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時間很寶貴的沈嶽,也不會和他在某拉面館,又商量了一整天。
倆人昨晚分手後,老錢連夜做出了發展計劃書,足有十多頁,逐條給沈嶽解釋,盡可能讓他明白,他們的事業,是大有發展前途的,隻要肯腳踏實地的去努力。
更是一口喝光半杯啤酒後,拍着瘦骨嶙峋的胸膛,豪情萬丈的說最多三年,就能讓沈老闆跻身世界富豪俱樂部。
很明顯,老錢是在說大話。
不過沈嶽愛聽啊。
誰不想成爲大富翁?
倆人商量好了,明天開始找房子當研發室,再留意生産用的廠房。
創業說起來簡單,其實很難。
别的不說,單說研發芯片所用的設備這一點,沈嶽就是蛤蟆跳進井裏——不懂。
就算他有錢,也不知道該去哪兒買,又是買哪些設備。
幸好老錢是這方面的行家,該購買哪些生産設備,他都門清,也有這方面的門路。
總之,老錢保證隻要沈嶽找到合适的廠房,承諾的一百萬到位,馬上就會啓動創業計劃。
甚至企業叫什麽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飛揚集團——沈嶽有意見。
沈嶽承認,飛揚集團這個名字很屌,可他爲創業,把全部的身家性命都堵上了,無論成功與否,企業都得由他來命名。
在這方面,老錢做出了讓步,洗耳恭聽未來的沈富翁,能給企業起個什麽好名字。
“就叫星沈集團吧。月落星沈,天快亮了的意思。”
想到老錢在他說出這句話後,先是滿臉驚訝,随即拍案叫好的反應,沈嶽就心中得意。
他當然能看出,老錢那樣的反應,純粹就是紅果果的拍馬屁,要他高興。
但那有什麽呢?
人活着,不就是圖個高興嘛。
沈嶽一高興,當場拿出林少饋贈的那張銀行卡,滿臉視金錢如糞土的樣子,淡淡地說讓他先拿着用,後續資金很快就會到位。
事實證明,真金白銀比什麽都管用。
老錢拿到銀行卡後,激動的差點當場就跪了。
“唉,老東西也真不容易。”
第八次回想起老錢作勢要跪,自己好像明主那樣雙手攙扶他的那一幕,沈嶽就會大發感慨,憐我世人苦難良多。
走在春天花園小區内的沈嶽,正憐着呢,忽然感覺不對勁,猛回頭看去,就看到一輛車,直直地沖他開來。
車速一點都不快,仿似閑庭信步。
可就算車速不快,就這樣直挺挺撞向沈嶽,他也會憤怒的,立即跳到旁邊綠化帶中,等車子過來後,擡手就拍在了玻璃上。
車子馬上停下了。
來不及看這是一輛什麽車子,哪怕是傳說中的黑色幻影呢,沈嶽也不管這套,手指點着開車的人罵道:“靠,你給我下來!”
車窗徐徐落下,露出了一張清純的小臉。
看到這張臉後,沈嶽先是愣了下,接着哈的一聲冷笑,擡腳重重踢在了車門上。
砰地一聲大響,寶馬車門被沈嶽一腳踢了個窩。
他是真怒了。
早在很多天前,也是在這條路上,展小白就曾經試圖駕車吓唬他,幸虧沈嶽在神奇預警的幫助下躲過一劫。
現在她又故伎重施,就爲早上倆人發生了一點點不愉快,這也簡直太過分了。
也就是看在大家還算是熟人,又是鄰居的份上罷了,要不然沈嶽會伸手采住她頭發,直接把她從車窗内拖出來,暴打一頓再說其它。
沈嶽特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但女人非得上趕着找打時,他也會大度的滿足她。
他以爲,在他大力一腳後,展小白會尖叫着下車和他撒潑。
沈嶽也做好了她鬥争到底的準備。
卻不料在車窗落下後,展小白隻是坐在車裏,靜靜地看着他,神色平靜,也不說話。
沈嶽被她看的有些發毛,下意識後退一步,滿臉的警惕。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着,沒誰說話。
沈嶽很奇怪。
明明是他占據了道理,展小白做了虧心事,可爲什麽倆人對望良久後,他卻忍不住要挪開目光,就仿佛他做錯了那樣?
“特麽的,怎麽會這樣?”
沈嶽暗罵了句時,展小白說話了,語氣格外的平靜,不摻雜任何的感情:“還踢嗎?”
“當我有病,感覺不到腳疼?”
沈嶽脫口反問。
雖說展小白這輛車很豪,要想修好車門上的小窩,每個三五千的拿不下來,可她有錢啊。
就沈嶽給她踢爛了,她無非是把車子開到4s店内,直接換個新門。
她隻是花點錢就能解決問題,沈嶽的右腳,卻被車門給反震的隐隐生疼,這筆買賣相當不劃算。
展小白沒有再說什麽,重新啓動了車子。
望着緩緩前行的寶馬車,沈嶽若有所思:“這小潑婦貌似神魂不舍的樣子。看來,她剛才也不是故意想撞我。”
小命随時都有可能被職殺收割,又找不到合适人選來冒充男朋友帶回家安慰老爸,展小白隻感生無可戀,怎麽還會在乎車門有沒有被踹,下車後看都沒看一眼,關門,緩步走上了單元門口台階。
她在等電梯時,沈嶽溜達了過來。
電梯門一開,沈嶽搶先一步,走進了電梯内。
展小白沒動,就站在門口。
他以爲,就憑展小白的臭脾氣,肯定不會和他同乘一部電梯的,伸手就去點關門鍵。
就在電梯門要緩緩合上時,展小白卻伸腳擋在了門口。
即将合攏的電梯門,立即迅速打開。
電梯又不是沈嶽家的,他當然不會學展小白,霸着不許她乘坐,撇撇嘴後,雙手抄在褲子口袋裏,倚在了角落,随意看起了電梯廣告。
說起小區内的電梯廣告,就想忍不住吐槽幾句。
所有小區的電梯,其實都是諸位業主的集體财産,但物業卻侵占大家的利益,在電梯内做廣告,把廣告費裝進了自己口袋。
這和具備特色的公攤,都是紅果果的坑爹行爲,卻是當前房地産行業的大勢所趨。
沈嶽已經看完沒有中間商賺差價的某品牌安全套廣告了,電梯門還沒合上。
展小白就站在門口,不進來,更沒出去的意思,就這樣雙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又被她看的心裏發毛,沈嶽皺眉,色厲内荏的罵道:“有病吧你?”
展小白沒理他的粗俗,又沉默片刻,才緩緩地說:“沈嶽,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看到沈嶽後,爲找不到臨時男友來安慰父親而痛苦的展小白,立即心動了。
雖說這臭鴨子很可惡,但他卻比李明張軍等人強很多呢,最起碼,不怕死。
而且上次把他帶回家去時,父親對他貌似也很滿意。
隻是,該用什麽樣的方式,來表達在泉城酒店拒絕他、今早又霸着電梯逼着他走樓梯的歉意呢?
這是個大問題,展總需要好好地想想。
可這厮卻不給她太多的時間。
無奈之下,展小白隻好用人們交往時慣用的求人方式。
一聽她這樣說,沈嶽笑了,心中發毛的感覺立即灰飛煙滅,笑問:“幫什麽忙?”
“我想請你……”
展小白剛說出這幾個字,就被沈嶽打斷:“不幫。無論你想請我幫你做什麽,我都不會幫。”
他先和顔悅色的詢問,卻又不等人家說出來,就幹脆的拒絕,這擺明了就是耍着她玩。
展小白的雙頰鼓了起來,這是生氣的明顯反應。
沈嶽很開心,吹起了口哨,當前最流行的《嘴巴嘟嘟》。
這是一首很好聽的歌,旋律輕快,充滿了浪漫的詩意,可爲什麽被他吹出來後,卻像是諷刺展小白鼓起雙頰,好像快要氣爆了的青蛙?
聽着好像魔音般的口哨聲,展小白真想拿把刀,把這家夥的嘴割爛。
但她忍住了,深吸一口氣:“我們能不能去上面說?在這兒,會影響别人乘坐電梯。”
沈嶽冷笑:“哼,是我站着茅坑不那個什麽嗎?”
展小白翻了個白眼。
她算是看出來了,無論她是好言好語的,還是惡聲惡氣的和這厮談話,效果都是一樣的。
思想粗鄙的破人,終究是破人,即便再回爐改造一萬次,也改變不了他是破人的本質。
在《嘴巴嘟嘟》歡快的口哨聲,電梯停在了十樓。
電梯門剛一打開,幾乎要被口哨聲折磨瘋了的展小白,立即快步走了出去。
沈嶽吹着口哨走了出來,雙手依舊抄在口袋裏,倚在了早上展小白倚着的地方,眼神輕佻,在她臉上來回地掃視。
“能不能先别吹口哨?”
展小白有些痛苦的問。
口哨聲中,沈嶽搖頭。
展小白越痛苦,他心情越好。
既然無法改變他,展小白隻好強忍着怒火,後退兩步,畢恭畢敬的樣子,給沈嶽鞠躬,九十度。
讨厭的口哨聲,一下子消失了。
沈嶽做夢也沒想到,展小白會給他鞠躬,完全是本能地錯步閃開,擡起雙手做出防禦架勢,低聲喝道:“展小白,你想搞什麽鬼?”
這句話問出口後,沈嶽老臉一紅。
無論展小白要搞什麽鬼,他都能一腳把她踢到東土大唐去。
可他卻立即擺出了防禦架勢,這擺明了是害怕她。
呵呵,我會害怕她,簡直是笑話。
沈嶽放下雙手時,展小白擡起頭說道:“首先,我爲今早我不理智的行爲,向你表示真誠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