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倩大約是冷的,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她都不敢去看顧念,隻好硬着頭皮說:“我認錯人了。”
“你說我會有報應的。”
“對不起,我是真的認錯人了。”
“你撒謊,你明明認得我。”
林子倩自己都說是被顧念推下水的,怎麽江亦琛一來立即改口自己認錯人了。
但是顯然林子倩不願意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下去,她催着陳牧趕緊跟她一起走,在這裏待下去肯定對自己沒有好處,明顯聽得出來江亦琛已經不開心了,說句難聽的,被體面的趕出去都已經算是一種溫柔的處理方式了。
林家垮了,慕家也差不多垮了,她表妹慕昕薇上周在醫院,呼吸特征全部都停止了,她的姨夫慕天喬也垂垂老矣,早已經進了ICU,她也知道誰是不能得罪的,所以這會兒率先低頭。
顧念還想說什麽,江亦琛已經摁住了她。
他對事情來龍去脈并不是很在意,隻要顧念沒事就好,即便顧念先動手的,在他看來也不值得一提。
秦可遇倒是挺不好意思的,跟顧念道了歉,也向江亦琛解釋了說自己有事情離開了她一會兒,對于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很抱歉。
其實秦可遇沒有必要道歉。
顧念甚至也說是自己的問題,爲秦可遇開脫,但是江亦琛的臉上看不出太多喜怒,也因爲顧念的原因并沒有過多苛責,隻是朝顧念伸手說:“走路累嗎,我抱你過去?”
“啊?”顧念急忙搖頭:“不用啊,我自己走過去就好。”
而且這裏也有不少人看着,她還是覺得蠻羞恥的。
江亦琛也沒有勉強,彎腰将她的細跟緞帶的銀色高跟鞋拾起然後在她面前蹲下,單膝跪在地上,用肩膀給她做支撐點,替她穿鞋。
這個舉動,不僅僅是站在一旁的秦可遇愣住了,就連遠處的賓客都愣住了,目光紛紛朝着泳池這邊望過來。
秦可遇一邊轉身一邊搖頭,這事兒若是給人拍到發到社交平台上去,估計又是一勁爆新聞,江總單膝跪地幫人穿鞋,怎麽着也是妥妥的熱搜前五好吧!
好在高跟鞋的鞋跟也不是很高,顧念還是能駕馭的住的,江亦琛起身,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說:“能走得了路嗎?”
顧念走了幾步說:“當然沒問題啊!”
“那就好,我們過去吧!”
顧念一隻手拿着手提包,另一隻手則被他牽在手裏面。
通過這件事,她發現江亦琛是個典型的不怒自威的男人,即便他說話聲音從來都不會很大,語氣也很少急迫,但是給人的壓迫感卻是那麽的足,就比如他給鄭先生的壓力,以及給被她推下水的女士的壓力,逼得她立刻改口,就連秦可遇,顧念甚至也覺得,江亦琛給了她某方面的壓力,讓人說話也是有所收斂。
這種疑窦一直在心裏徘徊着,所以她問道:“你知道昕薇是誰嗎?”
江亦琛的腳步停了下來。
“剛才那個人說什麽我害了昕薇,說我會有報應的,我抓住她想要問個清楚才失手将她推了下去,我不是故意的。”
“她不是說認錯人了嗎?”
“沒有,她知道我叫顧念!”
“可能是個瘋子。”江亦琛淡然道。
“瘋子可以被允許來這裏嗎?”顧念顯然不相信。
“不好說,我看她前言不搭後語挺像個瘋子。”江亦琛已經在想要将林子倩趕出A市了,他放滿了腳步說:“沒必要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江亦琛顯然不願意再提這件事,更不會往慕昕薇那裏引,雖然他也知道了慕昕薇離開的事情了,囑咐下屬送了花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在他看來慕昕薇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若不是她動了那些壞念頭,也不會落得這種下場。
一手好牌被她打爛了。
不僅害了自己,也害了自己的家人,慕家家破人亡有她三分功勞,剩下七分慕天喬夫妻倆對半開。
…………
晚宴是自助餐,顧念剛吃了點水果這會兒顯然餓了,可是晚宴上的大多都是生冷的壽司和刺身,江亦琛顯然不會讓她碰,最後給她端來了熱的南瓜粥。
薄書硯和他們同桌,雖然他知道江亦琛寵他老婆,但是還是會爲他的耐心所折服,他打趣道:“怎麽不幫我端一碗?”
江亦琛冷眼看着他:“自己沒長手?”
薄教授無奈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他今天穿了深藍色的西裝,一路已經吸引了不少的目光,而且他似乎很得意,跟在場的單身女士眉來眼去,很快就在脂粉堆裏面迷失了自己。
“你朋友是交際高手啊!”
顧念已經眼見得看着薄書硯換了三撥人聊天了。
“嗯,他在拉選票呢!”
“什麽選票?”
江亦琛在想該怎麽回答好呢,那邊秦可遇也過來了,秦可遇可真是交際女王啊,穿梭在一群人之中,喝了不少酒,這會兒看見了顧念,端着酒杯就走了過來在他倆身邊坐下說:“大選要開始了,我看薄公子拉票拉得倒是挺起勁。”她轉向江亦琛:“今年恐怕沒那麽順利,怕是有黑馬出現呢!”
江亦琛倒是很淡定:“往年也并非一帆風順,沒什麽好急的。”
秦可遇嘲道:“真不急嗎,我看謝容臨勢頭很猛呢,這幾日與他有關的股票那是蹭蹭蹭的漲的,前所未有的境況,我都在想要不要改變立場去支持姓謝的了。”
謝容臨。
這個名字真的好熟悉。
顧念眉頭一皺。
可是無奈卻也想不起來什麽,隻好聽江亦琛和秦可遇談話。
“放心吧,薄家基本盤很穩。”江亦琛同秦可遇都是一個立場上的人,所以也沒有必要隐瞞什麽:“謝容臨隻是聲勢大而已,更何況他目的不在這次競選,而是四年後。”
他看得很清楚,所以并不怎麽擔心,考慮的則是四年後若是謝容臨與他不在同一立場,他該扶持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