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沈嶽醒來時,摸到她的臉蛋很光滑,也沒想到她會是年輕人,可能是駐顔有術之類的。
但現在,沈嶽在聽到她的聲音後,卻不得不承認,她很年輕。
她的聲音裏,帶有一絲絲的奶聲奶氣。
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子,說話時基本都有這種現象,和小孩子臉上會有淡淡的茸毛一個道理。
當然了,像舞姨那種老黃瓜刷綠漆的,故意憋着嗓子說話時,也能出現在這種情況。
問題是,鬼女人真要四五大十的,有必要對沈嶽裝嫩嗎?
她現在說話,完全就是本音。
被狠狠踢了一腳後,沈嶽左腿很疼,更痛的則是心,簡直是無法呼吸:“我特麽的,老子竟然被一個胎毛未退的小娘皮,給收拾的好像死狗這樣。被踢後也不敢有啥脾氣,隻能趴在這兒等機會。天理,何在!”
還真是沒有天理。
真要有這玩意在,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子,就算在娘胎裏開始練功,能追上沈嶽就很不錯了,更别說貌似比老胡還要更牛了。
不該出現的現象,卻偏偏在現實生活中出現了,這隻能證明小娘皮不是人。
“對。老子怎麽能忘記,她壓根不是人呢。”
總算想通了後,沈嶽就不再埋怨賊老天了,卻又好奇:“她不是人的話,那她是什麽生物?”
沈嶽這個念頭剛升起,不遠處傳來一聲狐鳴。
那隻該死一萬遍,每死一遍,毛皮都該被剝下來,被制成圍脖的狐狸,在被沈嶽吓跑後,躲在暗中密切觀察這邊,發現小娘皮占據上風,沈嶽變成任人宰割的鹹魚後,立即屁颠颠的跑了過來。
聽到狐鳴後,沈嶽腦海中靈光乍現,差點失聲驚叫:“沃草,狐狸精!”
他總算明白,聽聲音最多也就二十歲的女孩子,爲什麽這麽厲害,能輕松把我嶽哥搞得狼狽不堪了,原來她是狐狸精。
人的武力值再牛批,牛到老胡那個境界,了不起了吧?
可老胡那個境界,對狐狸精來說,貌似隻是眨眨眼,扭扭皮股就能達到的。
假如小娘皮是正常人,沈嶽被搞成死狗,他隻會羞愧的想自殺。
可輸給狐狸精妹的,不是我軍不努力,是敵軍太強大。
“過來,小白。”
小娘皮脆生生的叫道。
沈嶽眼角餘光就瞥見,一個黑影立即從他左邊閃過,接着發出了砰的輕響。
看來,那隻狐狸跳到了小娘皮的懷裏,發出委屈的哀鳴聲,應該是控訴某條惡棍,一腳踢斷了它的腿。
“這狐狸的名字,也叫小白?”
沈嶽偷偷眨了下眼,心中狂罵不已:“一隻破狐狸而已,何德何能,和老婆大人、唉,她已經不再是我老婆啦。”
想到展小白這輩子甯可打光棍到死,也不會嫁給我嶽哥後,沈嶽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小白,别委屈,我會把這個惡棍碎屍萬段,給你出氣的。”
小娘皮好像在輕拍着那隻小白,脆脆的聲音很溫柔。
沈嶽想罵人:“特麽的,爲什麽别人不是喊我小流氓,小壞蛋,小混蛋,破人,就是惡棍?”
又是砰的一聲。
小娘皮再次擡腳,踢在了沈嶽腿上,還是那個部位。
剛才就感覺那地方快被踢斷了,才輕快了一些,又被踢,而且力氣更大,疼的沈嶽眼前發黑,淚水都尼瑪飛濺出來了。
可再疼,他也得忍着。
更讓他倍感氣憤的是,小娘皮在安慰那隻狐狸時,每說一句話,就會踢他一腳。
每一腳,都是踢在相同的位置。
力道,拿捏的恰到好處。
能把骨子裏的劇痛也激發出來,但卻又沒踢斷骨頭。
一。
二。
十八
每當小娘皮踢一腳,沈嶽都會在心裏默默讀數。
魯迅先生曾經說過:“剛開始被踢時,會很疼。但被踢的次數多了,也就再也感覺不到了。”
沈嶽就是這種情況。
他的“護體神功”能幫他及時躲避危險,還能解毒,但卻不能當“金鍾罩”來用,随便小娘皮怎麽踢,都不會疼。
漸漸的,沈嶽左腿被踢麻木了。
就在他清楚的認識到,再讓小娘皮踢下去,以後走路都得拄着拐,那還不如去死,現在就奮起反擊時,她放開了那隻叫小白的狐狸,柔聲說:“看。這惡棍隻踢了你一腳,我幫你踢了他十八腳。雖說我沒有踢斷他的骨頭,卻是要留着他,來試驗下我最新配制出的‘轉圈蠱’。”
轉圈蠱?
這是什麽東東?
沈嶽立即啓動大腦,飛快分析出了這三個字所包含的含義。
轉圈兩個字不難理解,就是陀螺般的來回轉嘛。
蠱這東西,就是一種可怕的生物?
那麽,當轉圈和蠱合起來呢?
就是被下了某種蠱,毒發時好像陀螺般原地轉個不停吧?
弄清楚怎麽回事後,沈嶽亡魂皆冒:“這小娘皮也太沒人性了吧?竟然要把老子當試驗品!她要給種上‘轉圈蠱’,看看我這個陀螺,能轉多久。”
但随後,他就釋然了:“小娘皮本來就不是人,是個狐狸精,沒人性是很正常。”
那隻叫小白的狐狸,被放在地上時,雖說斷腿還是很疼,卻圍着小娘皮來回的轉圈,發出歡喜的狐鳴。
“小白,到時候,這個惡棍轉多少圈,由你來說了算。哼哼。不過我還真沒想到,惡棍會如此的兇悍,差點把我撞死。該死”
小娘皮說着說着,怒氣上升,再次擡腳,踢了沈嶽一腳。
還是那個地方。
疼的沈嶽,再次眼淚飛濺,心中狂吼:“你給我等着!”
小娘皮當然聽不到沈嶽的心聲,又伸腳。
這次,卻不是踢他,而是右腳伸在了他小腹處,往上一挑,看似沒怎麽用力,沈嶽就嗖地飛了起來。
接着,啪哒一聲,重重砸在了地上。
小娘皮這才驚道:“哎呀,沒接住。哈,哈哈。”
話說,說話有些奶聲奶氣的小娘皮,嬌笑起來的聲音,好像銀鈴般那樣清脆,很好聽。
就是帶着濃濃的邪意,黑暗都掩不住。
她這是把沈嶽當稻草人玩,接連三次後,才伸手掐住他後脖子,拖着前行。
那隻叫小白的狐狸,則三根腿着地,在她前面蹦着引路。
幸虧青石闆很滑溜,上面也布滿了青苔,能有效避免沈嶽和地面摩擦時,擦傷皮膚。
小娘皮邊走,邊說:“小白,我跟你說,這惡棍雖說該死,但也很讓我驚訝。他在外面那個愚蠢的世界裏,應該也算是萬裏挑一的高手了。最起碼,比那幾個廢物強很多。”
老子這身手,應該是千萬裏,億萬裏挑一!
沈嶽心中不服氣的反駁着,又奇怪:“那幾個廢物?這樣說來,小娘皮還抓了别人來這兒?”
想到這鬼地方可能還有别的人在,沈嶽頓時就感覺被幸福的溫暖包圍了。
人在倒大黴時,還有别的人陪同,這不是幸福,那什麽才叫幸福?
小娘皮邊走,邊說:“那幾個廢物,可能連這惡棍的十分之一都不如。我隻是略施小技,他們就當場死了兩個。哼,簡直是不堪一擊。要不是今晚還得需要他們來祭祀,我早就讓他們全死了啦。”
沈嶽能肯定,小娘皮不是人。
最起碼,不是正常人。
但是,她卻有着正常的,同齡女孩子,該有的特點。
比方,當她和“寵物”,就是那隻狐狸獨處時,就會顯現出她的本性,很天真活潑,可愛的樣子,唠叨個沒完沒了。
可她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天真,不可愛。
她壓根沒把“外面那個世界的人”,當做人看。
那心态,應該是把正常人當做雞鴨魚。
需要祭祀時,她就會抓六個活人當祭品,和我們祭奠祖先時,擺上的貢品一樣。
小娘皮所說的祭祀,是沒有年限規定的,每次至少需要六個活人來當貢品。
她說,上次的祭祀,是在二十年之前,苗疆這邊一個影響力很大的豪門,全家死光光了。
每次的祭祀時間,是中秋節的月圓之夜。
祭祀的地點,也不固定。
可以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隻要“心誠”就好。
小娘皮是第一次主持祭祀活動,很心盛,把祭祀地點,放在了青靈寨的禁、地内。
本來,小娘皮已經搞了祭祀的貢品,弄來這兒後,準備今晚月圓之夜舉行儀式的,結果因她玩心太重,不小心弄死了兩個,隻剩下了六個人。
這六個人中,還有一個是女人。
按某些故老的傳說,女人應該是祭祀所用的最佳“貢品”,很多地方都是這樣子的。
但那些女性,必須是不滿十八歲的少女。
小娘皮抓來的這個女人,已經二十六七歲了,不夠資格成爲貢品。
無奈之下,小娘皮就開始打青靈寨土著的主意。
她本想趁着夜深人靜時,偷出禁、地,摸到青靈寨内,随便抓個男人,或者未成年的少女過來時,那隻叫小白的狐狸,在水簾後發現有人在玉石湖畔入洞房呢,馬上就開始叫喚,通知她。
小娘們跑過來一看:“哈,哈哈,這不就是現成的人嗎?”
雲霞已經超過十八歲,不能再當貢品了,沈嶽就成了小娘皮的目标。
小娘皮玩心很重。
要不然,在沈嶽和雲霞那個啥時,她早就悄無聲息的過去,一拳把這厮給放昏,帶回禁、地内了。
而不是讓小白在這叫個沒完沒了,故意引沈嶽過來。
小娘皮真心想玩玩。
沈嶽卻不想玩。
不但把小白左後腿給踢斷了,還把腦袋當鐵錘用,差點把她撞死。
這可徹底惹惱了小娘皮,發誓把他當貢品祭祀過後,也不讓他死,而是要讓他活至少十八年,每天都沉浸在生不如死的“幸福中”。
沈嶽這才明白。
在聽到狐鳴時,就算他不過來,這個小娘皮也會把他搞來,讓他和另外五個男人一起,當貢品搞死。
“唉。老子的命真苦。”
基本搞清楚咋回事後,被拖行的沈嶽,心中長歎一聲後,又想:“如果青靈寨的傳說成立,那麽小娘皮應該是來自鬼船的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