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嶽雖然和展小白是陌生人了,也和葉臨空沒有任何的恩怨,更懶得管他們會不會成爲幸福的一對,卻看他相當不順眼。
尤其聽謝柔情說,葉臨空想用十萬塊,就要巧取豪奪下卿本佳人後,感覺匪夷所思,覺得林子明其實很可憐,正義之氣爆棚,決定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把酒吧改名姓沈
幾個方面加起來,注定沈嶽早晚要和叢林算賬。
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既然看到了叢林,那就好好算賬吧。
沈嶽是真怕弄錯了人,逮住秃驢揍了頓,才發現是個秃子,悔之晚矣。
現在驗明了正身,而且叢林的淡定,也讓我嶽哥更加心煩:“尼瑪,做了壞事還這麽淡定悠閑,比老子還狂傲。”
笑容還沒從沈嶽嘴角收斂,他就抓起一個酒瓶子,砸向了叢林。
叢林表面淡定,實則内心早就做好了這厮要動手的準備。
果然,看到他抓起酒瓶子砸過來後,叢林心中冷笑,凜然不懼,擡手去抓。
話說,叢林既然号稱東北狼,闖出那麽大的名頭,又能被葉少賞識,武力值當然要比十九号更厲害。
要不是礙于老大的身份,葉臨空又一再囑咐要忍耐,早在沈嶽打殘方剛,又在收費站教訓龍哥後,叢林早就親自會會這厮,讓他知道花兒爲什麽會這樣紅了。
區區一個酒瓶子而已,叢林伸手就能草,那酒瓶子即将被叢林抓住時,怎麽忽然轉向,就像C羅開出的任意球那樣,在半空中躲開他的手,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砰地一聲,在他額頭上炸開了呢?
沈嶽拿酒瓶子砸林子明的腦袋時,看上去很粗暴,沒有任何的藝術感,但給丫造成的傷害卻很稀松。
可砸中叢林的這一瓶子,卻發揮出了最高水平,釋放出了較大的危害力。
方剛和牛猛都怕的人,能是林子明這種繡花枕頭嗎?
當然不是。
應該是很扛砸的那種。
既然這樣,沈嶽也就沒必要再客氣什麽,自然是全力而爲。
砰然大響中,展小白就看到沈嶽忽然化身燈光下的鬼魅,肉眼根本捕捉不到他。
等終于看清他的身形時,沈嶽已經從四米之外撲了過來,右手掐住叢林的脖子,狠狠撞向了桌子。
砰!
又是一聲巨響,讓方剛等人害怕,讓葉少欣賞,在東北那邊提到他的名字,就會讓小兒止啼的叢林,腦袋竟然把桌子給撞裂了。
别說叢林腦袋是肉長的了,就算是鐵鑄的,狠狠撞在桌子上後,也會雙眼翻白,眼前金星直冒,嘴巴張的挺大,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不過,叢林倒是能聽到沈嶽貌似在罵:“草,老子這麽牛、比的人,都不敢做那些事,你又算什麽狗屁東西,敢這樣肆意妄爲?”
事發突然,大家都驚呆了。
尤其近在咫尺的展小白和葉臨空,都被沈嶽的兇狠,給吓得不會呼吸了,隻能呆呆的看着他。
也有不怕的。
謝柔情就不怕,看着某人的雙眼裏,盡是這才是我男人的陶醉。
韓玉等人也不怕,有個這樣的老大罩着,誰還敢借着談業務的機會欺負她們?
林子明更不怕!
如果可以,滿臉是血的林少,真想跳着腳,娘們似的尖聲大叫好,好啊。
不過很快,所有人都怕了。
沈嶽見血後,被展小白飛踹後窩在心底最深處的那口氣,總算找到了釋放口,殘忍的笑着,伸手拿過她面前的酒瓶子,還很禮貌的說:“展總,等會兒再陪你一瓶。”
“不、不用。”
展小白慌忙回答後,才想起了什麽。
可不等她再說什麽,沈嶽已經手起瓶子落,狠狠砸在了叢林扶着桌子的右手上。
“啊!”
半昏狀态下的叢林,劇痛後長聲慘叫。
發狠就砸碎别人的手,是沈嶽近期才染上的臭毛病。
其實,他更像砸碎叢林的腦袋。
但他心底仍然強留着最後一絲清明,深谙殺人是犯法,打殘人可能毛事都沒有的大道理。
噗紅酒瓶子狠狠砸碎叢林右手時,發出的聲音,真是讓人牙酸。
僅憑這個聲音,就能判斷出,叢林的整隻右手掌,都已經粉碎性骨折。
卧槽,這厮也太殘忍了。
有人心兒狂顫着這樣想時,卻見沈嶽又舉起瓶子,砸了下去。
這次,卻是砸在了桌沿上,玻璃飛濺。
失手了嗎?
當然不是。
沈嶽隻是感覺,用碎了的酒瓶子砸人手時,更過瘾些。
酒瓶子碎了後,玻璃碴犬牙交錯,再一瓶子砸下去後,鮮血立即迸濺。
還有半截手指頭,嗖的飛到了葉臨空臉上,叭嗒落下。
叢林卻沒慘叫。
不愧是好漢,能在劇痛徒增時,及時昏過去。
噗嗤接連十多聲讓人牙酸的噗嗤中,鮮血不斷的飛濺,濺在了展小白的小臉上,藕色襯衣上。
她非常的惡心。
更怕。
還想尖叫着,求求沈嶽不要這樣了。
可展小白什麽都做不了,她已經被這血腥的一幕,給完全吓傻了。
絕大部分人都被吓傻了。
林子明沒有。
人家早在小水庫邊上時,就已經見到過類似的一幕了。
如果把沈嶽比作鐵匠,那麽叢林的右手就是鐵器,閃着寒光的酒瓶子就是鐵錘。
随着噗噗的悶響聲,叢林那隻右手的“占地”面積,慢慢的變大,變成了一張血肉模糊的肉餅。
現場所有人,都呆呆的望着這一幕,沒誰出聲,生怕喘氣動作大了點,沈嶽就會忽然撲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猛砸成那樣。
有人眼珠微微滾動了下,目光落在沈嶽臉上,隻是一瞬間,就慌忙挪開。
這厮臉上的殘忍笑容,就已經讓人感覺很可怕了,卻還不如他的眼神。
那是一雙什麽樣的眼啊?
散着要擇人而食的邪惡瘋狂,就好像他要把砸爛了的手,卷起來當餅,再蘸醬吃下去那樣。
終于,就連林子明和謝柔情,都怕了。
他們隻覺得後背發涼,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心在無規律的狂顫,隻想擡手捂住眼,尖叫一聲轉身,用最快的速度逃出去,以後再也不見沈嶽。
可他們明明這樣想,大腦也下達這樣的命令,但全身的神經和肌肉,卻沒有任何的配合。
他們都這樣了,就别說韓玉等人了。
剛才還尖聲叫好,嶽哥我愛你的嬌嬌,已經悄無聲息癱坐在沙發上,雙眼翻白的昏了過去。
葉臨空雖說是見過大世面的,更能确定沈嶽不敢傷害他,可在被濺了滿臉血後,還是雙股打顫,面無人色,眼光渙散。
至于坐在他對面的展小白,早就想幾次昏過去,來躲避這種血腥的殘忍,卻沒成功。
噗嗤噗嗤的聲音,單調,枯燥,就像一把重錘,每一下都敲在她的心上,讓她産生了強烈的錯覺,好像那不是叢林的手,而是她的。
沈嶽真正要砸的人,也是她。
噗又是一點血肉飛濺起,恰好濺在了展小白的臉蛋上。
明明一點碎肉,比蒼蠅大不了多少,可濺在她臉上後,卻仿佛被錘子砸了那樣,一下子把她砸活了過來,擡手捂住耳朵,尖聲大叫:“不要再打他啦!”
已經被血腥蒙蔽了大部分理智的沈嶽,面帶殘忍笑容,正砸的高興呢,突聽到這聲尖叫後,剛舉起來的酒瓶子頓在了空中。
然後緩緩的擡頭,一雙散着凜然邪氣的眼睛,看向了展小白。
展小白不敢和他對視,很想閉上眼,或者扭過頭。
可仿佛有根看不到的繩子,把倆人的目光拴在一起,讓她無法動彈分毫,隻能被動的看着他,内心在哭泣,喃喃的說:“沈、沈嶽,求求你,不要再打他了。不要。”
沈嶽笑了,露出的白牙,在燈光下泛着森寒的光芒,就像惡魔的獠牙。
展小白不敢說話了,滿眼都是哀求的神色。
沈嶽笑到某個程度後,忽然凝固,就保持着當前的樣子,定定的看着她。
展小白唇兒不住的輕顫,很想說什麽,卻張不開嘴。
當啷一聲,半截酒瓶子從沈嶽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滾動了兩下,不動了。
被他按在桌子上的叢林,也像一條死蛇那樣,出溜到了地上。
沈嶽卻始終保持着高舉右手,五指虛張拿着酒瓶子的動作,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看着展小白。
看着她輕顫的唇。
他不動,别人反而更怕。
所有人的潛意識内,這厮一旦動了,就會惡魔般的撲向小清純,把她撕成碎片。
“不要,沈嶽,千萬不要傷害小白。要不然,我以後再也不見你了。”
謝柔情心中凄凄的叫着,卻同樣不敢有所動作。
大家都很清楚,沈嶽現在就是個一碰,就會爆炸的炸彈,炸死現場所有人。
就連葉臨空,都在心中虔誠的祈禱,他能慢慢恢複清醒。
沈嶽沒清醒,卻動了。
說他沒清醒,那是因爲他在清醒狀态下,絕不會緩緩放下右手後,又用食指挑起了展小白的下巴。
展小白全身一顫,終于敢閉上眼了,乖乖随着他手指的上挑,仰起了下巴。
再然後,所有人就看到,沈嶽好像電影裏的慢鏡頭那樣,俯身,張嘴,捉住了展小白的唇兒。
在兩張唇兒相碰的瞬間,展小白再次劇顫,緩緩的睜開了眼。
歪着頭的沈嶽,卻閉上了眼,舌尖就像小蛇,靈巧的鑽進她嘴裏,撬開了她的牙關,卷住了她的小香舌。
他熱吻了展小白。
衆目睽睽下。
比惡魔還要兇殘的沈嶽,把叢林右手砸成一張餅後,當衆熱吻了和他沒有半毛錢關系的展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