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建德的臉色不禁微微一沉,張須陀,人的影,樹的名,在山東河北諸地,提及張須陀,可以這麽說。
沒有被張須陀打敗過的豪強,都不夠資格說自己興兵起義是老資格。
爲嘛,因爲這貨實在是太能打了,可以說,整個山東河北之地的諸雄。
幾乎都吃過張須陀的苦頭,這位大隋名将的确牛逼。
他麾下那數萬驕兵悍将更是能征善戰,在戰場上作戰之時,皆是悍不畏死之輩。
徐圓朗接下來的一句話讓窦建德還和幾位夏國大佬臉色更加難看。
“而且鎮撫軍更有像萬鈞霹靂車這等攻伐利器,摧城毀寨,簡直無往不利。”
“而且,之前瓦崗寨軍中的數員大将,皆已投至其麾下,不論是單氏兄弟,又或者是王君廓,皆有萬夫不擋之勇。”
“臣之前盤據在黃河南岸一帶,麾下的精銳,也算是能征善戰,可是遇上了徐世績所統帥的鎮撫軍,可謂是連戰連敗……”
說到了這,徐圓朗眼眶都差點紅了,自己咋就那麽命苦呢?一開始自己幹大事,結果吧,幹不起來。
就見瓦崗寨玩得很嗨皮,一票老哥們也跟着瓦崗寨去嗨皮去了,自然,同樣是山東好漢的徐圓朗自然是不甘人後。
于是大家夥一起竄了去,結果自己剛竄了過去,瓦崗寨原老大翟讓被新老大李密給剁了。
徐圓朗有點懵逼,說好的同甘苦共同富,怎麽一轉眼捅起了自己人?
于是,瑟瑟發抖的徐圓朗隻能摸着鼻子低調苟起,準備先看看勢頭如何。
可結果呢?李密這位大佬殺起自己人倒是幹脆利落,可是跟楊謙掐架,簡直就像是遇到了克星似的,每戰必敗。
特别是那一次,楊謙兵分兩路,一路擊敗李密本事,另外一路則直接拿萬鈞霹靂車砸回洛倉城。
吓得不少的瓦崗寨兵馬居然臨陣而逃,之後聽聞就連單氏兄弟也率軍投奔了洛口倉城的鎮撫軍。
徐圓朗已然意識到了李密已然不值得自己繼續給他賣命,于是也領着自己的人馬離開了回洛倉城。
回到了老根據地繼續作威作福,并自稱魯王,可結果,鎮撫軍一來,徐圓朗數次接戰,皆盡敗北。
麾下數萬精銳,打得隻剩下寥寥數千,無奈之下,隻能渡河而投窦建德。
本以爲投到了窦建德麾下,好歹能夠安享太平。結果,這才享受了沒兩三個月的太平。
鎮撫軍居然開始銳意北伐而來,這讓徐圓朗在内心不禁暗暗後悔,早知如此,倒還不如當初與單氏兄弟一般,直接去投奔楊謙。
如今單氏兄弟還有王君廊皆在鎮撫軍中爲将,頗受重用,而自己呢?逃到了窦建德這裏之後,兵都被分走了,做了一位空筒子的郡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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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建德身爲夏國之主,自然很清楚自己麾下雖然号稱五十萬大軍,可實際上,能戰之兵,不過也就二十萬之數。
可是,真正的精銳,怕也就隻有他起家的老底子六七萬,而若是對面的鎮撫軍擁有昔日大魔王張須陀軍隊的戰鬥力。
窦建德實在是心有揣揣,畢竟他當初追随的大佬高士達也同樣被張須陀差點打出腦漿,最後被另外一位隋朝悍将楊義臣給剁了。
窦建德自打那之後,就一直小心翼翼苟發育,最終才得以有今日的勢力。
現如今,面對着仍舊算得忠誠于朝庭的唐王楊謙的鎮撫軍,窦建德的心其實還是有些犯虛。
特别是聽了徐圓朗之言後,窦建德越發心裏邊沒底,目光掃過那幾位留下來的心腹大臣。
“諸位卿家,聽了徐卿之言,何有何策,以解當前僵局?”
“大王,我軍有雖有黃河天險可以依仗,但是,鎮撫軍的水師,卻令我們不得不防。”
“鎮撫軍的戰力強悍,乃我夏國日後征讨天下之勁敵。那我們,或許可以借力……”納言宋正本撫着長須,起身進言道。
“你是說,突厥人?”窦建德微一皺眉,撫着濃須頗有些猶豫。
宋正本朝着一旁的内史侍郎孔德紹使了個眼色,對方頓時心領神會地站起了身來。
“大王莫非忘記了,我們可是擒下了那郯國的太子,宇文承基。”
“突厥的始畢可汗之妻,是大隋的義城公主,義城公主與武皇帝的感情極好。
昔日雁門之圍時,正是義城公主出力,才使得雁門之圍得解,武皇帝得以安然脫險。”
“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和宇文承基父子三人謀逆,害得武皇帝身殒江都。”
“義城公主必定對此三人恨之入骨,可惜,大王之策,未能誘得宇文化及與宇文智及。但好歹,将宇文承基這位郯國太子誘來。”
“如今,我們若以宇文承基,獻予義城公主,請義城公主說動始畢可汗……”
随着孔德紹之言,窦建德深以爲然地連連颔首。對啊……自己怎麽把這個人質給忘了。
“衆卿家言之有理,此事宜早不宜遲,宇文承基,就由孔卿你負責押往漠北之地,設法說動義城公主,勸說始畢可汗……”
“這些草原上的突厥人,向來貪婪,隻要誘之以利,當可爲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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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後,大夏國内史侍郎孔德紹奉大夏王窦建德之命,率領千餘騎,押着那個倒黴的宇文承基,徑直快馬加鞭地朝着北疆而去。
而同一時刻,兩名身上穿着普通百姓衣物,不過背上負着硬弓,腰畔别着一柄精緻的環首長刀的壯漢,終于看到了那雄偉壯麗的東都洛陽。
下一刻,這兩位糙漢子,不禁紅了眼眶,哆嗦着嘴皮子,抱在了一起嚎啕大哭。
一位本該是刮得青溜溜的臉皮,此刻已是滿臉絡腮胡子,另外一位則是臉上有道刀疤。
這二位,正是昔日郯國太子宇文承基的心腹,一個是柴紹,一個是元文仲。
這二位卻沒有在突圍之後,繼續留在郯國太子宇文承基的身邊效命,而是在離城的當夜,就暗戳戳地與大隊分道揚镳,溜了……
不過從這一點,足以證明這二位比較有腦子,畢竟,宇文化及叛軍已然在鎮撫軍圍城之後,就已經窮途末路。
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翻盤的機會,那天夜裏,之所以勸說宇文承基逃離。
當然不是因爲他們要繼續效忠這位窮途末路的郯國太子,而是借他之手,逃出郯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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