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老展也曾經給了她一把竹哨,告訴她遇到危險時,隻要吹響哨子,就會有奇迹出現。
現在,葉修羅要踢碎她的下巴,這算不算是危險?
算。
遇到危險時,展總該選擇吹哨子,還是喊沈嶽呢?
展小白沒有任何的猶豫,張嘴就喊:“沈嶽,快來!”
滴
她的話音未落,一聲刺耳的笛聲,忽然在葉修羅背後不遠處響起。
接着,有刺眼的汽車大燈,驟然暴亮。
現場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展小白他們身上,沒誰看到一輛黑色轎車駛了過來。
蓦然鳴起的笛聲,就像晴天霹靂那樣,震得所有人心髒劇跳。
幸虧大家的心髒還算不錯,要不肯定會被吓得當場病發。
葉修羅也是被吓得嬌軀一顫,踢出的動作,停在空中,忽地回頭看去,滿臉暴戾之色。
無論來人是誰,又是爲何鳴笛,葉修羅都不會輕易繞過他。
砰的關門聲中,有人從車上跳下,快步走了過來。
因爲這個人是背着車燈的,這邊的人,都隻能看到一個人影,卻看不到他的臉。
但雙眼已經被屈辱淚水模糊了的展小白,卻像能看透這光那樣,再次嘶聲叫道:“沈嶽,她打我!”
沈嶽?
這個人是沈嶽嗎?
哦,剛才,展總貌似喊了聲沈嶽快來的張良華等人剛想到這兒,突聽被推到遠處的任明明,驚聲叫道:“沈嶽,你别亂來!”
任隊也沒看清來者是誰。
但她忽然相信,展小白絕不會叫錯。
她說是沈嶽,那麽來者肯定是沈嶽。
站在酒店大廳門前的這些人,沒誰比任明明更清楚,展小白是怎麽落到被葉修羅羞辱這一步的。
都是當初展小白爲維護沈嶽,才被丈夫遷怒,單方面撕毀合作協議,葉臨空趁虛而入,強取豪奪的了振華集團。
沈嶽再怎麽沒良心,也會因此對展小白愧疚的。
那麽,這厮就絕不會任人欺負她。
尤其欺負她的人,是昨晚差點被他撞死的葉修羅。
反正已經得罪過她一次和得罪兩次,有很大的區别嗎?
完全是本能,任明明就意識到葉修羅要倒黴,這才及時出聲制止。
沈嶽會聽任明明的警告嗎?
會。
開玩笑!
謝處長親自駕車,送他來青山酒店赴宴的路上,他就開始幻想,葉臨空、展小白他們看到我嶽哥竟然是大成集團的談判代表後,臉色會有多麽的精彩呢。
還沒仔細品味那種感覺,車子就來到了青山酒店大廳門前。
沈嶽還抱怨小妖精開車太快了,不知道他這是新車,還沒出磨合期麽?
隻是不等小妖精送他個風情萬種的白眼,再恨恨的罵他,拿開裙下的鹹豬手,他就看到展小白坐在台階上,有人要擡腳踢她下巴了。
幾乎是同一瞬間,他就聽到展小白在嘶聲喊他的名字,讓他快來。
展小白的聲音,就像從九天之外傳來,飄渺,不真實,卻帶着無盡的恐懼,讓他的心,忽然很疼擡手重重拍了下車喇叭,順勢打開了強光燈。
一路上,堅強抵抗某人鹹豬手,幾次都差點開到溝裏去的謝柔情,也看到了展小白。
更感覺出車内的溫度,驟然下降十多度,讓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時,沈嶽已經開門下車。
看到有人疾步走向葉修羅後,仿佛不存在般的李明,忽然鬼魅般從葉臨空背後閃出,擋住了他的去路,神色木然的說:“朋友,請留步”
李明說出的最後一個“步”字,還在嘴邊打轉,大家就看到背對着車燈的人影,好像晃了下。
然後,李明就像斷了線的風筝那樣,嗖的向後疾飛,足有六七米遠,重重摔在了台階上。
沒誰管他。
也沒誰看清他是怎麽飛出去的。
大家全都呆呆看着那個人,看到任明明沖了過去,緊張的嬌叱:“沈嶽,你冷靜下!”
啪!
任明明勸沈嶽冷靜下的回答,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一耳光,就把任明明給抽懵在當場,好像石像那樣,木立當場,動也不動。
眨眼間,李明就倒飛了出去,任明明就被抽懵。
大家也總算看清來人的臉了。
果然是沈嶽!
沈嶽臉上,全是滿滿的笑意。
這、這是笑嗎?
如果是笑的話,葉修羅的嬌軀,怎麽會忽然劇顫起來,下意識的後退?
也許是笑吧。
但卻是惡魔般的笑!
葉修羅是真怕沈嶽。
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昨晚他是怎麽對她的,完全無視她野性十足的嬌媚外形,和京華葉家大小姐的尊貴身份,隻把她當做了街頭女流氓,用流氓打架的方式,打了她。
現在,他又出現了。
滿臉惡魔般的笑,讓葉修羅心尖都在顫栗,隻想尖叫一聲,轉身逃到天邊。
隻是她剛後退兩步,沈嶽就伸手,一把采住她頭發,猛地往懷裏按下去的同時,右膝蓋狠狠頂了上來。
砰!
膝蓋狠狠頂在女人胃部的悶響聲,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髒,再次狂跳了下。
有人甚至受不了這個響聲,隻想閉眼,張嘴,尖叫。
葉修羅沒有叫。
隻因就算拿槍盯着她的腦袋,讓她叫,她也叫不出來了。
她隻會吐。
在沈嶽松開她的頭發後,立即爛泥般癱倒在了地上,身、子佝偻成大蝦的形狀,雙手捂着肚子,張大嘴巴,不住的向外吐。
沈嶽還算有點理智,隻是給了她一記膝頂後,就放開了她。
可葉修羅甯願讓他狂抽十八個耳光,也不想被他頂這麽一下。
沈嶽比誰都清楚,該從哪個角度,用多少力氣,能讓葉修羅長時間的感覺生不如死!
所謂的驕女風範,在死狗般蜷縮在地上嘔吐時,統統不見。
也就是七八秒的時間,沈嶽就踹飛了李明,給了任明明一個大嘴巴,讓葉修羅變成了死狗。
一連串的動作,堪稱是行雲流水,不帶絲毫的煙火氣息。
他卻像沒事人那樣,走到展小白面前,看了她片刻,才輕輕歎了口氣,單膝跪了下來,擡手幫她擦掉了臉上的淚水,柔聲問:“很疼?”
他不問還不要緊,一問,展小白雙眸中剛要止住的淚水,再次嘩的湧了出來。
就像在外被欺負的孩子,看到家長來了那樣,撅着嘴嘴,委屈的點了點頭。
葉修羅連續兩腳,都沒踢到展小白,可推她的那一把,卻讓她坐在台階上時,磕的尾椎幾乎要斷了,疼的眼冒金星,伴随強烈的惡心嘔吐症狀。
沈嶽沒看到她被葉修羅推倒的那一幕,卻能從她額頭上的冷汗,蒼白的臉色中,判斷出她現在很疼。
又歎了口氣,沈嶽坐在了她旁邊台階上,問:“哪兒疼?”
展小白嘴巴動了動,沒好意思說哪兒疼,卻回頭看去。
沈嶽明白了,伸手穿過她的肋下,稍稍用力,就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橫放在膝蓋上。
看他輕松的動作,讓人很懷疑展總就是個布娃娃。
展小白趴在他膝蓋上,長長的秀發瀑布般垂下,遮住了臉。
真像自己孩子摔在了台階上,把小屁屁磕成兩半那樣,沈嶽把她放在膝蓋上後,手放在她的尾椎處,輕揉了起來。
動作,無比的自然。
現場除了還在不住嘔吐的葉修羅外,所有人都呆呆望着這對年輕的男女。
沒誰覺得,這一幕有任何的矯揉造作。
沈嶽臉色平靜,手法輕柔。
展小白就像小貓兒那樣,一動不動,卻又低低的呻、吟,在遮住臉的秀發内飄了出來。
“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忽然間,很多人心裏都這樣想。
一隻腳踏在車上,一隻腳落地的謝柔情,手扶着車門,呆望了片刻,眼眸中漸漸浮上了欣慰。
這是她最願意看到的。
葉臨空的臉色,卻越來越鐵青。
他剛才當衆給葉修羅介紹展小白時,可是說的很明白,這是她未來的嫂子。
也是葉家未來的少奶奶。
無論他們兄妹是怎麽對待展小白的,這都是他們葉家的家事。
沈嶽又算個什麽東西!
膽敢在衆目睽睽下,就和她這麽暧昧?
這,純粹是在打葉家的臉啊。
葉臨空的再怎麽能忍,遇到這種事也受不了,緩緩看向了李明,眼神無比的陰森。
現在他已經知道,李明倒飛出去,就是被沈嶽一腳踢飛的。
家裏給他配的王牌保镖,在沈嶽面前竟然不堪一擊,這讓葉臨空感覺相當沒面子。
可葉臨空不會太在意,隻是用森冷的目光看着李明,讓他站起來,做他該做的事。
李明站了起來,一手捂着肚子,額頭上冷汗直冒,臉色更是蒼白的吓人,踉踉跄跄的走到了沈嶽面前,張嘴說話時,有血泡從嘴角冒出來:“放,開,她。”
沈嶽看都沒看他,隻是給展小白揉着尾椎部位。
“我不是你的對手。我,要動家夥了。”
李明深吸一口氣,精神振作了很多,緩緩伸手,從腰間拿出了手槍。
看着他平端起的手槍,張良華隻感覺雙股打顫,很想轉身就跑,可雙腳卻不停他的使喚。
看在手槍真能打死、人的份上,沈嶽隻好擡頭看着他,皺眉問:“最高番外?”
他不認識李明,卻能認出這把型号特殊的手槍,是最高番外人員的特配。
最高番外,是最高警衛局番外現役軍人的簡稱。
這些人,也是落選最高現役軍人中的佼佼者,或者說他們是最高現役的替補。
當最高現役缺員時,最高番外的佼佼者,就會自動晉級,成爲傳說中的中南、海保镖。
李明一呆,脫口問:“你怎麽知道?”
沈嶽笑了,又低下頭,淡淡的說:“你應該知道我的名字。”
李明臉色劇變,嘎聲問:“你、你果然是那個沈嶽!”
沈嶽卻答非所問:“這輩子,你都别想晉級最高現役了。”
當啷一聲,李明雙手用力握着的手槍,掉在了地上。
很刺耳。
讓葉臨空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