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行到張夫人住的瑞祥苑,秦風陽正想着如何支開毛氏與秦欣,張夫人先開口道:“欣姐兒,陪着你嫂子把馳哥兒送過去,這會兒,馳哥兒該進食了。”
提到秦俊馳,秦欣滿眼都是笑,爽快的應道:“好!馳哥兒,咱們跟太婆和阿爹再見,咱們先去吃飯飯了。”
秦風陽看一眼毛氏邊上的奶娘手裏的兒子,嘴角不由得抿了起來。
看着秦欣和毛氏一行人走遠,張夫人說道:“走吧,咱們進去說話。”
秦風陽與張夫人并肩往院子裏走,進屋的一瞬,秦風陽低聲道:“阿娘,讓下人都退下去。”
張夫人随之一愣,擡頭看向秦風陽,見兒子朝她微微點頭,愣怔之後頓時明白過來。
母子二人進到屋裏,丫頭進來奉好茶,張夫人說道:“你們下去吧,讓我跟陽哥兒好好說會話。”
丫頭婆子退了出去。
秦風陽起身走向窗邊,把窗戶一一推開,才重新回到位上。
張夫人詫異的看着秦風陽的舉動,輕聲問道:“陽哥兒,你是不是想起來了?”聲音裏揚着期待。
秦風陽扭頭看向母親,見母親眼裏殷切的眼神,點點頭。
張夫人欣喜若狂的站起身來,剛想驚呼,秦風陽忙用食指壓在嘴邊,示意母親禁聲。
張夫人忙用手捂住嘴,高興得眼眶都紅了。
半晌,張夫人才開口問道:“陽哥兒,這是多久的事?爲什麽不早些告訴阿娘?你可知道阿娘成天在佛堂裏爲你誦經,盼着你能早日好起來。”
秦風陽坐回位上,伸手越過桌幾握住張夫人的手,緊了緊阿娘的手,輕聲的安慰道:“阿娘爲陽哥兒所做的一切,陽哥兒都看在眼裏,陽哥兒謝謝阿娘。”
張夫人擡手抹抹眼角,說道:“謝什麽?做娘的,誰不盼着自己的孩子好!陽哥兒,你是什麽時候想起來的?”
秦風陽迎着張夫人的目光,回道:“阿娘,陽兒一直沒有失憶,所有的事兒,陽兒醒來時,都記着呢。”
張夫人愕然的看着兒子,不解的問道:“那爲何?陽哥兒爲何要騙大家你失憶了?你有什麽苦衷,是不是?”剛坐下身來的張夫人,又激動的站起身來。
秦風陽點點頭,拍了拍張夫人的手,說道:“阿娘,你先坐下,兒子跟你說說原因。”
張夫人看着兒子,重新坐回了回去,“好,兒子,你說,阿娘聽着。”
秦風陽想了想,把晉王和賢妃的野心先說了說,再把榮遠伯爲何遞乞骸骨,他爲何要墜崖,再把晉王如今的處境一一說給張夫人的聽。
張夫人聽得淚水漣漣,哭着說道:“兒呀,你當初是抱着死的心墜下山崖的嗎?你就沒有爲阿娘想想?爲毛氏想想?爲馳哥兒想想?你若是沒命了,你讓我們怎麽活呀!”
秦風陽紅着眼眶低聲說道:“阿娘,對不起!秦家滿族要活下來,就得從這個泥潭裏抽身出來,這也是沒有法子的法子。
你看到鄭家了嗎?鄭侍郎那點貪墨,真不算個事。何況,鄭侍郎的女兒還是王爺的側妃,可鄭侍郎被斬立決,家裏其餘男丁流放到千裏之外,女眷販賣爲奴!多重懲罰!”
張夫人瞠目結舌的看着兒子,從兒子受傷後,她整日呆在府裏,除了打理府裏的事務,其餘的時間都在佛堂裏誦經祈福。
京城裏發生的事兒,她一概不知。
“這是多久的事?”
秦風陽淡淡的回道:“王爺被軟禁那天發生的事。阿娘,咱們家,翁翁緻仕在家裏,兒子又傷成廢人。否則,咱們是首當其沖的那一家,您明白嗎?今兒鄭家的命運是咱們家的!”
張夫人吓得臉色蒼白,結巴的說道:“那該怎麽辦?咱們......”
秦風陽安慰道:“阿娘别擔心,咱們不是躲過一劫了嗎?聽翁翁的,咱們退到北三路。”
張夫人滿臉擔憂的說道:“可是,欣姐兒眼看要笈笄了,笈笄後,就該議親了,這......”
秦風陽握了握母親的手,“阿娘,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先活下來,不被卷入泥潭的活下來,咱們家才有出路。
而且,欣姐兒笈笄不是還有兩年嗎,就算笈笄了,在家裏多留幾年的女兒家,有的是,這個,咱們不能急。
我們先避開,等三五年後,咱們再回來,京城中的産業,兒子跟翁翁都做了安排,等京城的局勢穩了,咱們再回來,到時再給欣姐兒議親。”
張夫人看着兒子,好一會,才說道:“好吧,阿娘聽陽哥兒的。”
秦風陽又緊了緊母親的手,“阿娘是禮佛之人,菩薩會保佑咱們家的。”
張夫人從兒子手裏抽出手來,抹了抹眼角,問道:“你太婆呢?讓她一起去北三路,還是留她在家廟裏?”
秦風陽脫口說道:“咱們往北走,正好經過家廟,到時會把太婆一道帶走。不能留太婆在京城,她太能作妖,若不帶走她,她會招禍上身的,到時,咱們一樣倒黴。”
張夫人點點頭,接着問道:“那柳太太呢?”
秦風陽喝了口茶,回道:“翁翁把她留到她之前住的莊子上,不帶她去北三路了。”
張夫人端起杯子喝口茶,然後說道,“那我去你外家,跟外公他們道個别。”
秦風陽搖搖頭道:“來不及了,咱們一會就出發,阿娘打發人過去說一聲就是了。”
“怎麽這麽急?我這什麽都有收拾呢。”
秦風陽說道:“那阿娘趕緊收拾吧,翁翁之前給我說的,未正出發。”
張太太一聽未正出發,忙站起身來叫道:“張嬷嬷,新兒,你們趕緊進來。”
“阿娘,就收些緊要的。其他的,到那邊再添置。”秦風陽提醒道。
張太太推了秦風陽一把,“我知道了,你趕緊去前院吧,别在這兒礙手礙腳的。”
秦風陽低下頭輕聲說道:“阿娘,兒子能記事這事,不能對任何人說,包括阿爹。”
張太太擡頭看着秦風陽,輕聲問道:“你要瞞到幾時?”
秦風陽搖搖頭,“現在還不知道。到時,看情況而定,等大局定了,哪天我就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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