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唐青雲的性子,雖比他們小幾歲,可性子穩重,給人少年老成的感覺。可相處久了才發覺,此人睿智中不失率真。
“你們仨在聊什麽呢?人到齊了,大家湊到一起玩呗。”何三走過來站在吳明遠的身後,手搭在吳明遠的肩上。
吳明遠仰頭看看何三,問道:“人都到齊了?今兒準備玩什麽?有主意了?”
何三笑着回道:“還真沒什麽玩的,樊樓隻有飯吃,沒有唱曲的,也沒有跳舞的,隻能哥兒幾個自找節目自娛自樂了,哥兒幾個都是才子,幫着出出主意吧。”
白啓岩搖搖頭笑道:“說到玩,在下是外行中的外行了,這事,遠哥兒和青雲幫忙想想吧。”
白啓岩從小家裏貧困,像這樣與公子哥兒聚到一起玩的機會基本沒有。
吳明遠站起身來,說道:“走吧,咱們先坐過去,大家一起商量。”
吳明遠說完,率先走向主桌,白啓岩與唐青雲跟着站起身來走向主桌。
何三見三人坐下來,拍拍雙手,廳裏衆人紛紛停下交談而看向他。
何三拱手,向衆見禮,說道:“今日這個頂好頂好的好日子,小弟上做東,感謝各位兄台捧場。
樊樓是個絕好的地兒,此處沒有唱曲的,沒無陪酒,但文人用的筆墨紙硯及助興的各種樂器樣樣具備。
接下來,咱們集思廣義,想想如何玩?好不好?”
一說到玩,嚴少誠湊過來問道:“怎麽個玩法?文人聚會,玩嗎?講究個雅字,咱們就在雅上做做文章了。“
趙世銘點頭附和道:“嗯,這個提議不錯,在雅上做做文章沒錯,不過,要玩出新意來,就不是容易事了。”
鄭紹衍斜靠椅子的撫手,看看大家,提議道:“往日裏,哥兒幾個聚會,要麽作詩,要麽去如意樓聽曲兒,今天咱們不作詩,咱們今兒就圖個樂呵,大家夥來猜拳,輸的那個來個即興表演,大夥說怎麽樣?”
衆人一聽不作詩,隻圖樂呵,個個樂呵呵的響應。
在場的,唐青雲、吳明淵、吳明博,何三幾人小,其餘的,都要長他們三四歲。
唐青雲、何三跟淵博兄弟同年,唐青去跟何三同月出生,兩人長淵博兄弟三個多月。
十四、五歲的半大孩子,平日裏家裏管教嚴,沒有染上時下纨绔公子逛煙花柳巷的毛病。
就算是玩,不過是走得近的幾家子弟聚到一起吹吹牛,談古論今,暢想未來。
這幾人在趙世銘、嚴少誠,鄭紹衍等人眼裏,何三幾個就是小屁孩一般。
趙世銘嬉笑道:“猜拳,我沒有問題。隻是,何三他們幾個會猜拳嗎?”
趙世銘這幾句話,換在往常,何三跟淵博兄弟壓根不會放在心上。
可是,經過兩家聯姻不成,何三、吳明淵、吳明博知道六姐因趙世銘養外室之事變得郁郁不樂,對趙世銘就不太友好了。
何三似笑非笑的看着趙世銘,說道:“不就是猜猜拳嗎!有什麽會不會的?隻是玩得好不好溜不溜而已。”
趙世銘笑道:“在我眼裏,何三就是孩子一個。呵呵,你們看看,轉眼間,都會猜拳了,來來來,跟哥哥走一回。不過,輸了,可是要表演節目的,不準耍賴。”
何三不是扭捏之人,聽了趙世銘的話便站起身來,“行,那就小弟就陪世銘哥走一回,願賭服輸的道理小弟懂,世銘哥盡管放心,小弟不會耍賴。”
趙世銘見何三站起身來,也跟着站了起來,環視一下屋子裏的人,嬉笑道:“何三,你拿手的才藝是什麽?雖說是即興表演,也要拿得出手,大家夥說是不是?”
衆人笑着起哄:“世銘說得是,就算是即興表演,也要是拿得出手,不能敷衍了。”
何三擡手摸摸頭,他還沒有回答,吳明遠接過話來,“沒事,何三的琴藝師承随七先生,琴技自然不錯,若是他輸了,那就讓他給大家夥彈上一曲。大夥算是有耳福了。”
随七先生,武朝音律第一人。曾教過當今聖上音律,那時聖上還是皇子,極得聖上的敬重。
聖上上位後,很想留随七在身邊,卻被随七婉拒。
大家爲随七惋惜的同時,又對他極其欽佩。
唐青雲笑着點頭道:“那是,若能聽到何三彈一曲,也算有耳福了。”
随七與唐青雲的公公唐宗林都拜在韓慶元先生的門下。
慶元先生是武朝屹今爲此,在音律和學問都有大成就之人,随七在音律極有天賦,得到慶元的真傳。
慶元先生仙逝後,随七先生成爲武朝音律第一人。
唐青雲對這位師叔公佩服得不得了,多少次想得到随七先生指導,先生說他的天賦在學問上。
随七與何相同年考中進士,多年來,二人過從甚密,情同手足。
何三七歲那年,随七便将他收在門下,讓唐青雲羨慕不已。
在場的人,好些人不的知道何三竟拜到随七門下。
嚴少誠驚呼道:“真的假的,舅公收了你入他門下?”
也難怪嚴少誠驚呼,随七是随老夫人親弟弟。
何三白了嚴少誠一眼,不再說話。嚴少誠收到何三白眼,讪讪的摸摸頭,“好吧。”然後坐下來。
衆人點頭說好,對接下來的猜拳更期待了,誰都知道,随七先生在音律上的造詣了得,能入他眼的人,自然非同一般。
趙世銘似笑非笑的說道,“看在你年幼的份上,我讓你兩拳,怎麽樣?請大家夥做個見證。”
何三一腳踏在椅子上,一手捋起錦袍往腰上一别,笑道:“不用,咱們一拳定輸赢,輸的表演才藝。”
趙世銘見何三拉開架勢,跟着收起臉上痞痞的笑容。
嚴少誠招手道:“趙四,來,我跟你換個位置。”
嚴少誠坐在何三左側,而趙世銘坐在何三的對面。
趙世銘搖搖頭道:“不用,我就坐這兒,大家更好見證。”
嚴少誠笑着重新坐下來,“好吧,這樣,大夥兒更好見證。”
白啓岩坐在吳明遠的邊上,抿嘴笑道:“沒有想到,何三的琴藝出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