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呆呆地看着跟前一臉認真的楊謙,整個人都迷了。楊将軍這是嘛意思?叫自己過來,狠狠地誇了一通别人。
到了自己問前,啥也沒說,直接就劈頭蓋臉的問自己的夢想是什麽?
我特麽哪知道夢想是什麽?
“将軍,屬下實在不明白,你莫非是在問屬下做夢有何想法?”
“……”楊謙整個人都不好了。神特麽的做夢有想法,你做夢關我屁事。
楊謙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盡量顯得平靜謙和。
“我換一種方式說吧,就是理想,你的理想是什麽?”
“理想……”侯君集這才醒悟過來,眨着雙眼,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神色溫和的楊謙。
侯君集下意識地垂低了頭,向來顯得什麽都滿不在乎的語氣,也漸漸地變得低沉起來。“屬下,屬下也不太清楚。”
“這話我可不會相信。”楊謙笑了笑,想了想,沖知禮勾了勾手指,低聲吩咐了兩句。
知禮心領神會鑽進了後帳,很快又站了出來,腰畔多了一個不起眼的小水囊。
楊謙這才站起了身來說道。
“正好現在距離操演還有一段時間,走,随我到營外走動走動如何?”
侯君集愣愣地看着楊謙,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跟上了楊謙的步伐,朝着大營營門的方向行去。
離了左備身府大營,兩人加上知禮與段師子相随于左右,緩步行到了那寬闊的永濟渠旁。
楊謙站定之後,朝着知禮使了個眼色。
知禮心領神會地解下了腰間的那個水囊,往那滿臉疑惑,卻一直忍着沒有發問的侯君集。
“這是……”侯君集一面問一面打開了木塞,一股子濃郁的酒香頓時撲鼻而至,讓他兩眼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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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侯君集那一臉喜不自勝的表情,楊謙失笑着搖了搖頭。
“給你的,知道你饞酒,喝吧,不過不許多飲,下午還要操演。”
“是,多謝将軍,屬下就飲一點。”侯君集答應了一聲,迫不及待地就先灌了一口,露出了一臉舒爽之色。
“真是好酒,将軍,你要不要也來點?”
“不用了,我不擅飲酒,像這一囊酒,足夠醉倒我三五個來回。”楊謙擺了擺手,想了想,示意知禮與段師子退開些。
然後,與侯君集繼續漫步于運河河岸。“我還是想問方才那個問題,你的理想是什麽?”
“方才我看你的神情變化,似乎是有什麽難言之隐,現在,這裏隻有你我二人。
楊某是何等樣人,相處這麽些時日,想來你也該清楚,我絕非傳人閑話之輩。”
“将軍,我沒有想要瞞您的意思,隻是,屬下實在是覺得……覺得自己有些丢人。”
又灌了一大口酒,侯君集的聲音裏,夾着着一股年輕人身上不該有的消沉之意。
“家父和家祖,都是武将出身,不敢說有多厲害,可是都是沙場上建功立業,得以封妻蔭子的大人物,”
“屬下的理想,自然是希望能如家父一般。”
“可,可屬下,卻缺乏習武的天賦,便是家父引認爲傲的箭術,屬下苦練多年,居然連數十步外的靶面,也難以命中……”
說到了這,一向喜歡吹牛逼,浮誇的二流子侯君集不禁兩眼一紅。略有些艱澀地繼續講述着他内心的陰影。
侯君集不會射箭,可以說,手眼心根本就沒辦法擺正,于是受到了父親的不少斥責,還有兄長的嘲諷。
他最終,來到了備身衛後,努力的吹牛逼,其實也就是一種有着強烈自卑感的自我保護意識。
就是不希望,讓别人看到他堂堂将門世家的子弟,居然連箭也不會射。
楊謙一臉呆滞地看着陳述心事,已然說得淚流滿面,語帶哽咽的侯君集。
半天,這才樂出聲來。“我還以爲是多大的事,不就不會射嗎?”
“???”淚流滿面,傷心欲絕的侯君集聽到了身邊傳來的笑聲,看到了楊謙一臉樂呵呵的表情,整個人差點氣到爆炸。
手指指着楊謙,侯君集肝膽欲裂地低吼道。
“将軍!你,你,屬下将自己的心中苦悶向你陳述,沒想到,你居然……”
“這有什麽,我家公子也還不一樣不會射箭。”知禮看到侯君集一副氣炸了肺,想要沖上前去跟楊謙真人PK的架勢,忍不住吐了句槽。
“呵……你們,你們不用這麽安慰我,我不需要同情。”侯君集憤憤地扭開了頭,用力地抹了抹臉上的淚水。
知禮不樂意了。“這本來就是事實。犯得着爲了你,我家公子還要自貶不成?”
“就是。咯吱咯吱……”段師子點了點頭,目光和表情仍舊是很麻木,嘴裏邊繼續咀嚼着他特制的燒餅。
看到楊謙那副榮辱不驚的模樣,再看那知禮與段師子這二位,侯君集也真是有些茫然了。
“将軍你真不會射?”
“……麻煩你在射字後面再加上個箭字,這樣聽起來會更讓人覺得順耳。”楊謙沒好氣地道。
“我的确不會射箭,還不會喝酒,那又如何,我照樣是你的頂頭上司,照樣可以憑着一柄青龍偃月刀把你們幾個全打得連滾帶爬。”
“……”看到楊謙一改往日的從容自若,頗有點氣極敗壞的模樣,侯君集是真有些相信了。
“将軍真不會?”
楊謙差點就想一大腳踹過去,黑着臉,迎着江風,努力讓自己維持住豐神俊逸,謙和有禮的君子風範,語氣不悅地喝道。
“一個問題用得着這麽反複問好幾遍嗎?”
“拉弓搭箭誰不會?隻是能不能命中目标,這是需要某種天份。”
知禮也忍不住了。
“看來你小子也夠孤陋寡聞的。難道你不知道,我家公子救駕殺敵,靠的不是弓弩,而是擲刀。”
“擲刀?”侯君集瞪大了眼睛,滿臉迷茫,這擲刀是什麽鬼意思?
“把你的刀給我。”楊謙覺得自己有必要證明一下自己的長處。
侯君集一臉懵逼地拔出了自己腰畔的環首長刀,遞給了楊謙。
就看到楊謙持刀指了指三十步外的一棵不過碗口粗細的垂柳。“看好了。”
話音未落,白光頓現,然後就是一聲咔擦脆響。
侯君集眼珠子緩慢而堅決地向外凸起,看着了三十步外,那棵碗口粗細的垂柳樹幹上。
一柄環首長刀大半刀身都穿過了樹幹,隻餘刀柄和不到三寸的刀身在樹幹這頭。
鵝滴個乖乖……這特麽,這特麽是什麽樣的神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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