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二人上車往沁園去。
梁王回到王府,金瑞正從王府出來,兩人在影壁處遇上。
金瑞還沒來得及見禮,梁王先開口道:“這麽早?有事?”
金瑞看看天,“王爺這麽早就出府了?”
梁王随口說道:“有點事,出去了趟。你尋我有事?”
金瑞點頭道:“嗯,昨晚接到消息,少華山的玄清道長回去了,在下想親自去趟少華山。
眼看又要入秋了,在下有些擔心母妃。昨晚想來跟王爺禀一聲的,太晚了,怕打擾王爺,所以早上過來。”
梁王眼裏閃過絲驚喜,問道:“消息可靠嗎?什麽時候出發?”
金瑞點點頭,“無痕傳回來的消息,應該可靠。在下回府就出發。”
梁王點頭道:“行,你去吧,帶上無影一起。早去早回,一路順風。”
金瑞拱手謝恩,“好的,多謝王爺。”
梁王拍了拍金瑞的肩,“我等你的好消息。”
梁王轉身送金瑞出府,看着金瑞騎馬離開,才轉身回到府裏。
鄧公公見王爺回來,見禮問好後,問道:“王爺,早飯擺在哪裏?”
梁王搖搖頭,“不用了,我已經用過早飯了。泡一壺茶送到書房來。“
鄧公公轉身去吩咐。
梁王換了身常服,去到書房。随手拿了本前朝通史在手裏,眼睛看着書,腦子卻總浮現白如月那小丫頭的影子。
梁王把手丢到書桌上,人往後靠了靠,讓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着。
他沒有想到,三年不見,小丫頭竟然經營這麽大家酒樓。
那小小的腦瓜子裏究竟裝了多少與常人不一樣的想法?真是讓他刮目相看。
梁王嘴角不自覺的抿起弧度,每每見到小丫頭,總給他一種熟悉感覺。這次已然......
梁王陷入沉思,門口想起百裏錦的聲音,“王爺!”
梁王回過神了,坐直身子,拿起桌上書,回道:“進來。”
百裏錦掀起簾子,擡步走了進來。
梁王擡眼看看,問道:“查清楚了?”
百裏錦點頭回道:“嗯,”說着打開手裏紙條,說道:“這些都是在衙門有備案的。
如月姑娘三年前最先在大水井那片開了家雜貨行與胭脂鋪子。
後來把城東的濟民堂盤了下來,第二年濟民堂開始開分号。到現今,濟民堂在京城有六家分号的。
胭脂鋪子有三家,米行有五家,灑坊有十二家,酒樓一家,銀樓一家,鞋鋪子兩家,棺材鋪子兩家。”
梁王驚得把手裏的書滑到地上,“她連棺材生意也做?”
百裏錦點點頭,他現在已經不震驚了,剛聽無雙禀報時,他驚得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梁王站起身來,伸手接過百裏錦手裏紙條,細細的又看了兩遍。
表面上鎮定很多,心裏卻是一片澎湃洶湧。
别人開一個鋪子,已經忙得腳不沾地了,她開一堆鋪子,還能跟個閑人似的,陪着她爹到酒樓裏吃早飯,她是怎麽做得到的?
她開間樊樓,影響得月樓的生意,他都開始查她,那别的生意呢,她搶了别人的生意,别人不會查她嗎?
如果查到是她,會不會對她下手?
梁王想到小丫頭被人欺負,心裏便多了分擔憂。
梁王擡頭看向百裏錦,“你親自到衙門走一趟,告訴方青和,不能讓旁人知道這些鋪子是白如月的。”
百裏錦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王爺這是要做什麽?把白如月護到他的羽翼下?”
百裏錦何其機靈的人,驚愣一下,立馬應聲退下,騎馬去京兆尹找方清和。
八月十八,白如月與父親早早的到了貢院門口候着,相較于九天前,這裏的人少得多了,但貢院前就一條街,接人的車與人擠到一起,還是很多。
白如月站在一棵樹下的石頭上,焦急的盯着緩緩推開的龍門。
知書跟着柳崇陽、阮大緊挨着龍門站着,三人見龍門大開,立即踮着腳,伸長脖子,緊盯着從龍門裏往外走的諸學子。
老爺給他們講過好多回了,曆來科考,有虛脫暈倒的,雖然這些年三爺一直在習武健身,但連考九天,三爺一定很累,見到三爺,一定要趕緊架着扶上車去。
阮大看着蓬頭垢面的學子,哪裏還有往日的儀表堂堂?一個個面色青白,髒兮兮的衣裳,像腌菜壇裏扯出來的腌菜,帶着嗆鼻的異味撲面而來,好些走路搖搖晃晃,稍微推下就會倒下去。
柳崇陽眼尖先看到擠在衆學子中的白啓岩,忙側身從一衆晃悠悠的學子身邊小心穿插過去,鄧天明、知書與阮大見了柳崇陽往裏走,忙跟在柳崇陽身後,機靈的擠到白啓岩身邊。伸手架起白啓岩。
白啓岩不知在想什麽,被人架起,愣愣的側頭看了看知書與柳崇陽,半晌才反應過來,“師傅。”
白啓岩側身往後看看,柳崇陽看到精氣神比白啓岩好上兩分吳明遠。
吳明遠見白家人來接白啓岩,擡手揮了揮,“岩哥兒,你先回去歇歇,我們改日再聚。”
阮大見機的走過去扶住吳明遠,“四爺,先出去再說。”
阮大扶着吳明往外遠走幾步,迎上候府來接吳明遠的人,阮大把吳明遠交到候府的人手裏,上前兩步去尋白啓岩。卻看白府的孫大與孫明一左一右的架着白啓楠往外走。
龍門外踮着腳尖往裏看的白如月,見到柳崇陽與鄧天明架着白啓岩出來,興奮的指着他們對身邊的白振天道:“阿爹,出來了,出來了,在那邊呢。”
白振天也看到了柳崇陽架着兒子出來,見兒子神色還好,心裏松了一口氣。
巧眉跟在白如月身邊,身邊走過的學子們身上發出酸腐的馊味,讓她發出一聲幹嘔,巧眉忙用手捂着嘴,趕緊看一眼小姐和老爺。
白振天走兩步迎上去,問道:“濁物袋呢,扔了嗎?”
知書忙回道:“扔了,扔了。”
柳崇陽沒有反應什麽濁物袋,扭頭問知書,什麽作物袋?”
知書飛快的瞄一眼老爺,低聲說道:“屎袋子。”
柳崇陽沒有參加過科考,愣了一下,很快也反應過來,腦子嗡一下,天啦,三爺在裏邊九天,敢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