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了沈嶽一跳。
幸虧他反應神速,立即跺下了刹車。
饒是沈嶽刹車及時,可猛地一沉的車頭,還是碰到了那個人的衣服。
這讓他勃然大怒,罵了句剛要伸手推開車門下車,二話不說先給那個找死鬼幾個大嘴巴時,看清了那個人是誰。
這個自己找死攔住他車子的人,竟然是任明明。
才一個晚上沒見,任明明就憔悴了很多,緊咬着嘴唇,布滿紅絲的雙眸,好像要噴出火來那樣,惡狠狠的瞪着他。
沈嶽立即明白了,她是爲淩晨那件案子來的。
也可以說,他把麻煩推到任隊身上的計劃,成功了。
“任隊,你這是什麽意思?”
沈嶽假裝不解,剛問出這句話,任明明快步走過來,開門,伸手一把采住了他衣領子,用力往下拖:“臭流氓,你給我下來!”
“我靠,你想幹什麽?身爲執法人員,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男,你眼裏還有王法嗎?”
沈嶽當然不會下車,嘴裏胡說八道着,掙紮。
“你給我下來!”
任明明啞聲說着,後面那輛車再次按喇叭,催促沈嶽快點走。
任明明猛回頭,沖腦袋探出車窗的那哥們喝道:“再給我鬼叫一聲,試試!”
“草,你”
那哥們張嘴剛要罵你有病之類的話,蓦然發現任明明穿的是一身警服,連忙閉嘴,縮回了腦袋。
他膽子再肥,也不敢當街招惹女警。
話說,每一個警花後面,都站着一個強大的男人,這哥們是升鬥小民一個,腦子被門擠了,才敢當街挑釁任明明。
綠燈已經放行,唯獨沈嶽這輛車壓在斑馬線上,和人發生了争執,擋住了後面的車子,正在路口執勤的某交警哥們,立即小跑着沖了過來:“怎麽回事?”
“同志,這個女人是碰瓷的,麻煩你把她弄走。”
頑強抗衡任明明不下車的沈嶽,襯衣扣子都被拽飛了兩個,看到有交警沖過來後,可算是看到救星了,連忙扯着嗓子大叫。
他的話音未落,交警哥們就拍馬飛身趕到。
任明明擡頭看去,貝齒緊咬着嘴唇,滿臉的戾氣。
“怎麽、怎麽回事?說你呢,還不趕緊走。”
就在沈嶽無比希望交警能拉走任明明,别耽誤他去幹正事時,卻看到那哥們飛奔而來後,看都沒看他們一眼,腳步不曾有絲毫的停頓,沖到了那邊路上,對一輛放緩車速要看熱鬧的車子,大聲呵斥。
“卧槽,他不敢惹任明明。都說交警招子特别亮,以前我還不信。現在必須得對他們五體投地的佩服任明明,你給老子松手!知道我這衣服價值幾何嗎?撕壞了,你賠得起?”
搞清楚那哥們爲什麽視而不見任明明的違法行爲後,沈嶽就知道指望别人來解決問題是白搭了,隻好徒勞的掙了下,被她拽下了車。
砰地一聲,沈嶽剛下車,就被任明明左肘壓在脖子上,按在了車門上,右腳左右一踢,迫使他叉開腿後,右膝頂在了他裆下,猛地前傾,死死壓在了他身上。
這個動作,是警方在抓捕罪犯時慣用的動作之一,能有效防止罪犯的狗急跳牆。
不過,任明明是個女人,以前從來沒用過這動作,今天怒不可遏中忘記了男女有别,隻想壓住沈嶽,可沒意識到他們當前的動作,在很多圍觀路人眼裏,是相當暧昧的。
沈嶽沒反抗。
一來是他不想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暴露真實本領。
二來,沈總可是懂法守法的良民,很清楚當街反抗警察,無論何種原因,都逃脫不了襲警嫌疑。
第三就更不足對外人道了,被任明明用這姿勢壓着感覺不錯。
他隻是滿臉惶恐的樣子,大聲喊:“任隊,你這是什麽意思?又要野蠻執法嗎?”
任明明不聽他叫喚什麽,隻是用力壓着他,咬牙切齒的嘶聲問:“姓沈的,你不是很厲害嗎?爲什麽不反抗?”
“當我傻,不知道有襲警這條罪名嗎?”
沈嶽冷笑了下,低聲回答。
任明明一呆,随即尖聲質問:“我、我已經和你賠禮道歉,以後再也不會招惹你了,那你爲什麽還要冤枉我?”
沈嶽茫然:“我冤枉你?任隊,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不明白我在說什麽?哈!”
任明明氣極反笑,厲聲問道:“今天淩晨有人冒充我去殺你,依着你的本事,應該輕松搞定那個人,并追出幕後指示人。可你沒有那樣做,反而保留現場後又報警,把髒水潑在了我身上。”
“呵呵,我那樣做有什麽不對嗎?”
沈嶽也笑了,輕聲說:“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相信我能輕松搞定那個人?我可是合法納稅公民一個。半夜淩晨遭遇壞人上門刺殺後,難道不該報警,讓你們這些被納稅人養活的衛士,來解決問題嗎?”
“你”
任明明左肘用力壓了下,張嘴想反駁,卻無話可說。
沈嶽說的沒錯。
除了任明明之外,區分局還有誰相信沈嶽很厲害?
她要想同事們知道這厮很厲害,就得說出她和沈嶽獨處時,這厮兇相畢露亵渎她清白的事。
那兩次不堪回首的經曆,任明明是甯死也不會說出來的。
“怎麽,無話可說了?”
沈嶽冷聲說:“任隊,你以爲,你真是無辜的?”
任明明再次呆愣了下,才艱難的問:“我、我怎麽就不是無辜的了?”
“你如果是無辜的,别人怎麽會試圖刺殺我時,冒充你的樣子,嫁禍于你呢?”
沈嶽無聲地冷笑:“哼哼,任隊,麻煩你以後多吃點核桃之類的補補腦子,少吃木瓜之類的。以免營養都跑到了奶、子上,腦汁卻枯竭了。說起來,我才是被你連累的。你特麽在外得罪了人,卻殃及了我。幸虧老子特牛皮,才能打跑殺手。要不然,我豈不是要被你害死了?你還有臉攔住我,在這理直氣壯的胡哔哔。”
套用一句老話來說就是,沈嶽這番話是話糙理不糙。
事實情況就是這樣。
隻是他這番話說的也太“糙”了些,滿嘴粗話不說,在說到那個詞時,還挺了下胸膛,去碰任明明的胸,來提醒她這兒太大了,能不能想辦法把一部分轉化爲腦汁。
任明明氣瘋了。
哪怕這厮說的完全在理,可她還是無法忍受他的粗鄙,尖叫一聲擡手就去抓他的臉。
卧槽,這可不行。
這張還算白的小臉,是沈嶽泡妞利器之一,真要被任明明抓花了,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但又不能動粗把她踢出去,沈嶽隻好雙手抱住腦袋,扭頭嚎叫:“救命啊,來人啊,警察打人啦!”
“臭流氓,我不活了,我要和你同歸于盡!”
理智徹底喪失的任明明,哭着叫着,在沈嶽背上亂砸亂撓。
她真是崩潰了,隻想把這個混蛋撕成碎片,于是就張嘴,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被她在背上抓撓幾下,沈嶽不會當回事,隻會做出被暴的良民姿态,嚎叫着喊救命。
可她真不該動嘴。
有道是女人恨一個男人有多深,就會咬的多狠,任明明咬下去後,絕對是一口見血。
被人硬生生咬出了血,那滋味簡直是非人的享受,疼地沈嶽虎軀狂顫,好像高、潮了那樣,悶哼聲中屈起左肘,正準備狠狠搗在她下巴,把她滿嘴小白牙都打碎時,卻又放下,繼續慘聲大喊救命。
就在任明明滿嘴小白牙即将不保的危急時刻,一輛警車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狂奔而來,吱嘎停住時,車輪在地上搓出兩道長達三米的黑線。
車子還沒停穩,秦副局就開門一躍而下,嘴裏狂吼了聲什麽,撲過來抱住了任明明。
任明明從區分局小會議室奪門而出後,秦副局等人就知道要壞事了,連忙追了出來。
可等他們追出來時,任明明已經旋風般的沖出了區分局,不知去向了。
秦副局等人隻好邊祈禱她别惹事,邊喝令相關科室,通過各個路口的監控,來徹查她的下落。
不過任明明既然是刑警隊長,這反追蹤的水平也是相當高超,再加上她沒開車,沖出區分局後就沖進了小巷内,警方要想找到她,還是很難的。
無奈之下,秦副局等人隻好兵分多路,四處搜尋她的下落。
有去春天花園的,有去振華集團總部的可所有人都沒想到,她會藏在出租車内,從振華集團等到沈嶽後,在這個路口攔住了他,當街大發淫威。
“松手!不,是松口!任明明,你這是想坐牢,還是要把分局的顔面都丢盡了啊!”
秦副局大吼着,抱住任明明的小蠻腰,拼命往後一拽。
刺啦一聲,死都不松口的任明明,竟然把沈嶽的襯衣給硬生生撕裂了。
低頭看了眼右肩上那個血肉模糊的傷口,沈嶽真煩了。
雖說這點小傷對他來說不算啥,而且他也是爲了展小白的安全,不得不繼續掩藏身份,幫助警方把麻煩都推給任明明,但事實上卻像他剛才說的那樣,如果她沒得罪人,别人何必會嫁禍于她?
明明他才是受害者,任明明不去找嫁禍于她的真兇,卻跑來沖他大發淫威,真以爲老子好欺負呢?
擦了擦肩膀上的鮮血,沈嶽滿腹戾氣的擡頭,正要說什麽時,眼角餘光卻看到旁邊人行道上的圍觀人群中,有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