說不出一個字。
聞燕舞明白了,縮回了卡住她脖子的左手。
鋼爪,卻依舊在她臉上慢慢遊走:“你可以不說,我也不會殺你。但,我會毀了你這漂亮的臉蛋,再摳出你的眼睛。呵呵,我就不信,你變成那樣後,他還喜歡你。當然,他在知道是我把你弄成這樣後,肯定會很生氣。也許,會殺了我。可,他舍得嗎?舍得,把他妖豔的丈母娘殺了麽?”
聞燕舞說到後來時,聲音就像是貓叫。
鼓蕩着,沖天的蕩漾之意。
她在用這種方式告訴陳琳,沈嶽就算再憤怒,也舍不得殺掉她這個絕代蕩漾之婦,最多也就是用更加粗暴的方式,來狠狠的懲罰她罷了。
陳琳終于能說話了。
先劇烈咳嗽了幾下,淚水嘩嘩的滾下,哭着說:“你、你們隻知道欺負我,卻不不仔細想想,嶽哥爲什麽會抛下你們,逃離青山。就算我告訴你,他現在哪兒,你們也能找到他,那又有什麽用處?他既然已經逃走一次,就會逃走第二次,第三次。”
聞燕舞愣住。
隻因陳琳說的沒錯。
沈嶽爲什麽要逃離青山?
她不知道,想了很久,都沒想出來。
聞燕舞滿臉的陰狠,漸漸被沮喪所代替,縮回了右手,端起高腳玻璃杯,把裏面的紅酒一飲而盡後,才嘎聲問:“你說,爲什麽?”
陳琳反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才說:“嶽哥逃離你們,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你們讓他感到太累了。”
聞燕舞用力咬了下嘴唇,眼神空洞,喃喃地重複:“我們,讓他太累了?”
“對。”
陳琳很清楚,她必須得抓住這次機會,說服可怕的丈母娘,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假如你們都像我這樣,不給嶽哥添任何的麻煩,而是乖巧聽話,讓他和我在一起時,倍感輕松。他,又怎麽可能離開呢?”
聞燕舞眨了下眼睛,又夢呓般的說:“讓他輕松?怎麽輕松?給他強大的征服感,讓他盡享帝王般的感受。難道,這不算輕松麽?”
“生理上被滿足,從來都不代表着精神的輕松。男人征服女人時,無論有多麽威風,都隻是本能罷了。”
陳琳索性把話說的更加透徹:“嶽哥隻有你自己,無論你多麽的刁蠻任性,他都不會當回事。可除了你之外,還有任性的展總,逢場作戲的宗師謝處長,已經表面看上去很委婉,實則外柔内剛的蘇總她們幾個,都爲能争取嶽哥,而勾心鬥角,無所不用其極呢?”
聞燕舞沉默了。
陳琳說的沒錯。
沈嶽逃走青山的最大原因,就是展小白親眼看到他們在一起苟合了。
假如那晚展小白沒有看到,那麽她就不會和沈嶽鬧,他就不會感到累。
親眼看到男票和名譽上的後媽苟且後,别說是展小白了,随便換成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會大鬧特鬧,也沒任何的錯誤。
錯的是沈嶽,是聞燕舞。
偏偏,沈嶽又不能因此責怪聞燕舞。
他實在沒辦法來解決這件事,再加上什麽謝處長,蘇總的都來湊熱鬧,那厮終于受不了,抱着腦袋逃出了青山。
“沈嶽沒錯,小白沒錯,你沒錯,謝柔情沒錯都沒錯。錯的,隻有我。”
聞燕舞總算想通了,苦澀的笑了下,剛要給陳琳賠禮道歉時,有人敲響了房門。
陳琳連忙用紙巾擦了擦臉,才淡淡的說:“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