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的情緒有些低落,也沒着急回去找展小白,找了個小公園,準備彌補下昨晚的睡眠不足。
也許,一覺醒來後,惆怅就被風吹走了。
不料牛猛忽然殺出了出來,這可把沈嶽高興壞了:“草,先聽你說?說你妹啊。老子最恨不識擡舉的了,前兩次放過你,不懂感恩圖報也就罷了,還潑老子滿頭髒水,害小老婆的公司面臨破産倒閉。”
“嶽哥,饒命!我、我絕不敢再暗算你了。”
牛猛慌忙用更加凄慘的聲音求饒:“我來找您,是想讓您救救嗚嗚,救救我的。”
牛猛嚎到後來,忽然放聲大哭起來。
沈嶽還真沒想到,就這滿臉橫肉的家夥,會娘們似的嚎啕大哭。
看在大男人哭成這逼樣也怪不容易的份上,沈嶽收腳,用鞋底擋住了他的嘴,皺眉說:“再敢鬼嚎一聲,老子踩下你滿嘴的牙。”
幸虧午後的太陽毒辣辣,公園裏沒有人。
這要是被人看到沈嶽把牛猛給欺負的嚎啕大哭,說不定就會聯想到背背山之類的。
看這家夥确實不像前來暗算朕的,沈嶽放開他,又坐了下來。
牛猛慌忙爬起來,擡手擦了擦滿臉的淚,雙膝跪地:“嶽哥,救命,救救我。”
“你是誰?”
沈嶽斜斜看着他,拿出了煙盒。
事後一袋煙,快活似神仙。
午睡醒來後來顆煙,也能起到某種奇效。
牛猛看向了沈嶽手中的煙盒,喉結滾動了下,又擡手擦眼淚。
等他放下手時,沈嶽把煙盒遞了過來。
“謝謝嶽哥,謝謝。”
牛猛慌忙接過來,叼上一顆點燃後,狠狠吸了一口,香煙就下去了一半。
從他這個動作中,沈嶽就能看出他所擔負的精神壓力有多大了。
那天周林主動投案自首,說牛猛畏罪潛逃後,沈嶽就知道這家夥完了,也清楚他算狗屁的幕後主使?
别忘了,牛猛在青山打拼出了一片江山,可謂是春風得意,腦袋被驢踢了,才會得罪沈嶽和任明明。
百分百的,他是受人蠱惑懵逼,被當做替死鬼來利用了。
牛猛今天能忽然出現在青山,并找到沈嶽求救,還算他有點腦子,走對了這步棋。
問題是,他嶽哥會管他的鳥事?
一顆煙吸完後,牛猛的情緒基本恢複了正常,趴在地上,砰砰地給沈嶽磕了三個響頭。
沈嶽沒理睬他。
别人愛給他磕頭,就磕呗,反正他又沒強迫誰。
“是叢林指使我這樣做的,用意是給任警官潑髒水。當時在選男主時,我因恨您才想到了您。”
牛猛很清楚他現在該說什麽,竹筒倒豆子般,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最後,他又說:“叢林号稱東北狼,是青山老牌大哥方剛的老大。據我推測,他還受人奴役。不然,他沒必要給任警官潑髒水。”
沈嶽點頭,表示你說的很對。
獲得嶽哥的贊許後,牛猛精神一振:“我在逃跑後,就意識到他們會把我滅口。虧我聰明睿智”
沈嶽擡腳,就把他蹬倒在了地上。
都被逼的給人磕頭了,還尼瑪有臉自吹聰明睿智。
被沈嶽蹬了個跟頭後,牛猛才意識當前絕不是給自己臉上貼金的時候,慌忙爬起來,端正姿态,不斷變幻着臉色,用沉痛的語氣,說出了他偷偷潛回青山的原因。
牛猛心有牽挂。
他有個瞎了眼的老娘,還有個剛上大一的妹妹,雲渺。
他算到,叢林爲掩飾罪行,肯定會在老娘和雲渺的身上做手筆,通過灰道上的特殊途徑,讓他知道如果不滾回來受死,就别怪哥們心狠手辣,拿他老娘和小妹開刀了。
如果牛猛是個闖下大禍後,卻不管家人死活的混子,他是絕不會自投羅網的。
牛猛是個孝子。
更是甯死不想小妹被那些惡人傷害了,隻好乖乖的回青山。
假如他回來後,叢林隻把他滅口,放過他老娘和小妹,牛猛死了也就死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可他已經從昔日小弟哪兒得知,方剛看上了他小妹
這樣一來,牛猛的死,就沒價值了,他要找人救命。
找誰呢?
又有誰,能幫猛哥渡過當前的劫難?
林少?
别逗了。
别看以往林少和牛猛稱兄道弟的老鐵樣子,真要去找他,保管前腳剛坐下,叢林後腳就能出現。
召集手下那群兄弟,和叢林死磕到底?
真這樣做,除了被東北狼帶人殺個血流滾滾之外,就再也沒有第二個結果了。
報警?
别看牛猛當前正被區分局大力通緝,可隻要他報警,反而會受到警方的保護。
問題是,等牛猛被送去大牢後,極有可能連三天都活不上,就不明不白的死了,等他死後,保管老娘随後保駕護航,他小妹被人糟蹋的噩運,依舊不能避免。
就在牛猛徹底絕望,隻能先老娘和小妹一步受死時,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沈嶽。
沈嶽連他的子彈都能躲過,把林少給收拾的屁滾尿流做夢都能吓醒,那麽就足夠證明東北狼這種狠人,在他眼裏就是哈巴狗,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唯一讓牛猛心中打鼓的是,沈嶽不會理他。
但不試試,又怎麽能知道?
就這樣,牛猛潛回青山後,找到他的幾個絕對心腹,幫忙搞清楚沈嶽在哪兒後,這才來到了小公園内。
“嶽哥,救救我,請您救救我!我以後會當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說完後,牛猛又跪在地上,砰砰地磕頭。
沈嶽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說:“看在你很可憐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給我潑髒水這件事了。滾吧,别來煩我,老子還滿腹惆怅事,不知道該怎麽辦呢,哪兒有空鳥你。”
“嶽哥!”
牛猛忽然大吼一聲,猛地擡起頭時,手裏已經多了把明晃晃的尖刀,滿臉橫肉不住地哆嗦。
沈嶽冷眼看着他,不屑的冷笑:“呵呵,這是要狗急跳牆了?”
“我死,來向您賠罪。但請您救救我娘,和小妹雲渺!”
牛猛嘶聲吼了句,猛地舉起尖刀,對着心口狠狠刺了下去。
沈嶽不鳥他,也在牛猛的意料之中。
但他對此早就有所打算,那就是以死來賠罪,隻求沈嶽能保護他老娘和小妹,别被叢林欺負。
他決心以死,這一刀可謂是用盡了全力。
閃着寒芒的刀尖,刺破了他胸口,有鮮血濺起,眼看就要貫穿心髒,牛猛左手就像被電擊了下那樣,猛地一哆嗦,尖刀嗖地飛了出去。
一腳踢飛他的尖刀後,沈嶽皺眉看着他,過了片刻,才緩緩地問:“那個什麽東北狼,真會對你家人趕盡殺絕?”
如果叢林隻想把牛猛滅口,沈嶽管都不會管。
可牛猛被滅口後,他的家人也被殃及,這就有些太過分了。
禍不及家人,這是江湖道義。
“嶽、嶽哥。我都後悔在被追殺時反抗了。如果我乖乖的束手就死,他們也不會打我家人的主意。我小妹,小妹很漂亮。嗚,嗚嗚。”
說着,癱坐在地上的牛猛,又娘們似的嚎哭了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給老子閉嘴。你妹、不,尼瑪、不,你還算是不是個男人,動不動就哭鼻子。”
看在牛猛這麽孝順老娘,寶貝他小妹的份上,嶽哥隻好硬生生的咽下粗口。
同時也有些不屑,就牛猛長的這個逼樣,他小妹又能漂亮到哪兒去?
不過天下所有的小妹,在哥哥眼裏都是僅次于老婆的寶貝女,這話倒是不假。
牛猛立即止住了哭聲,卻也一抽一抽的,和展小白還有些相似。
“特麽的,他有何德何能,能和我小老婆相提并論?”
沈嶽很爲有這個想法而感到好笑,撇撇嘴,再次問:“你能确定,叢林一夥人真對你家人下狠手?”
“嶽哥,事實勝于雄辯。”
可能是和沈嶽說多話了話的緣故,牛猛這個大老粗,都懂得用成語了,拿出手機,開機。
沈嶽知道他要做什麽,又打了個哈欠,躺在了草坪上,直勾勾看着天上的白雲。
白雲變幻無形,一會兒像駿馬,一會兒又像張人臉。
酷似觀音姐姐。
就在沈嶽納悶怎麽又想到蘇南音時,牛猛的電話裏,傳來一個很客氣的聲音:“是牛猛兄弟?”
“方剛,是我。”
牛猛聲音沙啞的說:“我要找叢林說話。”
“呵呵,牛猛,你特麽以爲你誰啊,能找林哥林哥。”
方剛紳士沒裝上三秒鍾,剛要罵人時,手機裏傳來了叢林的聲音:“我是叢林。”
牛猛很幹脆的說:“叢林,放過我媽和小妹,我自裁。”
嶽哥也許會說話不算話,但叢林這種在道上混的,最看重的就是一諾千金了,絕不會輕易食言。
叢林在那邊沉默了片刻,才輕聲說:“老娘年齡已經大了,是時候該壽終正寝了。但你小妹隻要她能乖乖聽話,三年後我保證還她自由。”
牛猛臉色一變,嘎聲問:“你、你要把我小妹送人!”
依着叢林的江湖地位,假如隻是方剛看中雲渺,他完全可以不用考慮,馬上回答說是放,還是不放。
現在他這樣說,就證明他要把雲渺送人當玩物,玩三年來幫牛猛贖罪了。
“呵呵,那是她的福氣。”
叢林在那邊輕笑了聲:“今晚十點,燕子窩下的養殖場見。你如果不來,不但老娘會很慘,你小妹連伺候貴人的福氣都沒有,隻能便宜兄弟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