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子也太嚣張了吧？”窦氏看到了這一幕，不禁嘟囔道。
“夫人說得極是，這小家夥可真是膽子夠肥的。”
李淵深以爲然地撫着自己的雙下巴。咦，不對，我的胡子在上面。
柴绛的臉直接就變了，看了眼上方，又看了眼對手。
最終，柴绛搶先動了，就見他清喝一聲，手搭主幹，整個人便猶如乳燕出林一般向着上方竄去。
柴紹在下方狠狠地握緊了拳頭用力一揮。“赢了！”
李建成亦不由得擊掌喜動顔色。“好！”
一幹綠林敗類全都露出了難以置信和氣極敗壞的表情。
可就在這瞬間，原本蹲着的段師子猶如蓄勢待發已久的腹蛇，驟然彈起。
然後，電光石火間，他的手向前舒展開來，抓向提前躍起的柴绛的小腿……
柴绛在距離龍珠尚有三尺左右的距離，臉上已經現出了成功的喜悅的當口。
當然覺得腳踝一緊，然後整個人開始向下方沉起，咯吱咯吱的聲音，從下方似緩似疾的越過了自己。
那道灰色的身影，瞬間已經躍過下落的自己，朝着那龍珠抓去。
“不！”柴绛氣極敗壞地怒吼出聲來，不加思索的探手入懷擡手揚起，一道烏光猶如疾電飛出。
這一切畫面，都在眨眼之間，交替出現在所有人的眼中。
李秀甯那入鬓的長眉陡然揚起，如欲出鞘的利劍。
“混帳！”李淵的臉色陡然發黑，厲喝出聲來。
楊謙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腰畔的碧蘿寶刀，在這瞬間，就看到段師子整個人如同蜿蜒扭曲的靈蛇。
那首烏光險之又險的擦着他的臉頰斜飛上去，堪堪擊中了那原本懸在樹頂的龍珠。
直接将那龍珠帶得憑空斜飛向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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擲出了那首烏光後，聽到了下方的一片嘩然之聲，内心隐隐後悔自己冒失之舉的柴绛。
摔在了一根橫升的枝幹上，然後又下墜了一截距離。他這才及時地伸手抱住，穩住身形。
昂起了頭朝着上方望去，就看到段師子憑空旋身之後，手搭在枝幹上，雙腳腳尖交疊一點。
同樣也躍過了那樹幹的頂端，朝着那斜飛出丈許外的龍珠躍去……
看到了這一幕，剛剛稍松了口氣，楊謙的小心肝頓時又懸了起來，瞪大了兩眼。
就看到段師子整個人浮空而上，舒展開長臂，堪堪勾住了龍珠後方翻飛的絲帶一扯。
龍珠猶如生靈一般主動地向着他投懷而去。
可是沒有人在這個時候喝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一個問題，斜飛出去的段師子距離巨木已然橫出近丈遠的距離。
“太遠了……糟糕。”徐世績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爲難看。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無比，甚至那些花枝招展的官宦女子們已然給吓得花容失色，紛紛閉上了眼睛。
生恐接下來會看到令人難以忘懷的悲慘畫面。
就在這個時候，楊謙看到段師子屈臂似乎想要探手入懷……
“……”楊謙原本緊張得都變得慘白的臉瞬間發黑。你特麽能不能别鬧？
在這瞬間段師子長臂一甩，一首白光閃現，然後奪木之聲清響。
一柄後方牽着一條細鏈的短匕深紮入那前方樹幹。借着這條細鏈的牽拉，嘴裏邊還在咯吱咯吱嚼着餅的段師子居然又蕩回來了……
“好身手！”李秀甯負手于身後，難得地露出了一個釋懷的笑容。
一幹綠林好漢們又開始興奮了起來，大聲地鼓噪狂吼起來。
窦氏心有餘悸地輕撫心口。“吓得妾身這心都快停跳了。”
李淵亦深有同感地長出了一口大氣。
“娘子說的極是，老夫剛剛也差不多。哼……
那柴二郎方才的舉動是什麽意思，老夫一會得好好問上一問。”
窦氏臉色也微微一沉。
“夫君說的極是，既是遊戲，那就應該坦蕩而爲，這柴绛此舉，着實讓人齒冷……”
柴绛當先陰沉着臉落于地面，擡起了頭，看到那腮幫子猶自鼓鼓囊囊的段師子拿着龍珠躍落地面上之後。
大步走到了段師子跟前，恭敬地向着他一禮。
“方才柴某争勝之心過甚，一時鬼迷心竅，那一擊非是刻意爲之，還請恕罪。”
“咯吱咯吱……嗯。”段師子看着柴绛，咀嚼着餅，嗯了一聲之後，不再理會，徑直朝着楊謙走過去。
“二弟，方才可真是你的不對了……”柴紹鐵青着臉，走到了柴绛跟前喝斥道。
李建成雖然心有不悅，可終究看在了柴绛已經當面向段師子道歉，又看在柴紹與自己情同手足的份上站了出來。
“柴賢弟不必如此，看來你二弟已經知曉了錯誤，切莫再犯才好。”
原本正要步下台階的李淵看到了此情此景，這才勉強地悶哼了一聲收回腳步。
窦氏走了過來，輕言軟語地安撫着心中餘怒未消的李淵道。
“夫君就莫要生氣了，那小子是應該好好敲打敲打，這男娃，小時候就沒有不跳脫的。”
李淵看了眼窦氏，自然明白妻子此言何意，輕應了一聲。“爲夫去看看那小子去。”
窦氏溫婉地點了點頭，明眸一轉，轉過了身，招來了一名管事小聲地叮囑了句。
很快，那位管事便心領神會地快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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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禮已然搶先迎了上去，拽了一把段師子忍不住吐槽道。
“我說你這小子，你方才可把大家都給吓了一跳，都什麽時候了還不忘吃餅。”
段師子咽下了口中的餅，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我師父說我這個人心比較大。”
“這可不僅僅隻是心大的問題，沒事就好。”楊謙走到了段師子的跟前，頗有些唏噓。
之前救他，僅僅隻是出于善良，可是沒有想到，他的本事遠遠地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怕也唯有這樣極度過硬的心理素質，才能夠在生死關頭臨危不亂從容應對。
看來他的師父可真是挑中了一個好徒弟。
“你是叫段師子是吧？”李淵走了過來，朝着這位少年正義小飛俠露出了帶着歉然的笑臉道。
“你這等本領可是極爲難得，方才柴绛之舉着實不智。
此事發生在老夫别院，你放心，老夫會讓他給你一個交待。”
“不用了，以前跟師父玩的時候，就經常這麽幹，沒什麽大不了的。”
剛掏出了餅正想往嘴裏塞的段師子搖了搖頭，仿佛這根本算不得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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