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恭的臉直接就黑了,真特麽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問題是,對方根本不知道真相,又繼續問了一句。
“要不這末将就将求援書信交給劉将軍,末将也要趕回東都赴命。”
劉長恭的臉已經不僅僅是黑,而是黑裏透着青。
自己之前去了一趟,被趕了回來,現在再去洛口倉城,萬一那楊謙惱了,二話不說把自己給宰了如何是好?
當初,自己率領兩萬五千精銳征讨李密,能夠在全軍覆滅的情況之下隻身而還,靠的就是遇上危險的第一時間抽身就走。
“你去吧,老夫正要趕回東都有要事要向陛下啓奏。”劉長恭悶哼了一聲,徑直回到了馬車裏。
老夫還特麽想要平平安安的活到兒孫滿堂,也好安享天年,誰特麽的愛去誰去。
那個楊謙一看就很不好惹,自己當時也是利令智昏,才答應走上這一趟差事。
現如今看來,應該是段達那個老狗沒安好心才對。
然後,一行人繼續浩浩蕩蕩地就朝着東都而去,扔下了那幾個面面相觑的信使。
“劉将軍好像很不高興,莫非是之前去洛口倉城與楊留守發生了沖突不成?”
“管那麽多做甚,咱們隻負責向楊留守求援,其他事情,少打聽。走!”
當收到了來自于東都的求援信,楊謙不得不再一次聚攏文武。
“李密盡起大軍,怕是十有八九,他應該也知曉了陛下身殒的消息。
故爾,他若是能夠将東都一鼓而下,借機稱帝,正當其時。”
“如今瓦崗寨軍,可以算得上是天下除了我江都軍以外,實力最強的一股勢力。”
“若是坐看他們拿下了東都,于留守,于我們江都軍實在是大不利也。”
李靖,作爲楊謙麾下最爲成熟的軍事家,這番分析,令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很有道理。
“李将軍所言不錯,另外,還有一個方面,留守興兵求援東都。
至少從情感方面,也等于是給那些尚在效忠于朝庭的軍民官吏一個交待。”
看到一幹文武都不反對,就連裴行俨也站了出來沉聲言道。
“雖然末将不喜歡東都的那些人,但是,東都的百姓,我們歸終是要救上一救。”
“裴将軍言之有理,就是這個道理。”
“既然如此,本官也不能再摳摳搜搜。除了留下兩萬兵馬,還有那三萬戰俘之外。”
“其他兵馬,随我出城,對了,将之前準備的那十台萬鈞霹靂車也給捎帶上。”
“大帥,咱們是去野戰,您要帶着那些攻城軍械去幹嘛?”羅士信忍不住高聲問道。
李靖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兩眼一亮樂道。“看來大帥是準備圍城打援。”
“不錯,我們不去東都,直接兵臨回洛倉城。
我倒要看看,若是那城小牆矮的回洛倉城受襲,他李密敢不敢繼續猛攻東都而不顧。”
#####
西苑,大隋東都的皇家園林,占地極廣,幾乎有兩座東都那麽巨大。
遍布着珍稀的古樹巨木,奇花異草,各種動物。
更有不少的宮人與禁軍駐紮巡視,驅趕那些普通百姓不要靠近。
此刻,這裏已經是遍地的狼藉,不少珍貴的古木已經被伐倒,成爲了那些大勝的瓦崗寨兵馬燒火做飯的燃料。
至于珍奇異獸,也都紛紛成爲了瓦崗寨兵馬口中的美味佳肴。
李密,此刻就入住了其中一座奢華的宮殿之中。
此刻的他已經褪去了鐵甲和那浸滿鮮血的衣物,正由着随行的醫者給他清洗傷口,包紮箭創。
今日那些死守于此的朝庭官兵十分頑強,雖然瓦崗寨兵馬人多勢衆,可終究甲具不全,訓練不精。
好幾次眼看要擊穿官兵的防線,卻又被堵了回來,最終李密勃然大怒之下,親率心腹精銳突擊,這才鑿穿了官兵的防線,最終擊潰了守禦西苑的三萬朝庭官兵。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一戰,李密很是倒黴的身中數創,其中有兩隻箭,正好透過甲隙……
還好一隻箭隻是傷及肩膀,稍是再歪往左邊三寸,那可就是咽喉緻命之地了。
李密暗罵倒黴,居然是在自己才剛剛開始沖陣之時就被射中。
那個時候,自己如果一退,必定會軍心士氣大洩,說不定又是一場一潰千裏的潰敗。
可偏偏現如今的他不能敗,所以隻能咬牙堅持到勝利,這才有時間來解甲裹傷。
之前,自己爲了将群雄并起的瓦崗寨大軍擰成一股繩,不得已,隻能将那瓦崗寨最大的另外一座山頭翟讓給剁了。
以此威懾瓦崗寨諸寨,以便一統号令,如此一來,總算是将瓦崗寨諸軍攏歸于麾下。
不過,諸軍卻人心異動,不少人對自己将翟讓一家誅絕的手段既懼又恨。
爲了安撫人心,同時也是爲了激勵士氣,李密決定攻取最大的糧倉洛口倉城,用大量的辎重和糧草收買人心。
自己原本是志在必得的洛口倉城下。被那楊謙數萬大軍一沖,将近十萬人馬就那麽連滾帶爬的就逃了。
實在是大損元氣,重要的是,那些原本就懼恨自己手段的頭領,越發地陽奉陰違。
偏偏在這個時候,自己還不敢過于用強硬的手段,以免人心離散。
可之後,裴仁基父子所率的那隻繼承隻張須陀的精銳之師,亦是讓李密還有諸多瓦崗寨頭領連連吃虧。
好在,東都小朝庭那幫家夥嫉賢妒能,用一個蕭懷靜爲監軍,讓那三萬餘驕兵悍将怨聲載道。
亦讓主帥裴仁基父子窩心無比,對東都那幫子隻知道勾心鬥角的混帳心生不滿。
正好,自己麾下的賈閏甫正好與裴仁基父子有舊誼,于是,遣了賈某人潛往裴仁基營中勸說。
結果,裴仁基父子已然意動,可能又不願意這麽輕易背叛朝庭留下罵名。
所以決定移師回虎牢關再作打算。
原本以爲可以穩操勝券,可結果,又是那楊謙冒出了頭,派其麾下的長孫無忌,說動了裴仁基父子放棄了原本的打算。
李密早已經期待着這對父子,還有那三萬精銳的到來,他們如果來投,必定會成爲自己麾下得力臂助,同時也能夠極大的震攝瓦崗寨諸雄。
可結果隻來了五千餘衆,這樣的結果,着實有些強差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