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副局和沈嶽倆人協商處理的這番話,她都在門外聽到了。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這種話,唯有大有來頭的任明明,才有資格說。
任明明的“豪爽”,還真出乎謝柔情的意料。
别看她獅子大張口,主要是暗恨任明明破壞了她的好事,其實也沒奢望要這麽多,随便給個十萬八萬的意思意思就好。
不過既然任隊這樣說了,謝柔情也就當仁不讓,冷笑着伸手:“呵呵,我還真沒看出任隊,原來是個财大氣粗的小富婆。好啊,拿錢來吧。”
任明明卻愣了下,說:“我、我當時拿不出這麽多錢。先寬容我兩天,等我……”
謝柔情打斷她的話:“最多給你一個小時。”
其實任明明還真沒把一百萬放在眼裏,隻需一個電話,就會有三五百萬的秒到。
問題是,她在沖動之下推門進來後,才猛地意識到,不能讓家裏人知道她惹禍了。
要不然,她以後都不能來地方上工作,隻能憋在京華,乖乖做個無所事事的少奶奶。
看任明明面露難色,沈嶽憐香惜玉的毛病又犯了,拽下了下謝柔情的衣襟,小聲說:“要不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缺錢。”
“沒你說話的份!”
他不說話,謝柔情在刻意爲難任明明一番後,說不定也就高擡貴手了。
現在看他很有心疼任明明的意思後,入戲太深真把這厮當男朋友對待的謝柔情,立馬醋性大發,冷聲叱喝:“我說了,一個小時内,拿出一百萬!逾期,咱們法庭上見。”
沈嶽很郁悶,剛要暗罵小妖精不給面子呢,更讓他郁悶的事情發生了,任明明也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對他說:“誰稀罕你替我說情?哼,不就是一百萬嗎?給你就是。”
沈嶽不再說話了。
謝柔情又雙眸翻白,伸出右手掂了掂,意思是拿錢。
任明明咬牙:“我、我倉卒之際,沒處給你拿這麽多錢。不過,我可以給你打欠條。”
謝柔情斜眼看着她,陰陽怪氣的問:“像任隊這種不尊法規的人,拿什麽來保證,讓我相信你的欠條不是一張廢紙?”
任明明立馬小臉漲紅,銀牙緊咬,惡狠狠的瞪着謝柔情,飛機場劇烈起伏着,大有塌陷的意思,卻偏偏說不出一個字來。
謝柔情一點都不懼怕她的兇狠,無聲冷笑着雙手環抱胸前,翹起了二郎腿,黑色小拖鞋一顫一顫的,相當地悠閑。
任明明沒辦法了,唯有用眼神向秦副局求救。
秦副局很生氣。
本來,他已經看出謝柔情張嘴要一百萬,純粹隻爲教訓任明明,正準備好言相勸,給沈嶽點醫藥費擺平這件事呢,沒料到她半路跳出來,大言不慚的說一百萬就一百萬。
結果,她卻拿不出來,還得求他幫忙擔保。
隻能是擔保。
任明明在沈嶽想少要點的傲然态度,已經把講價的退路全封死了。
不過秦副局再怎麽生氣,也不能見死不救,唯有腆着老臉的和謝柔情商量。
謝柔情還是很給秦副局面子的,讓任明明現場寫下一百萬的欠條,又請他簽字畫押當擔保人後,才趾高氣揚的帶着沈嶽,大搖大擺的走出了辦公室。
目送倆人剛走下樓梯,秦副局就轉身訓斥道:“任明明,你怎麽搞的?是不是仗着家裏來頭大,來到青山這小地方,就能肆意欺壓良民了?你給我閉嘴,我不想聽你說什麽。哼,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在雅閣專賣店時就想傷害沈嶽的事嗎?”
任明明來頭很大,别說是在區分局了,就算是去市局,局座也得給她足夠的面子,笑臉相迎。
不過生性正直的秦副局,不管她是誰家的少奶奶,隻要是他的手下,犯錯了,就會瞪大牛眼,毫不客氣的猛訓。
任明明卻不會因此就暗恨秦副局,隻會感覺他是個幹實事的,把他當長輩對待。
遭到猛訓,滿肚子委屈的任明明,還是忍不住:“秦局,姓沈的就是個臭流氓,他借着害怕……”
“什麽人家是臭流氓?”
秦副局更生氣了,擡手點着她鼻子:“任明明,你以爲天下人都像你一樣,看到死人也不害怕?他看到吓昏過去,不小心碰在你身上,這是很正常的事。你有必要暗恨在心,伺機報複?隻是捶打幾下也就算了,還敢對人動**棍。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你是個女同志的份上,我非得關你禁閉室!”
任明明不敢再說話了,用力咬着嘴唇,剛低下頭,淚水再也無法控制,撲簌簌地滾落了下來。
在審訊室内,當她看到沈嶽“醒來”,沖她幸災樂禍的一笑時,就能确定那厮在故意陷害她了。
可就算她有一百張嘴,也無法解釋她拿着**棍要戳沈嶽的愚蠢行爲。
有什麽委屈,忍着。
看她哭了後,秦副局心軟了,輕歎了口氣:“唉。明明啊,你參加工作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麽能反洗那樣的錯誤呢?那個什麽,我就是希望你能明白,咱們的工作不好幹。要是受不了這個委屈,還是回京吧。”
“不。”
任明明擡手,用力擦了下眼睛,倔強地說:“我不把姓沈、我不幹出點成績來,是絕不會回去的。以後,我一定注意工作方式。”
聽她這樣說後,秦副局就知道她是怎麽想的了,有心想再勸她,話到嘴邊卻又頹然的擺擺手,示意她趕緊出去,沒看到我被你氣的心髒病快犯了嗎?
暫且不提任隊暗中咬牙發狠,單說沈嶽倆人。
出了區分局的大門後,謝柔情把欠條丢在沈嶽懷裏,冷着臉的說:“沈大爺,這張欠條随便你怎麽處理,我都不管了。”
她還在爲沈嶽可憐任明明而生氣。
感覺這厮就是個賤人,既然氣不過任明明的野蠻行爲,要趁機訛詐她了,明白他意思的謝柔情,不惜舍棄振華集團高管的尊嚴和他同流合污了,他卻又惜香憐玉,要高擡輕放。
這讓柔姐的顔面往哪兒擱?
趕緊抓住那張要被夜風吹走的欠條,沈嶽假惺惺的狡辯:“美女,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當時說……”
“說什麽呀?真當我傻,沒看到你一雙賊兮兮的眼睛,總盯着人家看呢?見色忘義的家夥,懶得再理你,走了。”
謝柔情滿臉的煩躁,擡手打斷他話,走向前面不遠處的一輛出租車。
她也不知道爲什麽,在看出沈嶽要可憐任明明後,心情一下不好了。
看着謝柔情的窈窕背影,想到她在酒店内的所作所爲,沈嶽忽地沖動起來,高聲叫道:“喂,等等。”
謝柔情腳步稍稍停頓了下,随即繼續前行。
她不想再看到沈嶽。
可剛走了兩步,她就停下來,霍然轉身,驚喜的叫道:“真的?”
隻因沈嶽說:“我答應你,再給展小白當保镖。”
這句話說出口後,沈嶽就感受到了無窮的悔意,好像喝了下水道堵塞後泛上來的污水,嘴裏發苦。
就因爲想到了明明拒絕謝柔情,她還想把身子無條件交給他的那一幕,就莫名沖動,再次跳進了麻煩的大坑内後,沈嶽就後悔的想拿頭撞牆。
可就算把腦袋撞爛,也晚了,謝柔情已經飛一般的跑過來,抱住了他的胳膊,在酥胸上使勁地摩擦,開心的說:“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沈嶽,我愛你。”
美女處長也沖動了,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後,還雙手闆住他腦袋,瘋狂的索吻。
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來了。
既然這樣,沈嶽倒不如先好好享受下美女的香吻。
有過酒店狂吻經驗後,謝柔情的吻技直線上升,不再總是吸塵器那樣,企圖把沈嶽的口條給拔下來了,而是學會了撩撥,讓他心癢難耐,鹹豬手趁機在她身上四處遊走。
“别、别。這是在大街上呢。”
謝柔情及時捉住那隻要掀起她裙子的手,慌忙後退幾步。
“咱們去酒店。”
雙眼開始冒光的沈嶽,喘着粗氣的說:“那邊房子還沒退呢。”
别看他們是被警方帶走的,可酒店還得給人留着房間。
“去酒店?”
謝柔情卻滿臉的茫然:“去酒店幹嘛?”
“當然是、是滾床單了。”
小蟲上腦的沈嶽,很爲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還然能用委婉的詞彙,說出他心中的龌龊想法,而自豪。
“去酒店,和你滾床單?”
謝柔情忽然羞惱成怒了,擡腳就踢了過來:“臭流氓,你把我當什麽人了?這種話也能說出來。”
沈嶽傻了,雙眼直勾勾的,看着滿臉貞潔烈婦樣的小妖精,開始懷疑人生。
謝柔情紅唇翻動,說了足足三分鍾後,沈嶽總算明白過來,被她耍了。
在酒店時,她是真心想把身子交給沈嶽的。
但既然這厮主動說要去保護展小白,那麽她幹嘛不留着最終武器,用在最需要他的時候呢?
“沈嶽,我可警告你,這是在區分局門口。你如果敢對我動粗,我就大喊非禮啊,救命。”
看到沈嶽臉上漸漸浮上猙獰的笑容,謝柔情再次後退,擺出要和他殊死搏鬥的架勢。
“小妖精,你、你給我等着。早晚,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沈嶽很清楚她能說出,就能做到,還真不敢在這兒對她動粗,隻能氣急敗壞的扔下一句狠話,轉身掩面走人。
背後,傳來小妖精得意的叫聲:“喂,别忘了去保護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