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月聽得心揪起，脫口問道：“章哥兒個子小，還不被欺負慘了？”
梁王扭頭看着護犢子般的白如月，擡手揉了揉她的頭，抿嘴笑道：“月兒心痛了？
章哥兒是男兒，明傑說，男兒不隻是要知禮懂節，還要在被人欺負時，靠自己的拳頭和腦子讓欺負他的人服氣。
别人幫他，隻能幫他一次兩次，幫不了他一輩子。
我覺得明傑說得有理，所以沒有出面阻止。
世家男兒，除了會讀書外，有機會丢到軍營裏去打磨，是很好的曆練，更有男兒的血性。
月兒放心吧，章哥兒很聰明，吃不了虧！
他隻是個子小些，卻是從小跟着韓深練家子的。
那些火頭軍，也就是比他個子大點，别的，真不如他。
章哥兒任他們欺負了幾次，月兒你别緊張，我問過章哥兒，他隻是試對方的深淺。
那群痞子真以爲他好欺負呢，結果，當那幾個不中用的再欺負他時，他将人收拾得鼻青臉腫的。
吳松當時隐在暗處，他回來說，章哥兒的腳像長了眼睛一般，當人剛好要抓住他時，他總能左躲右閃将其的避開。
那幾人惱了，一窩蜂的擁上去，吳松爲章哥兒捏把汗。
結果，幾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狠狠的伸出拳頭去揍章哥兒，每拳都砸到同伴的身上，沒多大一會，一個個的揍得鼻青臉腫。看得吳松眼都痛。
後來，幾人又找過章哥兒的茬，再沒從章哥那兒讨到好處。反到成了他的小跟班。
透過這事，章哥兒在一群火頭軍裏樹起威信。”
白如月臉上露出欣然的笑，“也是，他若是幾個**子都震不了，該被韓深收拾了。”
梁王抿嘴笑了笑，“明傑很看好他，有收他入門的意思。”
白如月驚喜的看向梁王，“是嗎？傑哥哥真的願意收章哥兒爲徒？”
梁王點點頭，“明傑有這個意思，章哥兒好像志不在此。
有一回，章哥兒給我送中飯過來，正好明傑也在。
明傑探了探章哥兒，問他往後的打算，章哥兒說回京後想跟着嶽父大人好生讀書，然後走科舉之路。”
白如月點點頭，“人跟誰在一起，會受誰影響。
章哥兒從小跟三哥、四哥、阿爹在一起，去湖洲那幾年，又與淵哥哥，博哥哥在一起，議得最多的是科舉之事。走科舉之路已經在他的心裏紮根了。
三哥常說章哥兒的目标感很強，很自律。他很善于給自己做計劃，還能堅持完成計劃，直到達成目标。”
二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中在院子裏轉了一圈。
梁王牽着白如月往院子中間的亭子走，“院子裏涼爽，咱們再坐一會。”
白如月點點頭，“好！”
梁王邊走邊接之前的話：“章哥兒是個難得的，這孩子若能保持赤子之心，往後不管做什麽，都會前途無量。”
白如月欣慰的笑笑，“若是這樣，外婆在九泉之下，也該瞑目了。
外公當年執意娶外婆，外婆一直感激外公待她一番真情。
本想将舅舅好好撫養成人，爲趙家光宗耀祖。
不曾想到，家門不幸，舅舅傷到腦子癡傻多年，外婆一直覺得愧對外公。
這個心結伴随外婆多年，直到舅舅的病好了，外婆的心結才解開。可舅舅終是錯過了求學的最佳時光。
有了章哥兒後，外婆對章哥兒傾注極大的希望，章哥兒若能有所成就，算是不辜負外婆的期望了。”
梁王捏了捏白如月的手，“章哥兒是個懂事的，月兒不用擔心。
哦，對了，章哥兒沒有随軍回來。
戰事結束後，搬師回朝的頭一天，他來向我告假，說他不跟隊伍回京了，他想跟趙四他們在北地留些時日，回頭與他們一道回京。”
白如月詫異的看着梁王，“不是吧？章哥兒把時間看成寶貝，一天恨不得不用吃飯、不用睡覺，将這些時間都用來學東西的人，他想跟趙四他們多留些時日？
不對，趙四他從小接觸，韓深是他的師傅，有什麽都會教他，他願意留下來，一定不是因爲他倆。
肖玉和？章哥兒之前到是沒有接觸過他。肖玉和住京城，章哥兒往後有時間跟他學。
他不會爲了肖玉和，而不跟謹哥哥回京。北地一定有他想接觸的人。”
梁王見白如月分析得頭頭是道，笑道：“不愧是姐弟，還真是什麽事都瞞不過你，。
章哥兒留下來，是想向秦風陽學習調度錢糧的事。
這次北征，還要感謝的人就是秦風陽。
我們剛剛将城池奪回，便遇上北地幾十年難遇的極寒天氣。
朝廷供給的物資不夠，大燕趁機反攻，咱們一時陷入危機之中。
秦風陽動員鄉紳爲部隊捐物資，後來又幫着調配糧草，咱們才渡過危機。
有秦風陽的幫助，明傑帶着大軍直奪大燕兩座城池，直逼得對方簽訂進貢契約，明傑方才帶兵撤離回來。
章哥兒與秦風陽打個一回照面，便纏着要拜師。”
牽扯到榮遠伯府的事，讓白如月想到賢妃及她做的那些糟心事。
她今兒不想與王爺說這些污糟事，于是笑着說道，“章哥兒的倔勁上來，秦大爺怕是抵不住他糾纏。”
梁王淡笑道：“那要看章哥兒的本事。秦風陽确實有些本事，章哥兒真能跟着他學，該是有所收獲的。”
白如月點點頭，“章哥兒好學終是好事。”
兩人小坐一會，梁王邊起身邊說道：“不早了，回去歇下了，明兒還得早起。”
白如月跟着站起身來，“好！”
梁王送白如月回屋，邊走邊說道：“爲了與隊伍避開，咱們明兒寅正出發，到沙壩往東行，繞到青竹鎮，再往南回京城。”
白如月點頭應下，“行，月兒聽謹哥哥的安排。”
梁王将白如月送到門口，叮囑道：“進屋洗漱一下就歇下。”
白如月再次點頭應下。
梁王看着她進屋後，才放心的轉身離開。
梁王回到起居室，無痕過來問道：“王爺，小的伺候你洗漱？”
梁王搖搖頭，說道：“讓無過來見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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