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啓岩直接道:“四爺若是高中,有晉王的提攜,進六部該是沒有問題的。”
從朱景風進到屋裏,三人都在有意回避提及晉王,拘束的尬聊,白啓岩提及晉王後,大家反到松了一口氣。
朱景風搖搖頭,“在下更想進翰林院。”
白啓岩笑道:“若是在下能進翰林院,那是心滿意足,可朱四爺要進翰林院,怕是沒有那麽容易了,畢竟,朱四爺身後有一個家族需要去支撐。”
朱景風迅速擡頭看了眼白啓岩,苦笑道:“是呀,生在一個大家族裏,要顧及的東西太多了,總有很多身不由己,不能隻遂個人的願。”
吳明遠笑着說道:“這也很正常,像咱們出身在大家大族裏的,從小得到家族培養。當我們長大後,自然要爲家族付出,有責任和義務讓家族在咱們的手中再強大。”
白啓岩點頭認同,“不過,朱四爺家算得上皇親國戚,家族已經很顯赫了,朱四爺到是可以遂遂自己的願,将來做一個大儒,著書立說,唉,人生到立德立言,也是一種境界。”
朱景風目光灼灼的看看白啓岩,一股熱流從心裏升起,迅速蔓延到全身,全身隻覺得暖烘烘......
原來遇到懂自己的人,心裏如此舒服。朱景風的話一下子多起來。
三人從春闱一直聊到志向愛好,一直聊到申時,途中,小二換了幾次菜,送了兩次酒。
白如月在隔壁一直坐到未末,趁朱景風的小厮吉祥離開時,從春華秋實的雅間裏出來,回到自己那間專屬的雅間,随後從後院離開樊樓。
上了馬車後,白如月靠在軟榻上想了許久。
上一世,王爺走後,她深居簡出,對世事的了解太少。
趙四與青風一起坐到車轅的前面,問道:“姑娘,咱們現在往哪兒去?”
白如月這會情緒低落,不想早早的回府,随口回道:“在街上逛逛。”
趙四愣一下,姑娘的聲音低沉,近半年來,難得遇到一次姑娘情緒低落。
趙四吩咐道:“往大水井那一片轉轉。”
青風應一聲,揮了揮馬鞭,馬車緩緩的往前行。
柳絮見白如月沉寂的縮到軟榻上,伸手摸了摸白如月的頭,輕聲的問道:“小姐,有哪裏不舒服嗎?”
白如月閉着眼回道:“我沒事,想一人靜靜,你坐在邊上歇歇吧,不用管我。”
柳絮心痛的看眼白如月,輕聲應道:“好的,奴婢明白。”
趙四漫不經心的看着街上的行人,還在正月裏,沒有出正月,民間還在過年,街上閑逛的人不少。
趙四眼睛看着四周,心裏揣測着白如月的心思,那個朱四,讓姑娘的情緒波動這麽大,接下來得多加關注此人了。
小方昨晚跟着梁王一起離開,小姐今兒對家裏人說小方去尋藥了,看來王爺那邊有什麽事是避着大家的。
趙四心裏把最近發生的事又細想一遍,想到宮裏現在總算安插進人了,一切還算如意,趙四嘴角往上扯了扯。
青風問道:“爺,咱們再往哪裏走?”
趙四回過神了,見青風已經在大水井轉一圈了。趙四擡頭看看天,說道:“天色不早了,回吧。”
青風勒轉馬頭,往沁園回去,剛行到橋頭時,遇到朱景風跟吉祥迎面騎着馬過來。
趙四先朝車廂裏禀一聲,“姑娘,咱們遇上朱四爺了。”
臘八在莊子上打獵時,趙四跟朱景風見過面,趙四見朱景風和吉祥的馬到了跟前,先從馬車上下來,拱手作揖道:“朱四爺新年好。”
朱景風一眼認出了趙四,眼睛瞄了眼馬車,猜測着車裏坐的可能是白家那位靈氣的小姑娘。
拱手還禮道:“趙管事好,你們這是要往哪裏去?”
喝了酒緣故,朱景風的臉上帶着紅潤,顯得更加俊朗了。
趙四欠身道:“回朱四爺,在下陪我家小姐到街上逛逛,這會兒正準備回府。”
朱四知道馬車裏坐是白如月,莫名的想見見她,對着馬車拱手道:“如月姑娘好。”
白如月聽到趙四跟朱景風的對話,睜眼坐直身子。
柳絮見白如月坐直身子,“小姐,好像是朱四爺。”
白如月點頭道:“嗯,我聽出來了,走,下去打聲招呼。”
柳絮伸手扶白如月一把,再幫她理了理衣裳,轉身幫白如月掀起簾子。
趙四見柳絮掀起簾子,忙上前支好腳凳。
白如月從車上下來,朝朱景風福身見禮,“朱四爺好!”
朱景風翻身下馬,再次拱手道:“月兒姑娘好,在下剛剛跟令兄在樊樓分開,沒想到回府的路上遇到月兒姑娘。”
白如月擡頭看向朱景風,眉眼盡是明媚的笑,點頭道:“嗯,月兒知道的,昨晚三哥與朱四爺相約時,月兒就在邊上。三哥佩服朱四爺的才學,今日能與朱四爺相聚,昨兒一宿沒有睡好呢!”
朱景風愣了一下,見面時白啓岩熱情周到、無微不至,到沒有想到他也如他一般期待這次聚會。
朱景風見白如月一臉坦誠,心裏也是一片愉悅,不管此話是否真實,此刻,他心情是一片大好。
“哦?是嗎?今日能與令兄及吳四爺相聚,在下也很開心,這算惺惺相惜吧。”
白如月接着說道:“那是,你們都是才子,難得遇到懂自己的知己。”
朱景風迎着白如月盈盈的目光,幹淨純粹的笑容,心裏的弦像斷一般。面前明明隻是十來歲的姑娘,可那雙眼睛像有魔力一般,讓他陷到那雙清澈的眸子裏。
朱景風恍神間,趕緊移開目光,又覺得不舍,重新把目光移回來,再次與白如月的目光相遇時,朱景風再次恍神。
朱景風晃一下頭,強行拉回自己的神志,讓目光落在藍色裙裾上,:“月兒姑娘過獎,與令兄及吳四爺比起來,在下可當不得才子。”
白如月見朱景風慌張的避開目光,隻當他是謙虛,笑道:“朱四爺謙遜了,月兒聽三哥說,朱四爺可是去年秋闱江南秋闱解元,昨日大相國寺的詩會,朱四爺的詩在衆士子中排第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