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邊聽晉王說話，邊低頭喝滋補養顔湯。
等晉王停下來，擡頭說道：“行兒，你不必過于憂慮，咱們如今的形勢，隻是稍稍弱些，并不代表咱們沒有機會。”
晉王聽了賢妃的話，眼裏閃過一道亮光，立即坐直身子，急切的追問道：“母妃，你有辦法？”
賢妃喝下碗裏最後一口湯。
晉王見賢妃碗裏的湯喝完了，見機的拿起筷子爲她布菜。
晉王手上邊布菜嘴裏邊說道：“按說，老三去年就該毒發身亡的。
可是，看他現今的樣子，沒有半點中毒的迹象。
母妃，你說，問題出在哪兒？是不是當初他就沒有中毒？咱們被他騙過了。”
賢妃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耦合咬一口。片刻後，才幽幽的說道：“當初他中毒之事，盧太醫确診過的，應該不會有假。”
晉王疑惑的看着賢妃，不解的問道：“那毒世上無人能解的，他若重毒了，怎的到現在還好端端的？”
賢妃歎口氣道：“是咱們大意了！”
晉王滿臉茫然的看着賢妃，“母妃，此話怎講？咱們當初的謀劃周密細緻，沒有遺漏之處呀。”
賢妃放下筷子，端起手邊的茶杯，不緊不慢的抿口茶，手握茶盞把玩着，慢吞吞的說道：“若不是皇上爲他賜婚，本妃也沒有想到。
行兒，汝南王妃病下這些年，尋醫問藥多少人？連宮裏的太醫都措手無策的病，卻給一個年紀輕輕的道醫醫好了。
不得不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老三所中的毒，或許，就是這個人解的。而這人，聽命于沁園白家。
行兒，你說說，是不是咱們大意了？
若是咱們得知汝南王妃的病可醫治那會兒，将那小道醫除了。哪還有今日之事？”
晉王經賢妃提點，醍醐灌頂般通透了，連連拍額，後悔不矣的說道：“還真是大意了。
兒臣隻讓人盯着梁王府，兒臣應該将範圍放大些。唉，真是錯失良機呀。”
賢妃見自責不已的兒子，安慰道：“行之也别多想，這事不能全怪你。白家隻是從青城過來小市民，就算當時他們依附于鎮遠候府，一個小師爺而已，誰會在意？”
晉王長長的歎口氣，“千裏之堤，潰于蟻泬。是兒臣大意了，這個白家不簡單。”
賢妃點頭贊同，眼裏透出股狠戾，沉聲道：“白家留不得，得想法将其除去。”
晉王點頭應合，“嗯，是得除去。問題是怎麽除？
如今父皇爲老三與白如月賜了婚，還封了白如月爲郡主。
還有，幾年前，白如月就能捐出那麽多銀子到大相國寺，白家的富足可想而知。要對付這樣的人不容易。”
賢妃擺擺手，“這些事，行兒不用擔心，由本妃來做。”
晉王眼裏閃過一絲晶光，問道：“母妃，你有辦法？什麽辦法，危險嗎？”
賢妃給他一個放心眼神，“行兒，你不用擔心，本妃自有打算。”
晉王連連點頭，“行，兒臣不多問，母妃萬事小心。”
賢妃點頭，接着說道：“接下來，咱們光對付白家還不夠。”
晉王不大明白賢妃的意思，“母妃的意思？”
賢妃看一眼晉王，解釋道：“如今，在朝堂上，梁王氣勢已顯，等他從北地歸來，定是氣勢如虹，皇上若是再立太子，十有八九就會選他。”
晉王聳下肩來，應道：“父皇現在就很看重他，不用等他北地歸來，父皇若立太子，一定是選他。”
賢妃看眼沮喪的兒子，說道：“那若是他回不來呢？皇上上哪兒去選他？”
晉王聽了賢妃的話，震驚得睜圓雙眼，結巴的說道：“母，母妃，你，你的意思......”
賢妃眼裏閃過絲笑意，點頭道：“嗯，就是那意思。若是他戰死沙場，爲國捐軀，皇上就用不着選他了。”
晉王極其惶恐的說道：“母妃，他身邊有吳明傑，那可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常勝将軍，有他護在老三的身邊，哪有咱們下手的機會？”
賢妃冷笑一聲道：“機會是創造出來的，哪有現成的機會？
把握時機，把握時機，機會還在于把握。
他去别的地方，這個機會不易尋到。他去北地，咱們還能沒有機會了？”
晉王困惑的看着賢妃，“母妃，兒臣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賢妃提醒一句，“你外祖父他們此刻在何處？”
晉王眼前一亮，興奮得拍手道：“對呀，榮遠伯一家祖籍在北地呀。”
晉王說到這裏，眼裏的亮光暗淡下去，說道：“母妃，外祖父會伸手嗎？當初外祖父他......”
賢妃聽了晉王的話，眼裏閃過一絲冷意，沉聲說道：“秦家是一族人，不隻是榮遠伯一人，他不願意伸手，有的是願意伸手的人。”
晉王的心踏實下來，欣喜的說道：“還是母妃思慮周全。
那接下來，咱們就雙管齊下。母妃，你看看，需要兒臣做什麽？你盡管吩咐，兒臣定按母親的安排來做。”
賢妃搖搖頭，“你不需要做什麽，你做好你的王爺就好，再别做出之前的事來。
你呀，心不夠狠，手不夠辣，打打殺殺的事不适合你。”
不說還好，說起了頭，賢妃心裏對兒子的不滿不吐不快。
于是叨叨的說道：“你說你，既然下了手，你就下狠手。
需要明着來的，像對付樊樓，找足由頭，将店給她毀得一幹二淨，把後廚裏的廚師一個個弄殘了，讓那幫人這輩子都做不了事，還得讓白家養一輩子。
像你這樣不痛不癢的滋事，事沒有辦好，還惹得一身騷。這是做事的樣子嗎？
還有，那家酒坊，你讓人去敲幾個罐子，算是怎麽回事？這樣能有威懾力？”
晉王被賢妃數落得低下頭，一句不敢吭。那事兒，确實是他安排得不到位。
賢妃見兒子低着頭不接話，說着說着覺得很是無趣，歎口氣道：“行了，這事就算過去了。往後要做什麽事，事先思慮周全，該出手時就出手，要果敢，不要拖泥帶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