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溜……哈……”大夥不約而同地擺出一副美滋滋,十分享受的表情恰着茶湯,然後,馬屁精們紛紛開口。
“哎喲,這茶,這茶實在是香啊……回味甘甜,如品清泉一般,實在是難得的佳品,唐王殿下這番孝心,實在難得……”一聽這位說話,就知道是擅拍馬屁的老司機。
“此茶,嗅之如若幽蘭,飲之,則回味猶甘,的确乃茶中之上品。”這位官員的評價比較中肯。
一位武将砸了半天嘴,特麽的一口吞,感覺不出啥滋味,可是大家都在拍馬屁,自己總不能一句話都不吭吧?一思及此,這位武大三粗的糙老爺們用力地咳嗽一聲之後砸了砸嘴,一拍案幾。“好!”
“???”楊甯都讓這貨這一聲暴喝吓得差點把茶碗給甩出去,整個人都不好了。你特麽就算是點贊,能不能溫文爾雅一點?
似乎注意到了那一雙雙帶着幽怨的目光,這位糙老爺們幹笑了兩聲,指了指跟前的茶杯。“這玩意好喝,正所謂入口柔,一線喉。實在是好啊……”
老沉持重的韓魁整個人都迷了,韓勇差點把喉嚨裏的茶水全給嗆出去。水土不服就服這位同僚,你特麽還入口柔,一線喉。你當是喝酒啊?
楊甯終究是一位大度的,與人爲善的好上司,聽得此言,爽朗一笑,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道。
“将軍言之有理,這茶水柔潤,入口自然柔和。若是飲得大口些,的确感覺一股熱力直入咽喉。”
楊甯的這個解釋實在是高明,既化爲了那位武将的尴尬,亦讓大家都不得不承認還真是這麽回事,誰特麽的敢說喝燙水不是一線喉?
一邊喝茶,一邊吹着習習涼風,一邊吹牛打屁的當口,終于看到了一隊騎兵疾行而來,爲首的四十餘歲,留着三縷長須,模樣與李靖十分肖似。
就是那雙眼睛顯得頗爲賊亮,更别緻的是,頂盔貫甲的他,座騎頸項處,懸挂着幾隻已然呃屁的飛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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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見李客師到來,楊甯飲下了碗中的茶湯這才起身相迎,看到這家夥一臉美滋滋地湊上前來,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李客師先是朝着楊甯恭敬地一禮之後,這才幹笑着解釋道。“有勞楊公與諸位久候,下官沒來遲吧?”
然後朝着楊甯壓低了聲音道。“小弟今日運氣不錯,兩隻野鴨,一隻大雁,晚上咱們可是有口福了,刷上料烤起來,那滋味……”
“先聊正事要緊,今日讓賢弟你過來是讓你看看這種廂車的。”楊甯擺了擺手,不想聽這家夥叽叽歪歪,雖然他的精通兵法,嚴謹治軍。
可就是見到了鳥就想要弄死這樣的壞習慣讓人蛋疼,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小時候經曆過什麽。
但楊甯也不得不承認,李客師對于烹饪禽鳥很有一套,不比那些大廚差。
二人來到了那些廂車前,由着李客師還有一幹武将去打量研究這些廂車,一面在一旁耐心地做着解釋,讓這些将軍們更能理解這種廂車的用途。
李客師打量研究了半天之後,看着這片空地上擺着的密密麻麻的廂車,兩眼緊眯,撫着三縷長須,開始想象場面。
成千上萬的突厥騎兵狂吼着揮舞着武器展開了突擊之時,晉陽軍的最前方,則是擺成了一條防線的廂車,然後由英勇的将士們将廂車架在地面,然後在廂車的正面插上了矛頭,後方,同樣是成千上萬的将士們将手中的槍矛從縫隙中向來敵方向伸展。
更後面,則是無數長弓手與弩手,開始朝着突厥騎兵抛射……
這種實木打造的,十分堅固的廂車的車尾廂的高度和堅固程度,足以阻攔住突厥騎兵的突擊甚至是弓箭的施射。還能夠對突厥騎兵造成有效的殺傷,并能夠給将士們提供足夠的掩護,讓弓箭手肆意地展示他們的殺傷能力。
而其他諸将也都意識到了這種車輛所能夠帶來的好處,重要的是,用這種廂車,不但可以實施防禦,憑借着那高約極胸的後廂闆的遮擋與掩護,甚至還能推着發起沖鋒。
除了這種後廂車之外,還有數量不多的偏廂車,其實也就是用來在草原上機動的牛車與馬車,進行了加長之後,加高了其中一側車廂,無事之事,可以用來運送糧草辎重。
一旦突然遇敵,便可以連接成車陣,将士們則依托着車陣的掩護,對抗敵人。
幾乎所有的将校,聽到了楊甯的解釋,還有對比了實物之後,都認可了唐王殿下的絕妙想法和作戰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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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能夠利用這等民用之車輛,演化成禦敵之利器,唐王殿下果然是才智超絕。”作爲表舅父的李客師,亦不由得感慨地歎息了一聲道。
自己這位表外甥很厲害,他是清楚的,才華軍略遠超于自己,卻一直郁郁而不得志的兄長李靖,直到年近四旬都還是一個小小直長。
正是楊謙大膽啓動,對他委以重任,才使得李靖成爲了鎮撫軍最閃耀的将星。
敢于用人,又能知人善任,況且還精通格物研新之術,前些日子,楊甯喝得有些上頭這才多了句嘴,什麽印刷術、什麽萬鈞霹靂車,但凡是那些新創的器械,皆出自于楊謙之手。
自己這個老父親,隻不過是擔憂兒子過于傑出,恐有木秀于林之憂,這才厚起臉皮站了出來。
以自己這位表妹夫的秉性,都到了這個時候,又何必在這樣的事情上再繼續爲自己親兒子吹牛,隻能說,這必然就是事實。
難怪楊謙能夠以弱冠之齡聲名鵲起于世,而今,更是麾下文臣如雲,名将如雨,據有天下三分,兵鋒所指,所向披靡,無人可擋。
就在大家夥正在興緻勃勃地研讨着這等新式軍械能夠适應于哪一種戰術陣型之時,正北方數百裏之外,一隻商隊,剛剛離開了突厥的王庭,正朝着正南方疾行。
這隻商隊爲首的商賈,一臉洋洋得意地坐在馬車中,時不時摸一摸胸口内那個厚實的信封,一面催促着趕車的夥計,希望能夠早日趕回到馬邑的郡治善陽城。
自己所負擔的,還是一個極其重要的使命,奉的,正是那位遼闊到無邊無際的草原之主始畢可汗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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