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銘從叔公家裏回來,又收到各路至交知己的宴請。
他忙着應酬各位知己,一番忙碌應酬下來,大半個月不曾去甜巷。
玲兒多日不見趙世銘前來,便差人去威遠伯府傳話,去了幾次,都說四爺不在府中。
多等幾日,等得玲兒心慌意亂,她從小在青樓裏長大,見多了翻臉無情的男人,若是一直呆在栖鳳樓裏,那她也就認命的過着陪笑的日子。
被趙世銘贖身後,她的未來都系在這個男人身上。
玲兒手擰着手帕,左思右想,接下來她該怎麽辦?
她被趙世銘梳攏後,她用盡心思的伺候他,讓趙世銘在栖鳳樓連呆了十天。
十天後,趙世銘離開,她以爲趙世銘厭棄她了,她跟别的姑娘一樣,從此開始賣笑陪客。
玲兒沒有想到,去而複返的趙世銘,找媽媽爲她贖身,媽媽見他迷念她,趁機狠敲了他一筆,要了他十萬兩銀子贖金。
那一刻,玲兒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幸運的人,有一個男人願意爲她傾其全力。
玲兒想着,從今往後,她一定要好好的愛這個男人,以他爲天。
玲兒以爲,趙世銘贖她出來後,會一頂小轎将她擡回府。她沒有想到,趙世銘将她安置在甜水巷作外室。
知道趙世銘尚未娶妻時,玲兒心裏又驚又喜外加些許的不安。
接下來,她比在栖鳳樓裏更加用心的伺候着趙世銘,那怕自己是外室,她也要趙世銘最多三日,必定來見她。
直到兒子出生了,她才覺得自己多了些底氣,對趙世銘輕心了些許。
但趙世銘最多三日,定會來看看她和兒子,有時還在她這兒過夜。像這麽長時間不現身,是第一次。
趙世銘長時間不來甜水巷,給玲兒重重的危機感。這些天,玲兒坐立不安,誠惶誠恐。
大家大族的外室,有多少悄無聲息的就沒了......
玲兒越想越害怕,爲了兒子,爲了自個兒,她得給自己想退路。
趙世銘忙完各種宴請,回到府裏,從門房處得知有人來尋過他好幾次,知道是玲兒差人來尋他。
趙世銘拍拍額,他忙得大半個月不曾去見她,她一定着急了吧!
趙世銘衣衫都沒有進府換,重新翻身上馬,帶着小厮往甜水巷去了。
甜水巷這一帶,多是男人們動心了,又不便擡回家裏,便安置在外的外室。
玲兒的院子在巷子中間,對門的院子,幾天前,一位在衙門裏領差使的小吏,将外室安置于此。
那小吏原本靠娘家的才蒙得在衙門裏做事的機會,平日的吃穿用度,一律靠娘家扶持,偏偏又是個花心之人,在家不敢納妾,便在外置了外室,。
那知頭天把外室安置好,第二天便被家裏的太太察覺了,把他手上銀子全搜了,還派了個小厮寸步不離的跟在身邊。
小吏沒了銀子,還被人盯着,半分辦法沒有,也沒心思管外室了。
這日,趙世銘還沒有行到玲兒門口,對門院子的門便開了,一位長相頗有姿色的女子站在門口,含羞帶嬌的看着趙世銘。
趙世銘下馬後,這女子主動迎上去,嬌羞的招呼道:“大人,你怎麽才來?人家可想你了。”
趙世銘愣了一下,以爲他身後有人,回頭張望,隻有小厮如楓。
如楓也是一片茫然,和主子面面相觑。
“大人這是怎麽了?怎麽幾日不來,就不認得奴家了?”女子越發嬌羞,軟糯糯的話,聽了讓人骨頭都酥了。
趙世銘是流連花叢的人,愣神之間,很快明白是怎麽回事,心裏起了逗弄女子的心思,“你怎知我今日會來?”
女子見趙世銘跟她搭話,心下一喜,踩着小碎步移到趙世金銘身邊,伸手挽住趙世銘的手臂,柔軟的身段往他的身上靠,嬌嗔的說道:“奴家都想死大人了,大人不想奴家嗎?”
女子靠近,趙世銘隻覺得一陣香氣撲面而來,人也跟着恍惚起來,竟然忘了推開女子,任女子抓住自己的手臂,腳下還跟着女子走了幾步。
“爺,你到家門怎麽不回家?”
趙世銘回頭,見玲兒楚楚可憐的站在門口。
玲兒院子裏看門的婆子聽到馬蹄聲,便伸頭出來看一眼,見到趙世銘來了,便急急的進屋禀報,“姑娘,爺來了。”
玲兒聽說趙世銘來了,忙讓丫頭給她更衣補妝,等她收拾一通出來,卻見到趙世銘跟着别的女人走了,委屈得眼圈一下紅了,一團團霧氣從眼底往上冒。
趙世銘聽到玲兒的聲音,才反應過來,想摔開女子的手,那知女子緊握着不松手,緊緊的拽住他。
女子一邊緊抓住趙世銘,一邊昂頭對玲兒說道:“哎,你這女人,你講不講理?要不要臉的?你不知道什麽叫先來後到嗎?”
玲兒被那女人責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身後的婆子愣一下先反應過來,怒吼道:“哎,你這女人也太不要臉,我家爺回家,你拉着不放,這是什麽道理?”
女子的依然緊握住趙世銘的手臂,原本就大的嗓門又提高了幾分,聲音迅速蓋住婆子的聲音。
“什麽你家爺?朱大爺是你家爺?你臉也忒大了吧?誰不知道朱大爺是城西最豪氣最大方的爺。這一片誰不認識朱大爺?朱大爺前兒給我遞話過來,今日過來我這兒的。”
女子的嗓門很大,不多時,周邊就聚了不少看熱鬧的閑人。
女子見圍過來的人多了,聲音又揚高幾分,“諸位街坊鄰裏,你們給小女子評評理,朱大爺明明給小女子遞了話,今兒到小女子這裏來做客,小女子這才在門口迎接,那知這女人,臉皮真厚,竟然跑出來搭讪,什麽個東西!”
衆人聽她這麽一說,看玲兒的眼神就變了味兒。
玲兒曾是栖鳳樓的花魁,眼裏自帶風情,往那兒一站,秋波盈盈,更是讓人想入非非。
趙世銘被女子拉住後,就沒有插嘴的機會,直到衆人意味深長的看着玲兒,他才用力摔開女子的手,“你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我不是什麽朱大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