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當初陛下給孩兒授官,的确是秘書省的校書郎。”
“可是父親莫要忘記了,上次孩兒随陛下前往顯仁宮遊獵,那次救下了陛下得脫生天之後。”
“陛下又給孩兒授了個千牛備身的官職。千牛備身本就是随侍陛下左右的護衛。”
“千牛備身輪值于陛下禦前,随時恭聽陛下差遣。
陛下決意要親征高句麗的話,孩兒既是陛下親自指明的千牛備身,又焉能夠安然留在東都?”
聽得這番言語,楊甯與韓氏面面相觑,卻也恍然大悟。
楊甯輕拍前額,滿臉懊惱之色。
“哎呀,此事怪爲父,當時忙着替吾兒能脫生天高興去了,倒真把這千牛備身沒當一回事。”
“若是陛下忘了此事,那就好了。”韓氏也不禁有些懊惱地道。
“陛下也是,生生的擾了咱們孩兒的親事。”
楊甯又呷了口茶湯,頗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跟前表情有些懊惱的楊謙道。
“此乃軍國大事,唉……誰能料想得到,居然會因爲咱們謙兒立下了救駕之功,卻延誤了親事。”
“事已緻此,多說無益。好在你與唐公三娘子的親事,總算是定了。”
“況且,就算陛下真的讓我兒随侍禦前,那也是安全得很。定然無礙……”
“嗯,夫君說得的,既然如此,那咱們應當尋個良程吉日,再去唐公府邸,把大郎和三娘子的親事先給定下了。”
“等到大郎随陛下回歸東都,到時候再行嫁娶之禮,也算是圓了咱們楊家的一樁大事。”
“娘子說得極是,謙兒以爲如何?”
“一切聽憑母親和父親作主,孩兒沒意見。”楊謙乖巧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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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婚事能夠确定下來,那便萬事大吉。
等自己去了北疆,見識一下祖國的大好河山,再溜跶回東都,迎娶小姐姐。
一想到未來可以與這位上得戰場,下得廳堂。
出可鎮軍,入可鎮宅的威武霸氣小姐姐相親相愛,花前月下,楊謙就美滋滋的不行。
“若要出征的話,怕是再過一兩過月,便見分曉了。”這個時候父親楊甯的一句話将楊謙驚醒了過來。
“謙兒可還記得,你,嗯,爲父發明的紙甲,已然通過了諸衛之檢驗。”
說這話的時候,楊謙總覺得親爹的表情有那麽一點點尴尬,但是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來,父親對于背黑鍋已經成爲了習慣,背着背着,也就不覺得壓力過大。
“諸衛都覺得,紙甲雖然在保存與耐用性方面,不如鐵甲,與皮甲相差不多。但是其防禦性能,卻與鐵甲無二,勝于皮甲。”
“故爾,陛下已經下旨,着令工部,暫時停止制備鐵甲與皮甲。
集中一應工匠,在夏初之前,制紙甲五萬領,以供軍備。”
“說起來,也虧得是紙甲,工序簡單,材料易得,制甲隻需要三五人,制成甲片。
三到五日陰幹,便可涮漆裝訂爲甲。一月下來,以工部的工匠之數,制作兩萬領都不成問題。”
“若是要制鐵甲五萬,怕是至少需要工部諸匠器營兩到三年之功。”
“我兒可知,前些日子,陛下參觀了諸衛将士測試紙甲,頗爲高興。
還特地給紙甲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知道是什麽嗎?”
“這個孩兒還真不清楚,還請父親明示。”楊謙打量着父親那樂滋滋的表情,總覺得這名字應該不會太壞。
“雪甲,雪花的雪,甲衣的甲。”
“???”楊謙整個人都懵逼了。雪甲嘛意思,這明明是用紙張制作的铠甲好吧?
“意思就是,即便刀斧剁在铠甲之上,紙屑紛飛如雪,而将士們卻能安然無恙。
且此甲之輕,如雪花般無物,卻又極堅,故爾謂之雪甲。”
楊甯撫着自己的長須,似乎覺得這樣的畫面,很有詩情畫意。
楊謙摸了摸鼻子,得。甭管怎麽說,雪甲這個名字,倒真是比起紙甲而言,多了些許風花雪月的意境。
難怪親爹會這麽的歡喜,畢竟自己親爹也是一位文學青年。楊廣這位大隋天子也同樣是文學青年,好吧,你們喜歡就好,我都可以。
既然夏初就要求父親交付五萬領雪甲,看樣子,或許天子楊廣,真的要在今年就興兵北征高句麗了。
具體曆史書上到底是哪一年北征的,楊謙這位體院高材生實在是記不清楚,但好歹能夠記得某些大概的事情就好。
楊謙倒真頗爲期待,嗯,就看到時候,天子會如何布置大隋的虎贲,自己最好能夠想想辦法,随去跟秦二哥他們蹲在一塊。
畢竟,曆史上他們可都是滋滋潤潤活到了大唐貞觀年間的曆史名将,那就說明,跟着他們,最多也就是有驚無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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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滿意足地躺下,心滿意足地進入了夢鄉,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杆。
楊謙還沒撩開眼皮,就覺得自己心裏邊有些發慌。沒多大會的功夫,熟悉的腳步聲傳來,嘈雜喧鬧,如期而至。
“你還有沒有把我當成你師兄,唉……沒想到,這樣的終身大事,你居然都不叫上師兄我來幫忙。”
“叫上你?呵……自己的事你都還是靠着楊賢弟搭把手才過的關。”
“滾!我跟我師弟的私事,你有本事想摻和,先叫聲師父來聽。”
“夠了!”楊謙黑着臉,将自己的衣服給穿戴完畢,氣不打一處來地打量着這幫子綠林敗類們。
當然還有那位氣宇軒昂的秦二哥也在,隻是此刻秦二哥則是樂得看熱鬧。
看來,這些弟兄們似乎都對于自己終身大事,沒有叫上他們很是不滿,畢竟那樣一來,他們很缺乏參與感。
問題是,你們有了參與感,我楊某人的婚事十有八九能被你們這幫綠林敗類給鬧騰黃了去。
“好了諸位哥哥,還請息怒,此事過于突然,小弟自己都沒有準備。
畢竟這事是我爹娘主持,我這個晚輩哪有什麽發言權。”
楊謙賠着笑臉,好話說遍,再加上讓人上來好酒好菜,又有長駐楊府的羅士信佐證,總算是把這票惡貨給安撫了下來。
“幾位哥哥如今在右翊衛做得如何?”
一提到這一茬,程咬金不禁神色黯然地一拍大腿。
“唉……太他娘的不自由,想出軍營逛逛,都得等到休沐之日。
在軍營裏邊,整日就是跟人賭錢角力耍樂,實在沒意思。”
“是啊,還是軍營外邊,出了兩個街口左拐進去的小巷有意思。”徐世績輕飄飄地冒出了這麽一句來。
“哈哈哈,知我者……老徐,你胡說什麽,我老程是那種人嗎?”程咬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這才反應了過來,黑着臉瞪着這個混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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