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嶽冷笑,靠在欄杆上,踩在台階上的右腳哆嗦着,滿臉“有種你過來,看我打不死你”的嚣張樣。
别看展小白很想過來咬死他,卻又真心不敢過來。
一來是心虛,二來很清楚她不是沈嶽的對手,真要發飙和他動粗,吃虧的隻能是她自己。
可要想就這樣灰溜溜的走人,展小白又不甘心。
“難道,就這樣吃癟?”
展總不愧是智商超高的小天才,雙眼一轉,計上心頭,馬上就知道該用什麽辦法,來教訓這厮了。
陰森森的冷笑了聲,展小白舉起手機對準了沈嶽,左手卻開始解衣服扣子。
今天她穿的是一身素白小西裝,細高跟的黑色小皮鞋,盡顯她美女總裁的精幹和魅力。
隻是她忽然舉起手機對準沈嶽,又解扣子幹嘛呢?
沈嶽眉頭皺了下,随即明白,低聲罵了句卧槽。
果然,解開小西裝最上面的扣子後,展小白又擡手把黑色小蕾拽了下,手機對着那兒咔咔接連拍了幾張後,才撥打了一個号碼,語氣驚惶,更氣憤的說:“喂,是幺幺靈嗎?我在泉城廣場南邊的小橋上,被一個無賴給非禮了。麻煩你們趕緊過來,救救我!”
她這是誣陷。
紅果果的誣陷!
先拍下滿臉邪氣的沈嶽,再拍下她淩亂的衣衫,這就是他“非禮”她的證據。
等警方火速趕來後,就可以憑借這兩樣證據,來把沈嶽帶走,好好教訓一番了。
不得不說,智商頗高的展總這一招,對沈嶽來說還是很有威脅的。
基本無解。
因爲小橋上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就再也沒有别的目擊證人了。
雖說她的誣陷,還遠遠不足讓沈嶽蹲大牢的地步,但足夠他被拘留,再罰款的了。
展小白更斷定,罰這個破人的錢,比拘留他的打擊,還要重。
沈嶽真生氣了。
欺負人,沒這個欺負法的。
真以爲憑着你清純美貌,就能随便誣陷好人嗎!
沈嶽臉色立即猙獰起來,眼睛一瞪,剛要快步走過去,不管三七二十八的,先狠狠給這小潑婦兩個大嘴巴時,展小白卻及時後退,高舉着的手機,已經從拍照轉爲錄像模式,嘴裏發出凄厲的求救聲:“來人啊,有人耍流氓啦!”
小橋上雖說沒人,可廣場上,北邊路上卻是遊人如織,聽到展總的尖聲求救後,馬上就看向了這邊。
更有數十名見義勇爲的好市民,嘴裏大喝着“放開那個姑娘”,從小橋兩側快步跑了趕來。
如此一來,沈嶽就算想逃走,也沒路可逃了。
更不能對展小白動粗,不然真有可能會去蹲大牢的。
“小子,欺負女孩子算什麽?有本事沖哥們來!”
“打死這不要臉的垃圾。”
“我呸,這家夥是外地人吧?咱們本地人可沒這種貨。”
“大家都冷靜下,等警察過來——警察來了。”
聽着數十名好市民的怒罵聲,看着一張張正義的臉,沈嶽總算明白,什麽才是深陷人民鬥争海洋中的滋味了,随時都會被淹死。
此時此刻,他更要保持足夠的冷靜。
要不然,一個不理智,就會葬送大好人生。
甚至,他都有些後悔,不該罵展小白是癡呆患者了。
這麽迅速,更有效的誣陷反應,就算全世界的癡呆患者加起來,苦思冥想三天三夜也想不出來啊。
千萬不要小看女人,更不要輕易得罪她們,要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忽然間,沈嶽想到了當代網絡作家風中的陽光,在作品《我的紅顔禍水》中,曾經說過的這句名言。
古人、不,是智者誠不我欺啊。
沈嶽懊悔不已時,人群閃開,幾個民警快步走了過來。
展小白剛報警沒多久,警方就趕來了,不是他們出警速度有多快,而是泉城廣場這邊,每天都會有警察巡邏,壓根不用接幺幺靈總部的指派,聽到展小白的尖聲求救後,馬上就飛跑了過來。
好巧啊。
簡直比關門掩着鳥,還要巧一萬倍。
前來擺平非禮女士垃圾的幾個警察,爲首者正是吃過沈嶽大虧的師奶女警,任明明。
還真是不是冤家不碰頭啊,特麽的。
看到任明明雙眸中,有狂喜的神色一閃即逝後,沈嶽就知道,她等待光明正大收拾他的機會,已經等的花兒都謝了。
到死,任明明都無法忘記沈嶽給她造成的羞辱。
明明是他演戲,可秦副局等人卻選擇相信了他,并配合他,硬生生訛詐了一百萬!
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這樣說任隊,可能是嚴重了些,但不把這厮教訓的他爸媽都認不出來,她是絕不會調離青山的。
展小白當然也認識任明明,看到她過來後,連忙跑到她面前,伸手抱住她的胳膊,全身瑟瑟發抖,小臉蒼白,啞聲說:“任、任隊,快把這個流氓抓起來。他要非禮我,傷害我。”
“是你?”
看清是展小白後,任明明有些疑惑。
她們倆早在雅格專賣店時,就已經認識了,所以知道沈嶽是展小白的專車司機。
可現在,展小白卻大叫她的專車司機非禮她,這事有點怪。
不過,也沒誰規定專車司機不能非禮老闆,尤其老闆還是展小白這種清純小美女。
甚至,任明明都不會去考慮,沈嶽和展小白究竟是什麽關系。
她隻要能教訓沈嶽的機會,就好。
“哼哼,展總,别怕。這可是在華夏,任何膽敢侵犯法律的犯罪分子,都會遭到該有的嚴懲。”
滿臉正義凜然的任隊,輕拍了下展小白的香肩,死死盯着沈嶽,低聲喝道:“趙坤,你們還愣着幹嘛呢?還不趕緊把這個人給我帶回局裏!”
“是!”
趙坤等人也知道,任隊曾經在沈嶽手裏吃過大虧,但礙于形勢逼人,他們也隻能捏着鼻子,眼睜睜看着這厮大搖大擺的走出分局。
現在總算抓住這厮的不法證據了,哪兒還會管别的?
随着任明明的一聲令下,趙坤幾個人好像下山的虎狼那樣,撲向了沈嶽。
沈嶽不能反抗,唯有被趙坤他們反扭胳膊,咔嚓戴上了手铐。
暗恨這厮讓分局所有雄性心目中的夢中情人丢臉,趙坤等人在給他戴手铐時,故意很緊,幾乎勒進肉裏的節奏。
沈嶽明知道人家在公報私仇,可也沒辦法。
撐破天,他被趙坤伸手掐住後脖子,帶走時回頭看了眼展小白。
目光很兇狠啊,剛要釋放“小潑婦,你給我等着,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你”的信号内,就被趙坤用力一巴掌拍在了後腦勺上,低聲喝道:“給我放老實點,低頭!”
嘩!
這是諸多合法良民齊齊鼓掌的聲音,雷鳴般,直沖雲霄。
人們被青山市中區分局民警們,在抓捕犯罪分子時的英勇姿勢給折服了,深深地愛上了這座美麗的城市,以後就算在街上橫着走,也沒誰敢開車撞他們。
“展總,你放心,我們會讓這種社會人渣,付出該有的代價。”
揮舞着拳頭的任明明,趁機宣傳了下青山市中區分局的人民保護神形象後,又說:“展總,還需要你去分局做個筆錄。”
警方抓捕試圖非禮小良家後,肯定會讓她一起回局裏做筆錄的,這卻是展小白疏忽了的。
她還要着急去找張緬,帶他回家給老爸過生日呢,哪兒有空。
展小白猶豫片刻,低聲說:“任隊,非常抱歉,我當前有件急事要做。和我被挂上殺手平台有關,所以我、我能不能稍後再去分局?”
讓展小白回分局做“污點證人”是必須的,可相比起她的安全,卻又不是太重要了。
況且,任明明也着急回局裏,狠狠收拾某個破人,聽她解釋過後,也就點頭同意,說有什麽事,再電話溝通。
當街非禮清純小良家的破人被抓走後,聚攏在小橋兩側的諸多良民們,眼看沒好戲可欣賞,也就紛紛散開了。
“我呸,破人!就你這小樣的,還想和我鬥,簡直是不可理喻。”
目送某破人被推搡着走遠後,展小白才得意呸了聲,整理了下胸前的衣服,轉身咔咔的快步走下了小橋。
展總當前的心情,無比的爽。
尤其沈嶽對她惡劣的态度,也稀釋了她玩耍他過後的些許愧疚,整個人身輕如燕,走出電梯來到泉城酒店1103号客房門前後,才想到她本該生氣的。
爲張緬不接她的電話。
按了下房門的門鈴,展小白後退一步,靜靜地等。
沒動靜。
“難道他睡着了?不可能啊。我那會兒可是剛給他打過電話的。”
展小白秀眉皺了下,前行一步擡手,正要再按門鈴時,才發現房門是虛掩着的。
而且,還有不好聞的氣息,從門縫内傳了出來。
“張緬,你在裏面嗎?”
展小白有些疑惑,慢慢地推開了房門。
那種很難聞的氣息,随着門被緩緩地推開,更加的濃烈。
卻依舊沒聽到張緬的回應。
“這是什麽味?”
站在門口探頭向裏看了幾眼,也沒看到張緬後,展小白喃喃自語着,邁步走了進來:“張緬,你在卧室裏嗎?”
卧室的房門,也半敞開着,站在客廳裏就能看到。
展小白更加納悶,低語着他去哪兒,剛要轉身出去,問問前台時,眸光從敞開着的浴室裏掃過。
然後,她雙眸的瞳孔,就驟然猛縮,呆愣片刻後,閉眼,張嘴,發出了一聲幾乎要震破整棟大樓所有玻璃的尖叫聲:“來人啊,有人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