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英明，實在是令下官心悅誠服……”
一路無話，回到了府中，這才剛剛入廳中坐下，杜如晦就朝着楊謙一禮贊道。
楊謙有些懵逼地看向杜如晦，咋的，馬屁精換人了？
自己當時就是心情很不爽，特别想罵那個混帳，罵完之後，其實心裏邊有些犯虛的。
身邊的長孫無忌似乎聽到了楊謙的心聲，笑眯眯地接下了話頭。
“大帥不接旨，就将東都使節斥退，這是最佳的選擇。”
“不錯，若是接了旨，那就等于是賢婿你認可了那位東都的新帝。”
李淵很滿意地打量着楊謙，這一聲“滾”。簡直就是神來之筆，實在是太過提氣。
猶記得當時，裴氏父子雙手緊握成拳，兩眼放光的興奮模樣。
若不是時機不對，怕是這對父子都想要朝着楊謙下拜高呼主公了。
“又或者，會造成一種，你覺得聖旨裏邊給你的東西，讓你不滿意，給人一種你想要讨價還價的市儈形象。”
“唯有拒絕得足夠強硬，才能夠大漲士氣，提振軍威。更讓将士們欣賞到大帥的铮铮骨氣。”
由着大家夥興奮的探讨了半天，楊謙這才清了清嗓子提醒廳中諸人。
“好了諸位，好話都讓你們說盡了，接下來，有件事情，我要與諸位好好說一說。”
“陛下與楊某君臣一場，如今，陛下爲賊子所加害，服毒自盡。”
“我要興兵，爲陛下報仇雪恨，将宇文化及與宇文智及誅之，以祭奠陛下還有一幹朝庭忠臣的冤魂。”
“至于東都小朝庭，由着他們自己鬧騰，楊某不理會，不參與。”
楊謙朝着一幹拜倒的麾下文武長施一禮。
“諸公，楊某這等行徑，必定會受人攻讦指斥。甚至還會有人污楊某爲國賊……”
“楊某的人品，諸位應當是信得過的，若無心追随楊某之人，隻管直言。我們不是敵人，隻是理念不同。”
“楊留守，末将新投楊留守不久，卻深知楊留守之爲人秉性。
就算東都誇口給出高官厚祿，我們父子，也隻願爲楊留守效犬馬之勞，至少，不擔心身後有人捅我們刀子。”
這話中，滿滿盡是對東都那幫混帳濃濃的怨氣，亦有追随楊謙的決心。
徐世績亦大聲言道。
“大帥英明，值此非常之時，天下紛亂之機。大帥就該爲中流砥柱，莫要爲他人左右。”
作爲老丈人的李淵亦毫不猶豫地起身朝着楊謙一禮。
“楊留守言之有理，老夫亦願聽楊留守調遣。”
不論是最早跟随自己的，還是後期才成爲自己麾下的一幹人等，皆盡表達了他們的态度。
看着這些必将名震天下的文武，楊謙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正色朝着諸人一禮。
“諸君不負楊某，楊某定不負諸君。”
“我若負楊君，天誅之！”李靖當先拜倒厲聲喝道。
“若負楊君，天誅之！”所有人，包括立身于房門口的李世民與蘇定方亦齊口同聲，大聲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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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李淵與楊謙對案而坐，一向笑眯眯的老丈人頗有些無奈。
“人心已聚，賢婿卻還要爲先帝複仇，這是何道理？”
“丈人，人心雖聚，可是，大義尚未盡歸于我手，何況，陛下剛殒。”
“便有人開始稱王稱帝，如此做爲，讓小婿都覺得齒冷，更何況于天下諸多地方官吏？”
“當初，小婿不過是一輕狂少年，正是得陛下愛護，才能夠從容不迫的走到今日，手握重權。”
“知恩當圖報，更何況，陛下橫死，天下不論是忠誠于朝庭的，又或者是那些興兵作亂者，至少都有着比較正常的是非觀。”
“如此，宇文化及弟兄二人，業已經成爲了天下人得而誅之的罪魁禍首。”
“小婿如今的一切，皆是源于陛下，若不爲陛下報仇雪恨，于情于理，都實在說不過去。”
随着楊謙的這番解釋，李淵也不得不點頭承認，楊謙說的這話在理。
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言的房喬、杜如晦以及長孫無忌這三位謀臣互望了一眼。
最終，長孫無忌作爲代表發言。
“唐公，留守若能夠打出爲陛下雪仇的旗号，聲勢必定會大漲，更何況，還能夠以爲陛下雪分的号召聚攏願意響應的諸多勢力……”
“若是留守能平定宇文氏之亂，撫慰了一幹忠誠于陛下的臣子，又可收攏一筆人心……”
聽了這幾位謀臣的分析下來，李淵這才釋然，朝着楊謙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
“看來老夫這是關心則亂，想得太過簡單。的确沒有想到，爲先帝，不對，是爲陛下複仇，有這麽多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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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馬車之中的劉長恭已經考慮過了楊謙所有的反應。
可偏偏就沒有料想到，楊謙居然連讓自己宣旨的機會都沒給，就直接讓自己滾。
當時，楊謙那滿目兇光，殺氣洶湧的模樣，猶自讓劉長恭既恨又怕。
憤憤不已地在車中罵罵咧咧，又有些發愁，回了東都該如何交差。
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到了親兵在車外招呼。
“将軍，有人正朝着咱們這邊過來。”
“有多少人馬？”劉長恭心頭一跳，撩開車簾喝問道。
“是東都來的……”親兵指了指正前方，劉長恭這才注意到數騎正朝着這邊打馬狂奔而來。
很快來者就被劉長恭的親兵攔住，對方不由得氣極敗壞地大叫起來。
“還不速速讓開，這是陛下派往洛口倉城的求援信使，若是遲了，到時候誰都吃罪不起。”
“求援？！”劉長恭跳下了馬車大步前行。“東都怎麽了？”
“原來是劉将軍，李密今日跟瘋了似的，回洛倉城的兵馬幾乎盡數派出，足足有近二十萬之衆。”
“一部份直撲含嘉倉城，一部份殺往西苑，還有一部屯兵于東都城下。”
“現如今含嘉倉城告急求援，西苑的守軍大敗，退回東都。
陛下特旨，命駐守洛口倉城的楊留守立刻興兵來援，以解東都之危。”
“對了，劉将軍您不是前往洛口倉城宣旨的嗎，怎麽這會就要回轉東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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