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能言善辯的楊謙不言語則罷,一叽歪,嗯,一旦打開話匣子,可不比長孫無忌差。
當然,相當起長孫無忌那個廢話簍子而言,楊謙有理有據,引經據典,以德服人,令在場的一幹文武聽得心神搖曳,眼冒精光,都十分認可楊謙這位唐王殿下的想法。
之前還受到無數人置疑與反對的白登山戰役,也變成了所有人都舉雙手表示贊同。
參謀部總參謀長李靖與一幹武将們開始就白登山戰役進行反複的推演,最終确定的戰略便是,集中步卒進駐白登山,向始畢可汗邀戰。
“我軍的步卒精銳,共有八萬之衆,精銳騎兵足有十四萬之衆,若是我軍以步卒精銳駐紮于白登山,以騎兵遊弋于外……”
所有的戰略布置都已然妥當,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始畢可汗,會不會如期而至,或者說,始畢可汗萬一繞往其他地方南下,那一切的布置豈不就是落到了空處嗎?
一幹人等,都在反複的讨論,怎麽才能夠話使始畢可汗前往白登山,有提出誘敵之計的,用少量的兵馬作爲誘餌,吸引始畢可汗上當受騙。
就在大夥唾沫星子橫飛的當口,長孫無忌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看到了楊謙這位唐王殿下,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似乎對于如何誘敵至白登山沒有半點擔憂的意思。
而且似乎眼裏有一股濃濃的優越感,就好像一位山珍海味吃膩味,閑得蛋疼的的富翁,正在興緻勃勃地打量一群饑寒交迫的乞丐。
看他們一面吞着口水一面讨論地主家吃飯是不是都用完好的木碗,吃的都是夾肉的炊餅……
一股子深深的挫敗感和哀怨,漸溢于長孫無忌的臉龐。“主公,您,您好像很閑。”
“長孫啊,我這不是在聽你們讨論嗎,怎麽樣,有什麽結果了沒?”楊謙笑得那樣的謙虛與和藹。
“……”長孫無忌不樂意了。大佬你樂呵啥,我們唾沫星子橫飛的讨論了半天你也不是沒瞧見,還用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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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長孫無忌那滿是幽怨的表情和目光,楊謙這才淡然一笑。“我還以爲你們能夠想得到那個辦法,結果沒想到,你們隻從軍事角度去考慮,卻沒有從人性的角度去考慮。”
“……”剛剛還興奮得唾沫星子橫飛的鎮撫軍文武都把目光投了過來,心裏邊都升起了一股疑惑。嘛意思?
我們大家夥不就是在讨論打仗嗎?咋的,難道還要讨論人文關懷,又或者是研究人性的光輝不成?
楊謙看到一幫子家夥滿臉懵逼的模樣,智商上的優越感頓時由然而升,當然,楊謙的表情仍舊是那樣的謙虛而又富有涵養。
“諸位看來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不過沒關系,諸位想想,始畢可汗是個什麽樣的人?”
“枭雄之才,而且是極富野心的枭雄。”長孫無忌不愧是好同志,第一個蹦出來進行了搶答。
很好,不過不加分,楊謙露出了贊許的笑容沖他微微颔首。這樣的态度,鼓勵了更多的人踴躍發言。
七嘴八舌地闡述着各自對于始畢可汗這個突厥蠻子的感觀與看法,楊謙則是笑眯眯地傾聽着,等了一會之後,楊謙擡手示意,廳中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總結下來就是,始畢可汗是一位很有野心,而且極富侵略性,并且還十分狂妄的草原枭雄。此人對于中原有着極大的野心……我說的沒錯吧?”
“現如今,大隋朝已經崩分瓦解,中原之中不少豪強都紛紛臣服于始畢可汗,甚至于窦建德這樣的夏國之主幹脆親自投效。”
“如此一來,必然會大大的助長始畢可汗的野心,自然也會讓始畢可汗覺得,中原諸雄,皆是蝼蟻……”
“主公此言雖然有些難聽,但是不得不承認,若臣是始畢可汗,也定會如此想法。”李客師這位久在邊地與突厥人沖突交戰不下百次的宿将深以爲然地點評道。
“至雁門之圍以來,突厥人業已看輕我中原之地,至于這西北邊陲之地,更是成爲了草原人肆意之地。”
“少則數百,多則千餘,經常南下肆虐,爲了執行收縮戰略,我軍已然放棄了馬邑北地大部份地區,還在雁門北部的一些平原……”
看到有些不明真相的文武投來的目光,李客師嘿嘿一笑。“這自然是早就開始執行的戰略。”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楊謙這位唐王殿下,面如冠玉的唐王殿下抿嘴一笑,笑得那樣的謙虛與含蓄。
所有人都恨不得拿筆在楊謙那光潔的腦門上寫上一個字:苟。如果需要寫上兩個字,那就應該是:陰險。
這特麽的幾年前就開始這麽做,那豈不是說,這家夥早就已經預料到了會有這麽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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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雙雙異樣的目光朝着楊謙這邊投來,楊謙仍舊笑得十分的平淡。“雁門之圍時,大隋已然漸顯崩分之迹象,而突厥則越發強勢,既然如此,楊某自然是希望能夠未雨綢缪,早做準備。”
“而馬邑、雁門兩郡,經曆了雁門之圍後,雖然不少百姓回遷,但是出于對突厥頻頻南侵的考慮。
放棄一些暫時無法防禦的地盤是必須的。既然如此,若是能夠采取策略,使突厥人輕敵大意,何樂而不爲之?”
“主公,咱們是不是話題歪了?”長孫無忌了小聲地提醒一句道。
“……”楊謙臉有點黑。你特麽嘛意思,你是在惡意诋毀本王是個廢話簍子?
長孫無忌很是識趣地移開了目光,一臉恭順的模樣,楊謙隻能憤憤地悶哼了一聲,這才大袖一振,朗聲喝道。“來人,拿紙筆來。”
等到一旁的人拿來了紙筆,一幹鎮撫軍文武,連待親爹楊甯都頗爲期待地看着楊謙,都很樂于得見這位文采菲然的大才子,寫出一篇令那始畢可汗勃然大怒,令天下人戰意激昂的戰書來。
結果,楊謙提起了筆,一揮而就……
是真特麽的一揮而就,就隻見他刷刷刷幾筆之後,又勾勒了幾筆,這才擱筆滿意地笑了起來。
楊甯上前一步,撫須的手瞬間僵硬在半空,表情也凝固得好像是喇叭花遇上了液氮直接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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