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擱在以前,謝柔情給他打電話後,就算他很期待,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臉色一變,連忙示意身邊美女關上音響,又讓她們給本大少閉嘴後,才接通了電話。
現在林子明這樣乖,除了謝柔情竟然主動找到他,說要嫁給他,讓他開心的隻想今晚就是初六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那就是謝柔情和某個人的關系不一般。
想到那個殺神後,林少的小心肝兒,就不住的顫,打定主意以後就算揮刀自宮,也不想和他打交道。
林少隻想美人得抱後,悶聲發大财。
卻沒料到今晚謝柔情忽然打電話過來,張嘴就說要取消婚禮。
你特麽的開玩笑是吧?
林子明愣了下,張嘴就想罵出這句話,話到嘴邊了,沒敢,隻是吃吃地問:“柔、柔情,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謝柔情不含任何感情的聲音,在包廂内聽的很清晰:“就是不能嫁給你了。”
“我,能知道爲什麽嗎?”
林子明總算明白了,眼神立即陰骘起來,陰恻恻的問。
他是真不耐煩了。
謝柔情以爲她是誰啊,她想和林少結婚就結婚,想取消婚禮就取消!
她早就知道,林子明已經通知了親朋好友,定好了酒宴,安排了迎親車隊,就等初六那天到來了。
可她忽然要取消婚禮,讓林少怎麽和家裏,和親朋好友交代?
他會成爲笑柄,顔面盡喪。
别說是林子明了,就算換成再老實的人,被謝柔情這樣耍後,也會憤怒的要拿刀砍人。
謝柔情肯定能感覺到林少極力壓抑的怒火,卻毫不在意,淡淡的說:“今晚,沈嶽向我求婚了。林子明,如果你能擺平他,我還是會嫁給你的。”
“什,什麽?沈嶽、沈嶽向你求婚了?”
林子明滿腔的怒火,瞬間消散,隻剩下不甘:“他怎麽會這樣做?他、他這不是要強搶民女嗎?”
“他就是強搶民女。今晚,他要讓我去陪他。”
謝柔情好像笑了下,輕聲說:“林子明,給你三分鍾的考慮時間。如果你能想出辦法,把那條惡棍送進監獄裏,我就不用去陪他了。”
三分鍾?
别說是三分鍾了,就算三年,林子明也想不出任何的辦法。
謝柔情真等了他三分鍾。
時間一到,她就問:“想到了嗎?”
“沒、沒有。”
林子明咬牙切齒的回答。
“唉。”
謝柔情幽幽歎了口氣,語氣悲切的說:“看來,我今晚隻能去陪他了。林子明,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隻能怪你自己無能。一個大男人家,連自己的未婚妻都保護不了,隻能眼睜睜看着她被惡棍搶走,玩着花的可勁兒糟蹋,還有什麽臉活着呢?”
也不怪沈嶽說她是個翻臉無情的小妖精,她這番話就是最好的證據。
人家林少明明是受害者,謝柔情不但不柔聲安慰他,還故意狠狠踩踏他男人的尊嚴。
可林子明除了生受着之外,狗屁的辦法都沒有。
在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些蠻不講理的惡棍,讓良民們受傷後也欲哭無淚。
“林少,不就是個女人嗎?離開就離開了呗,至于因此哭喪着個臉嗎?來,讓我們姐妹們好好陪你”
坐在林少左邊的美女,看到林子明拿着早就結束通話的手機發呆,立即意識到今晚可能趁機發财,給其他兩個姐妹使了個眼色後,扭着蛇腰的貼在了他身上。
隻是她剛說到這兒,就被林子明擡手,咣咣狠抽了幾個大嘴巴。
這位美女立即眼前發黑,金星直冒,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臭表子,你知道屁啊?你以爲她像你們這些表子似的,人盡可夫,萬人騎的啊?”
林少滿腔委屈的怒火,終于找到了突破口,蹭地起身,擡腳劈頭蓋臉的狠踢。
疼的這美女尖聲慘叫,其他兩個美女也被吓得面無人色。
要是别人在這兒惹事,早就有保安虎狼般沖進來,把鬧事者拖出去好好教育一番了。
可這是林少在發瘋,隻要不把會所一把火點了,别出人命,他愛怎麽鬧就怎麽鬧,也沒誰管。
幸虧林少沒有穿鞋,因夜夜笙歌,身軀素質也不是太好,狠踢十幾腳後,就累的喘氣好像在拉風箱了,噗通坐在沙發上,采住慘叫的美女秀發,按在了地上,喝道:“自己堵住嘴。”
嘴裏有東西時,别說是慘叫了,就是吹口哨也會走調。
尤其小饅頭這種零嘴,搞得嶽哥滿嘴都是面屑,接連呸了好幾下後,口哨聲才重新婉轉如意起來。
不是餓到份上,春天花園小區門口的便利店裏,還有别的食物,沈嶽也不會吃小屁孩的最愛。
本來,沈嶽在大客車上就沒吃多少東西,龍哥的出現,迫使他下車大顯神威後,又步行十幾公裏步行回家,耗費了太多的體力,感覺再不補充點食物,估計就會餓死在電梯門前。
“唉,總算堅持到家了。”
又忍不住吃了一把小饅頭後,隻感覺兩條腿好像灌了鉛的沈嶽,感慨的歎了口氣時,也有些納悶:“就老子這超棒的體力,說是跨山越海如履平地那是吹,但連夜跑個兩百裏是沒問題的。但今晚怎麽了,才走了這點路,就累成這熊樣。”
沈嶽自語聲未落,背後有兩道雪亮的車燈亮起。
他回頭看了眼,也沒在意,貼在路邊,準備讓那輛車先過去。
可那輛車卻停住了。
靠,你到底是走不走啊?
沈嶽暗中罵了句時,心中忽然一動。
他猜到這是誰的車子了。
展小白。
他停住,她也停車,這是沒臉見他。
“還真是怪了,每次老子晚回家,都會碰到她。”
沈嶽皺了下眉頭,轉身快步走向了單元門口。
其實他更想去别處,因爲展小白的緣故,他忽然特别讨厭這個小區。
他甯願去睡狗窩裏,也不想在這兒住了。
隻是他如果現在就走,那豈不是證明很在乎展小白?
白天時,沈嶽男人的尊嚴,已經被人狠狠欺負了一萬遍,現在再躲着她,那還不如幹脆殺了他。
有時候,甯可掉腦袋,也不能丢掉面子。
是展小白對不起他!
所以沈嶽就算一萬個厭惡這兒,今晚也得回家。
砰地一聲輕響,當沈嶽走進電梯裏時,聽到了關車門的聲音。
很随意的向外看了眼,他點了十樓的鍵。
“哼,總不能因爲被她玩弄了,就連在這兒住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哥們不但要在這兒住下去,還要永永遠遠,世世代代的住下去。”
出了電梯後,沈嶽忽然想通了,感覺那會兒産生的逃避行爲,實在太可恥,幸好他能及時醒悟,端正态度,找回自我,找回信心
可等他看到房門上貼着的一張紙,以及地上那堆東西後,信心又沒了。
那張紙是房東留下的,上面寫滿了字。
大體意思,就是房東今天下午來過,本意是想找沈先生商量下物業費的問題,結果發現房門變成了月球表面,内心甚怒,決定提前收回房子,不再租給他了。
房東憑借手裏的房産證,以及租賃合同,讓換鎖師傅把門鎖換掉了。
還請沈嶽回來後再聯系他,雙方仔細協商下房門的賠償事宜後,再決定退還多少房租。
看着那張白紙,沈嶽能清晰感受到房東的憤怒。
卻不能怪人家。
換成他看到租客這樣糟蹋房産,怒氣可能更大些。
當然,依着沈嶽的開鎖技術,就算房東把鎖換成最先進的密碼鎖,他也能在幾分鍾内搞定。
他卻不能這樣做。
隻能怪自己記性太差,明明早就和展小白索要了一萬塊的換門基金,去始終沒付諸行動,這才招惹了房東的怒火,電話都不打一個,直接換鎖,把他“驅逐出境”了。
“唉。人要是倒黴,還真是喝涼水,都塞牙。”
沈嶽歎了口氣,從那堆日常用品中找到個面包,又拿了瓶子水,轉身走進了樓梯口。
那些東西,大部分都是展小白給他置辦的,其中就包括被剪了大窟窿的被單,他不想再要了。
也不想再坐電梯,直接步行樓梯下樓。
晚上十點半的樓道中,連鬼影子都沒一個,隻有他孤獨的腳步聲,在感應燈下回響。
他沒爲去哪兒過夜犯愁。
當年,在蛇蟲遍地的熱帶雨林内,他都能呼呼大睡,更何況是在國泰民安的華夏呢,随便找個小公園,連椅上一躺,就能一覺到天亮的。
“也許,是老天爺刻意安排的,不忍我和那個道德敗壞之輩做鄰居。”
走出單元門後,沈嶽找到了以後不會再住在這兒的理由,心情又好了很多。
邁步走下台階後,沈嶽愣了下。
他在看到房東的留言後,就忘記展小白也是這麽晚回來,随時都會從電梯裏走出來的事了。
也沒看到她上去。
原來她始終沒上去,就站在車前,雙手環抱在胸前,擡頭看着天上的月亮發呆。
聽到腳步聲後,鬼知道在想什麽的展小白,回頭看去。
沈嶽也恰好看過來,四目相對的瞬間,出于高素質的本能,對她展顔笑了下。
下意識的,展小白也笑了下。
隻是笑容剛從她嘴角綻放,沈嶽就不再看她了,快步走向小區大門口那邊。
展小白的笑容僵滞時,突聽前面樹蔭的暗中,有個怯怯的女孩子聲音傳來:“大哥哥,你、你這是知道我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