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哭笑不得地看着淡漠孤傲的閨女眼中的不滿。自己能說啥?
“你,你這是要去尋楊謙?這樣不好。”
“我是去找二郎。”李秀甯想了想,認真地答道。
“他太調皮,我擔心。”
“呵……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李淵差點就樂出聲來,咧了咧嘴角……喲喲喲。
真沒想到,從來說話都不懂得拐彎抹角的三閨女居然也知道顧左右而言他了。
這該算是她有進步呢?還是應該說她啥?
“你說。”李秀甯看着跟前的父親,想了想,最終不好意思直接承認自己知道。
“唉……”看着自己最疼愛的,箭術青出于藍而勝藍于的三閨女,打不赢也怕不得的三閨女。
頭疼無比的李淵最終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閨女,爲父知道你的心意……”
“爲父也知道你母親,嗯,她的想法,着實不同于咱們父女,讓你很不開心。”
說到了這,李淵走到了這比自己還高出一截的閨女跟前,大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
“去散散心也是好的,不過,你記住,你是我唐國公的女兒,他楊謙若真是對你真心實意。”
“想要,嗯嗯……就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光明正大的上門來提親,明媒正娶。”
李秀甯垂低眼簾,看着跟前的父親,嘴角愉快地揚起,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嗯。”
一雙深邃的杏眸,看着跟前那華發漸生的父親,李秀甯的眸子裏,隐隐泛起了潮意,旋及趕緊仰起了頭,看向那璀璨而又幽深的星空。
看到了閨女如此,李淵也不禁老懷大慰地撫着短須,回頭低喝道。
“我知道我閨女向來都是一諾千金。三寶你還躲着幹嘛,趕緊滾出來。”
李秀甯很快就看到了一身勁裝打扮的馬三寶牽着兩匹座騎,還提着自己的方天畫戟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
李淵有些唏噓地接過了李秀甯座騎的馬缰,撫着這匹大宛名馬的馬頸,向着馬三寶沉下了臉吩咐道。
“三寶,好好照看着三娘子,三娘子若是有什麽事,你自己提頭來見。”
“諾!”馬三寶将方天畫戟恭敬地遞給了李秀甯之後,這才向李淵鄭重地一禮道。
這下子,感動又有些不安的李秀甯看向跟前的父親李淵,不禁有些遲疑地道。
“父親,娘那裏……”
李淵這位當爹的卻有些捉狹地沖李秀甯眨了眨眼。
“放心吧,你娘這個人,也就是嘴硬,心可軟着呢。
再說了,爲父早就已經歇息了,又怎麽可能知道我閨女什麽時候走的?”
“爲父知道之後,還特地讓馬三寶去追了,至少什麽時候能回得來,呵呵……”
聽到了李淵的這番言語,李秀甯從最初的錯愕,到得最後,緩緩地笑了起來,笑容顯得那樣的燦爛而又溫暖。
“多謝父親。”雖然隻有四個字,卻讓李淵覺得比自己射雁一箭雙雁還要來得舒服痛快。
站在角門外,負着手立身于台階上,看着李秀甯與馬三寶翻身躍上了馬背,看到女兒在馬背上向自己抱拳爲禮。
再看到她決然地扯缰策馬,馳入了黑夜深入,直至那清脆的蹄聲漸行漸遠,以至無聲。
李淵這才又輕歎了一聲。“唉……兒女大了,由不得父母啊……”
“楊謙那小混蛋膽敢有半點看輕我閨女。老夫拚着不要老臉,也要讓他吃吃苦頭。”
一面叨叨,一面轉過了身進了角門,重新栓上。負着手,向着庭院深入行去,一如一位尋常的,心憂兒女出遠門的老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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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氏坐在廳中,廳内溫暖如春,可惜窦氏的心情卻糟糕得厲害。
看着跟前一臉可憐兮兮,猶如叨叨講述着昨個夜裏可怕遭遇的貼身婢女蓉兒。
還有那兩個奉命伺候三閨女,結果到最終被支開的婢女。
聽完了三人的陳述,然後可憐兮兮拜倒請罪。
窦氏臉色發黑地悶哼了一聲,指了指蓉兒,又指了指那兩個婢女。
“三個人都看不住一個人,你們,你們讓老身說你們什麽好?”
“吸溜……哈……”
“……”看到了心情不佳的娘子窦氏瞪過來的杏眸,不經意發出了恰水聲的李淵幹咳了聲。
表情很是凝重的點了點頭。“夫人說的極是。”
“???”窦氏整個人都懵了。妾身說了啥了?
耳朵忙着打蚊子的李淵看到了娘子表情的變化,心中暗覺不妙,趕緊補救道。
“娘子,爲夫說的是你教訓他們教訓的極是。”
“你們……唉,說你們什麽好,趕緊出去,省得主母看着心煩。”
窦氏看着那三個如釋重負,倉皇而去的婢女,轉過了頭來,打量着李淵。
“夫君你這是……”
等那三個婢女離開了屋子,李淵坐到了窦氏的身邊,牽着娘子那溫潤細嫩的手兒,語重心長地道。
“娘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三閨女是什麽人,她若是真心想要出府,又有誰能攔得了?就算是老夫,呵呵……”
老夫其實也是攔過滴,但是老夫就是不說。
窦氏微微颔首,可旋及又覺得火氣仍舊壓不住,忍不住埋怨道。
“她這麽做,她就不怕我們爹娘生氣上火着急嗎?她,她可是堂堂的唐國公的親閨女,可不是一般的民家女子。”
“對,娘子說的極是,等馬三寶将她帶回來之後,娘子你一定要好好的教訓教訓她。”
“呵……夫君你怎麽不教訓教訓她?”窦氏直接就不樂意了。
那個親閨女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脾氣,惹急眼了,她雖然不沖長輩發火,可是她卻有本事三五天都不知道野哪裏去射雁打獵。
“夫人啊,爲夫又不是沒教訓過她,可她不是不聽我的嗎?”李淵雙手一攤,滿臉憂心忡忡老父親的架勢。
“說得她好像會聽妾身的似的。”窦氏忍不住又小聲地吐了句槽。
“唉,爲人父母,難啊……”自己生了那麽多兒女,最讓自己頭疼的就是這個桀骜不馴的三閨女。
“既然夫君你已經遣了三寶去追,就算是追不回來,身邊也多有個照應的,妾身也能放心三分。”
“說起來,也是辛苦夫君你了,爲了三閨女的事情,害得你耽擱了一早上的公幹。”
李淵撫着短須,順便捋了捋自己的雙下巴,有點腼腆地道。“……那個,爲夫這段時間,暫時不用去衙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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