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努力地把盤子裏的糕點往嘴裏塞的李世民，陡然覺得一股寒意襲來。
吓得鼓起眼睛，努力地将口中的美食咽下。
“那個楊大哥，到了初九，就是我姐十七生辰，你可一定要來啊。”
李秀甯似乎微松了一口氣，肯定地點了點頭，看樣子，對于她而言。
向楊謙發出這樣的邀請，似乎很不好意思。
“李娘子生辰？”楊謙恍然地道。看着這位平日裏孤高桀骜，現在卻顯得有些害羞的李娘子。
楊謙想了想，終究還是不願意作死的在這個時候開玩笑。
“這自然是求之不得，到時候，定要上門道賀才是。”
“好。”李秀甯顯得有些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難得地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臉。
讓楊謙有種暈眩感，就如同冬日的午後，看到雪地間陡然怒放燦爛的花朵。
“這都快要午時，二位就留下用飯吧，不知二位想吃些什麽？”
“這種桂花糕不錯，再多來兩盤呗。”李世民意猶未盡地看着自己跟前那空蕩蕩的碟子道。
“不行。”李秀甯瞪了一眼這個嗜甜如命的親弟弟。
“……”李世民隻能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
等到知禮與段師子剛離開了房間去準備膳食的當口，李秀甯再次向楊謙開口道。
“信得過嗎？”
雖然李秀甯的話仍舊是那麽的簡潔到令人絕望，不過楊謙這次倒是弄明白了李秀甯的意思。
當下點了點頭，簡略地将他的情況說了說。
“不錯。”李秀甯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像是滿意謹守師父之命的小飛俠，又像是在誇贊楊謙做得很妥當。
總之，楊謙隻能自己用強大而又豐富的内心戲，來對李秀甯簡潔的話語進行腦補。
#####
這邊飯食還沒送到，又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那熟悉的高聲喧嘩。
“程大哥他們！程大哥！……”
剛剛還顯得意志消沉的李世民陡然兩眼一亮，撒開腳丫子就竄了出去。
内心瑪賣皮，表面笑眯眯的楊謙隻能無可奈何地站起了身來，走向屋外。
就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已然出現在了院門處。
爲首的那個得瑟張揚的毛臉漢子正是那令楊謙痛心疾首，做夢都想割袍斷義的師兄程咬金。
這貨正樂呵呵地跟那興奮竄出來的李世民招呼道。
“喲喲喲，我當是誰，居然是小李二，你小子該不會也是來楊府蹭飯的吧？”
楊謙：“……”
李世民：“？？？”
看到了楊謙，笑意吟吟正要招呼的秦瓊腳下一個踉跄，黑着臉回過頭就一腳踹過去。
“老程你個混蛋。”
李世民也急了，氣極敗壞地将老程伸過來的手給扒拉到一邊怒道。
“什麽叫也？我跟我姐才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雙手揣袖的徐世績一臉嫌棄地繞過程咬金，還沖楊謙顯擺似地晃了晃腦袋。
“賢弟啊，愚兄沒說錯吧，趕緊跟這個混帳玩意割袍斷義得了。”
“就是，程大哥你還要不要臉，咱們可是來拜訪楊大哥的，不是來混吃混喝的。”
羅士信也同樣滿臉嫌棄地鄙視了恬不知恥的程咬金一眼。
然後，鼻子陡然深深地一吸。“什麽味道，真香……”
楊謙。“……”
“諸位别鬧了，趕緊進屋暖和暖和，别把我娘親給惹着了。這裏可不是大澤村的大宅院。”
“你們怎麽鬧騰我娘都聽不到。”
一聽此言，原本還想沖徐世績發飙的老程縮了縮脖子趕緊往這邊竄來。
“哎呀，還是我師弟善解人意，哪像你們這幫子混帳。
沒事的時候拿我當兄弟，一有事就一個二個跟仇人似的。”
“師兄你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問題嗎？”楊謙很是語重心長地提醒道。
程咬金撓了撓自己發癢的臉，表情顯得格外的迷茫。
“有什麽問題？我老程吃得好睡得好，閑得無聊就跟弟兄們喝酒吃肉能有啥問題？”
楊謙的臉直接就黑了，覺得還是少跟他交流爲妙，省得把自己肺給氣炸實在還不來。
還好屋子頗爲寬敞，再多上這幾人也不顯擁擠。
賓主分坐，秦瓊總算是恢複了淡定，與那李世民和李娘子寒暄一番之後才道。
“原本該是秦某作東，請賢弟好好的喝上一頓，倒沒想到結果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今日過來，一來，是過來認個門，這二嘛，就是想要再邀約賢弟好好的聚上一回。”
“正巧李娘子與李二郎也是熟人，咱們一起如何？”
秦瓊出面邀請，楊謙則把目光望向了李秀甯。
跟羅士信頓一塊嘻嘻哈哈的李世民頓時兩眼一亮，眼巴巴地看向李秀甯。
李秀甯略一猶豫，點了點頭。
見此情形，李世民大喜。“太好了，那咱們先在這裏吃一頓，一會再去吃上一頓。”
揣手坐下的徐世績打量李世民兩眼，不禁一樂。
“喲，怎麽肥事，我說李二你怎麽又胖了？”
“不可能，我這明明是衣服小了……”
再次被狐朋狗友紮心的李世民有些不太自信地辯駁道。
好在這次親姐沒有出刀，讓李世民暗松了一口氣。
#####
等到喝酒吃肉，大家夥聊嗨皮之後，李世民這個大嘴巴子無意間洩露了李娘子要過生辰的消息。
程咬金直接不樂意了。“李娘子，咱們哥幾個好歹也算是你的舊識。”
“你要是不邀咱們弟兄去蹭頓……徐世績，你他娘的拿東西砸老子，活膩了是吧？”
徐世績黑着臉：“我可沒你老程那麽不要臉，去哪都要蹭。”
看到這幾位又有要鬧騰起來的架勢，饒是李秀甯也大感頭疼。
“去吧，不許鬧。”
聽聞李秀甯開口，程咬金樂滋滋地把要跟徐世績單挑的事直接抛在了腦後，借機再痛飲一杯。
“哈哈，好兄弟……不對，好姐妹，來，咱們倆走一個。”
“……”楊謙的臉黑成了鍋底，眼前閃過程咬金塗脂抹粉、花枝招展翹起蘭花指的畫面，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另外幾位直接就噴了，一個二個全都青筋直蹦，殺氣騰騰地瞪着這個混帳。
可惜，程咬金繼續恬不知恥大吃大喝，渾不覺得自己說錯話引起大家集體不适。
吃了個大半飽，一幹人等就由着秦瓊引路，奔向下一個喝酒吃肉的場合。
半道上，李世民鬼鬼崇崇地扯了扯楊謙，小聲地嘀咕道。
“楊大哥，我真的很胖嗎？”
楊謙認真地打量着他。
“你這句話不應該是疑問句，而應該是用肯定句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