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女孩的心思,比女人心更難以琢磨,就像歌裏唱的:“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你猜來猜去也猜不着。”
确實如此。
沈嶽做夢也沒想到,兩個小時前就在南邊分手的雲渺,會出現在他的樓下。
雲渺爲什麽會出現在這兒?
本來昨晚英雄救妹,就給崇尚英雄情結的女孩子,留下了嫁人當嫁這厮的幻想。
今晚又恰逢他失戀,踏歌夜行爲紀念逝去的愛情時偶遇,又爲她下車擺平龍哥等人時,手賤摸了下她的小臉,讓她誤會了什麽。
雖說沈嶽沒有再上車,又借着司機師傅的盛情邀請,說出了有緣再見的話,暗示倆人是不可能的,但他還是小看了女孩子情窦初開時的威力,竟然在超過他後,下車躲在暗中,偷偷跟蹤他來到了春天花園。
也就是沈嶽心神不甯,雲渺在跟蹤他時,才沒被發現。
沈嶽上樓回家後,雲渺就躲在樹蔭下,擡頭看着樓上的某個窗口亮燈。
等了很久,都沒等到。
就在雲渺很失望時,卻看到他忽然又走了出來。
雲渺立即慌了,以爲沈嶽早就發現了她,再次下樓是爲了趕她走,連忙主動站出來,怯生生的問。
我怎麽會知道你跟來了?
沈嶽愣了下,接着笑着點點頭,快步走過去,一把摟住了她的纖腰,抱怨道:“小渺,以後不許再這樣了。你一個女孩子家的,黑燈瞎火的在外面多危險?想找我,你直接和我說就好了。”
雲渺暈了。
這一路偷偷的跟來,她也想清楚了,沈嶽可能真把她當小妹看了,卻對她沒有任何不純潔的年頭。
在大客上摸她的小臉,也純屬鬼迷心竅,但随後就後悔了,不然也不會說那些話,更不會堅持步行。
甚至,他可能還“煩她”。
畢竟像他這種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不是她這種出身貧寒的女孩能高攀的。
雲渺明明想到了這些,卻依舊控制不住躁、動的少女情懷,做出了暗中跟蹤的大膽決定,卻始終害怕被他發現真被發現,尤其沈嶽快步走過來後,雲渺立即怕了,剛要說我這久走時,他,卻摟住了她的纖腰。
立即,男人身上散出的特殊氣息,一下子讓雲渺暈了,身軀發軟。
要不是沈嶽摟住她的腰,她會癱坐在地上。
好像做夢那樣,雲渺被沈嶽半摟半抱的向前走時,腦海裏不斷有個聲音在回蕩:“大哥哥沒有怪我,他摟住了我的腰,他喜歡我。”
雲渺欣喜若狂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淚水卻嘩地淌了出來,接着用力咬住嘴唇,小臉貼在他懷裏,閉上眼,幸福的無聲哭泣着。
她可不知道,沈嶽忽然抱住她,隻爲讓另一個女孩子看看,他可不是沒人要的貨。
展小白不稀罕他,有人稀罕他。
而且雲渺比她還要年輕,長相恬靜,是個性格溫柔的極品乖乖女,比她好一萬倍不止。
展小白也确實看到了。
看到沈嶽忽然下樓時,展小白還納悶他怎麽又下來了呢,甚至都懷疑這厮是要找她算賬結果,他下樓是爲了藏在樹蔭下的“小渺”。
雖然是晚上,不過小區裏的街燈很亮,雲渺走出樹蔭後,展小白一眼就看出,這是個身材相貌不輸給她的小美女了。
尤其那滿臉怯怯的乖巧樣子,我呸,簡直是太矯情了。
更讓展小白憤怒的是,沈嶽竟然當着她的面,摟住了小渺的腰。
小渺也相當的恬不知恥,被沈破人摟住後,不但沒有反抗,還順勢滿臉幸福樣的趴在她懷裏,任由他半摟半抱着走了。
這特麽什麽人啊。
一對不知羞恥爲何物的男女!
真以爲展總看不出,沈破人是故意讓她吃醋,故意氣她的?
“哈,我會吃醋?我呸!我會生氣?”
目送那對男女消失在街燈下後,展小白重重的呸了聲,又擡腳,狠狠踢在了輪胎上,表示她才不會吃醋,更不會生氣呢。
砰地悶響過後,展小白立即擡起右腳,雙手抱住,疼地銀牙緊咬,原地轉了好幾圈。
不生氣的展小白,全力一腳踢向輪胎時,忘記她是穿着細高跟皮涼鞋的了,差點把腳趾甲給踢斷。
“我呸,我會吃醋,我會生氣?我會在乎你個破人?我真要在乎你,我又怎麽會飛踹了你?哼哼,用這種小手段來試圖激怒我,簡直是可笑之極。”
一瘸一拐走上台階的展小白,不時輕呸,冷笑。
聲音很大。
很多時候,聲音越大,就是掩飾某些東西。
“我才不會在乎。我很清楚,我展小白的如意郎君,隻能是那種溫文爾雅的君子。”
電梯一路上行時用了多少時間,展小白就自言自語了多久,直到電梯門開了後,她才再次冷笑了下,昂首,走路姿勢很奇怪的走了出來。
然後,她就看到了西戶門前那堆日常用品,以及門闆上貼着的那張紙。
和沈嶽一樣,剛看到這些東西時,展小白也是愣了下,快步走了過去。
等她看完後,她才知道怎麽回事,立即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呵,呵呵,原來是被房東給趕走了。活該啊,活該,這都是自作自受。最好是所有的房東,都别收留這個破人。讓他以後睡大街,靠撿垃圾爲生,被惡狗咬,沿街乞讨,方能消我心頭之恨。”
詛咒完畢後,展小白再次愣住。
她貌似沒理由這樣幸災樂禍。
她已經把那厮給飛踹了,那麽他以後是死是活,無論和哪個女孩子交往,都和她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那麽,她又何必這樣呢?
除非猛地意識到了什麽後,展小白心中一驚,慌忙咬了下舌頭,轉身快步回家,連說不可能。
一個女孩子,唯有真心在乎某個男人時,才會有這種反應,盼着他受苦受難,生不如死!
但當男人真落到生不如死的地步時,她肯定會用最快的速度,出現在他身邊,就像一座山那樣擋在他面前,替他迎接八方而來的狂風暴雨,銀牙緊咬,甯死也不退卻。
“我不是這樣的,絕不是。展小白,求求你,别再胡思亂想了好不好?洗澡,洗個涼水澡,趕緊去睡覺,什麽也不想。”
展小白踢掉小皮鞋,快步走進浴室内,站在花灑下了,擰開了涼水開關。
冰冷的水飄灑而下,淋濕了發絲時,她才發現,她還穿着衣服。
展小白嬌軀輕顫了下,擡手捂住臉,痛苦的喃喃自語:“我,這是怎麽了?”
沈嶽也不知道他怎麽了。
依着他的人品,和爲人處事的大原則,按說絕不該做出利用一個乖巧女孩,來刺激展小白的事來。
可他确實這樣做了。
在摟住雲渺後,沈嶽感受到了從沒有過的爽。
至于雲渺是什麽感受,他沒去想,也沒想過要去想。
隻要能讓展小白看到,他有雲渺這樣恬靜的女孩追求,這就足夠。
直等到他半摟半抱着雲渺走出小區大門,被夜風拂面後,腦子才清醒了許多,繼而察覺出胸口已經被熱淚濕透了。
我爲了打擊展小白,竟然亵渎了崇拜我的雲渺。
她本該反抗的,可爲了滿足我卑鄙的不良用心,強忍着配合我。
她哭,是因爲我把她當工具,不尊重她純潔的感情。
我真是個混蛋猛地明白過來的沈嶽,就像懷抱着大塊紅炭那樣,慌忙把雲渺推了出去。
深陷幸福中的雲渺,身軀忽然失去平衡,踉跄後退時,幸好靠在了路邊的法國梧桐樹上,這才沒有蹲坐在地上。
大哥哥讨厭我!
雲渺從幸福中蓦然清醒,心兒劇痛時,就看到沈嶽忽然擡手,咣咣的接連自抽了兩個大嘴巴。
他是真心贖罪,自抽耳光時沒留情,嘴角立即有鮮血淌了下來。
可把雲渺吓壞了,連忙撲上去,抱住了他的右手,驚惶的叫道:“大、大哥哥,你這是做什麽?”
沈嶽掙了下,沒掙開,也就作罷,不敢看人家雲渺,看向公路那邊讪笑了下,虔誠的賠禮道歉:“嘿嘿,那個啥,對不起啊,小渺。我、我不該利用你來刺激那個誰。我有罪,我該死。”
“大、大哥哥,你說什麽?我、我怎麽聽不懂?”
雲渺茫然,呆呆望着沈嶽,喃喃說道。
“你聽不懂?”
看雲渺确實滿臉不知所謂的樣子,沈嶽呆逼過後,暗中後悔無比:“原來,小渺并不知道我爲什麽要摟抱她。握了個草的,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自抽耳光。”
雲渺剛要搖頭,卻又愣了下,笑了,也擡頭看向了公路上,輕聲說:“大哥哥,那個站在白色寶馬車前發呆很久的女孩子,就是剛和你分手的女朋友吧?”
她暗中跟蹤沈嶽來到小區後,當然看到了展小白。
躲在樹蔭下後,雲渺還納悶,這個長相清純至極,更頗有驕女風度的女孩子,爲什麽會獨自站在車前,望着夜空發呆呢。
原來,她就是大哥哥的前女友。
“算是吧。嘿嘿,也可以說是提醒我,以後不要再天真的當頭棒喝者。”
沈嶽自嘲的笑着,偷眼看了眼雲渺,見她神色平靜,并沒有被利用後的羞怒後,稍稍放心。
“大哥哥,其實,她很喜歡你。”
雲渺走到沈嶽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輕聲說。
“什麽?”
沈嶽愣住,随即嗤笑出聲:“哈,小渺,别再說這種話,來安慰我了。你大哥我,還沒脆弱到需要人來安慰的地步。”
“她喜歡你。相信我,大哥哥。”
雲渺認真的說:“我能真切感覺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