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點點頭說道：“難怪，今兒在明德殿，她端坐着不起身給父皇見禮。”
皇上了然的點點頭，說道：“今兒來參加晨曦洗三觀禮的人，多是你與月兒走得近的親朋好友。大長公主如此做，她是想給朕難堪。”
太子淡淡的說道:“又沒有誰在意她，她這般做，是自己給自己難堪。”
皇上冷笑一下，說道：“她不會這麽想，她與秦王，都是極自我的人。他們總以爲，隻要他們不高興了，全天下的人都會傷心難過。”
太子邊給皇上斟茶邊說道：“這種人破壞力極強。”
皇上知道兒子擔憂什麽，點頭說道，“嗯，朕遵照先帝的意思，善待于她。
但前提是，她安分守己的做她的大長公主。
若她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朕也沒必要顧及什麽。”
“皇上，殿下，用晚膳了。”萬公公進來禀道。
皇上站起身來，“走吧，用膳去。”
太子跟着皇上站起來，移步餐廳。
太子在勤政殿用了晚膳，又與皇上下了一盤棋，才起身告辭。
大長公主看着太子與白如月離開大廳，對姬氏說道：“咱們回去了。”
姬氏點頭應下，“好的，阿娘，媳婦去給趙夫人及崔老夫人打聲招呼。”
大長公主沉着臉說道：“不相幹的人，有什麽招呼好打的，走了。”
說着大長公主站起身來往外走。
姬氏忙站起身來，走到大長公主身邊，虛扶着她往外走，“好，聽阿娘的，不打招呼了，咱們回。”
婆媳二人從明德殿出來，出了東宮，往東華門而去。
随行的丫鬟婆子見二人出來，趕緊迎過來。
出了東華門，大長公主府的車夫趕緊将馬車趕過來。
臨上車時，大長公主說道：“咱們坐一輛車，我有話問你。”
姬氏恭敬的點頭應下，扶着大長公主，讓她先上車，随即跟着一起登上大長公主的馬車。
姬氏在馬車側邊的矮幾上坐下。
車行出一段路後，大長公主問道：“你與白如月真不相識？”
姬氏擡頭見大長公主狐疑的眼神，忙低下頭回道：“回阿娘，媳婦除了在宮宴上見過太子妃一回，再沒有見過太子妃了。”
大長公主低沉的聲音響起，“她算什麽太子妃？浩哥兒的媳婦，才是太子妃。”
姬氏知道，大長公主嘴裏的浩哥兒，是她的大哥那姬清浩。大哥怎麽成了太子？
姬氏迅速的擡起頭，驚恐的看着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瞪一眼姬氏，“沒出息的東西，你這般看着我做什麽？
之前，我不曾與你說過這些，今兒，我會将事情給你說清楚。
你記好了，你阿爹才是嫡出的太子。
若不是那個強盜，你阿爹就是當今聖上，你是嫡出的公主。
宮裏那一家子，就是強盜，他們今兒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偷來的。”
大長公主說得咬牙切齒，低低的聲音裏裹着濃濃的恨意。
姬氏驚得瞪圓雙眼，好一會才神識歸位，顫聲問道：“阿娘，你說的，媳婦怎麽聽不懂？阿爹怎麽成太子了？”
大長公主從暗格裏拿出一個杯子。
姬氏見了，忙伸手接過杯子，從暖巢裏提起茶壺倒茶。
可心慌手抖氣不平，壺裏的水灑到杯外。
姬氏慌張的看大長公主一眼，見大長公主眉頭緊皺，忙解釋道：“阿娘對不起，媳婦的手有點抖。”
大長公主嫌棄的瞥一眼姬氏，扭頭看向别處。
姬氏總算将茶水倒好，戰戰兢兢的遞到大長公主面前，“阿娘，你喝茶。”
大長公主回頭看眼姬氏，說道：“你自己喝。”
姬氏吓得快哭了，哽咽的道歉：“阿娘，對不起，剛才媳婦失态了，媳婦請阿娘責罰。”
大長公主擡手拍了拍暗格上的木闆，生氣的低聲怒吼道：“責罰責罰，你一天到晚除了說責罰外，還會說别的嗎？
我讓你喝口茶，是想讓你壓壓驚。你以爲是什麽？嗯？”
大長公主怒吼，見姬氏縮頭縮腦的樣子，還是将聲音放緩下來。
重重的歎口氣，接着說道：“你回京時，人還小。
這些年，我也沒有對你說起。你阿爹是我嫡親的弟弟，是先帝的嫡長子，曾經的太子。
本該是登上大位、繼承大業的人，最後被周景信陷害，以至于被先帝廢了太子之位，罰去北地。”
大長公主的話給姬氏的沖擊太大。
姬氏呆愣愣的看着大長公主，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可是，那已經過去了。阿爹他連姓都改了。”
大長公主冷哼道：“什麽過去了？咱們與周景信，永遠過不去。若不是他，母後怎麽會死？沈家滿門怎麽會死？”
姬氏惶恐的看着大長公主，懦懦的說道：“可是，如今他是皇上，咱們也鬥不過他呀。”
大長公主揚了揚下巴，輕聲道：“鬥不過？咱們卧薪嘗膽幾十年，從方方面面去部署，還能鬥不過他？”
姬氏看着傲然的大長公主，不敢再接話。
大長公主自說自話一陣，對姬氏說道：“今兒，白如月對你又是點頭又是微笑，說明她對你很有好感。
這個很難得，你要用好這個機會，尋機多接近她。
回府後，你安排一下，等她出了月子，你安排些花會，想辦法約約她。”
姬氏想着故意去接近一個人很尴尬，想要開口說這樣不好。
可看到大長公主不容分說的神情，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點頭應下，“嗯，好的，媳婦明白了。”
大長公主見姬氏應下來，心情大好，伸手拍了拍姬氏的手，說道：“等你阿爹的事成了，你就是真正的公主。
往後，你及你的子孫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姬氏點點頭，“嗯，阿娘說得是，媳婦聽阿娘的。阿娘給媳婦說說咱們家的事吧。”
姬氏的乖巧與順從，讓大長公主很滿意。
大長公主笑着點點頭，“嗯，好。”
大長公主靠在軟榻上，想了想，然後說道：“從哪裏與你說起呢？就從我的母後，你的皇祖母說起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