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嬷嬷忙端杯茶遞過來,溫言勸道:“娘娘先喝口茶吧。”
張公公趁機勸道:“娘娘先喝口茶緩一緩,氣大傷身,娘娘要有個好歹,奴婢們該怎麽辦?娘娘可是奴婢們的依靠。”
張公公伺候賢妃多年,對賢妃的脾氣算是摸得門清。
對于争強好勝的賢妃,不管何時何地,都得以她爲中心。
得讓她覺得她是最重要的,若是沒有她,她們都活不好,也活不了。
果然,賢妃聽了張公公的話,臉上的怒容淡去不少,自嘲的笑道:“本妃還有什麽用?自個養大的兒子,一顆心都舍給他了,可他呢,何曾對本妃用個一點心?”
張公公溫言勸道:“娘娘想開些,娘對王爺的一片苦心,奴婢們都看在眼裏呢。
奴婢能理解娘娘的心情。老話說得好,娘的心都長在孩子身上。
娘娘爲了王爺,受的委屈,受的苦處,奴婢們都看在眼裏呢。”
張公公幾句話,說得賢妃淚水連連。
見賢妃的情緒平複下來,馮嬷嬷跟着勸道:“是呀,娘娘要想開些,娘娘爲了王爺這麽多年都熬過來了。眼看王爺長大了。娘娘就要出頭了,娘娘可要往寬處想。”
賢妃喝了口茶,重重的歎了口氣,說道:“唉,本妃爲他着想,爲他急死了,他還不知好歹把我當仇人一般。
景陽宮那位,離開十幾年了,皇上還把她放在心尖上,跟着對老三的寵愛有加。
本妃說兩句,他就跟本妃急。他是本妃的兒子。他怎麽能這樣待本妃?”
張公公接着低聲勸道:“娘娘想開些。王爺還小,不懂娘娘的一片苦心。
等王爺大點了、懂事了,自然就明白娘娘的苦心了。
況且,依奴婢看來,皇上惦記着淑妃娘娘沒有什麽不好!”
賢妃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皺着眉頭寒聲的問道:“你說什麽?”
張公公急着解釋道:“娘娘息怒,先聽奴婢把話說完。”
賢妃靠在軟榻上,冷眼看着張公公,“你最好跟我說清楚了。”
張公公壯着膽說道:“奴婢的意思是,皇上惦記着淑妃,對二爺來說,是好事兒。
娘娘想想,皇上惦記淑妃娘娘,愛屋及烏寵愛三爺,最緊張的不該是重華宮,而該是東宮太子府,該是坤甯宮的那位。娘娘隻需坐山觀虎鬥就好了。”
賢妃坐直身子,對張公公道:“把你剛才說的話重新說一遍。”
張公公擡頭看一眼賢妃,見賢妃兩眼晶亮,知道自己說到娘娘的心坎上了。便把自己的想法再說了一遍。
賢妃聽完張公公的話,之前的怒火煙消雲散,臉上像雨過天睛般明朗起來。
對呀,她怎麽沒有想到呢?她應該高興才對呀。
太子府得到消息時,太子正與李錦文讨論梁王青城之行遇刺之事。
太子聽完禀報,揮揮手,對千卓道:“孤知道了,下去吧。”
千卓退下後,李錦文緊張的看看太子,“殿下......”
太子朝李錦文擺擺手,“子山不必多慮,這不是大事。”
這還不是大事嗎?皇上待梁王分明要厚待幾分。李錦文欲言又止。
太子踱步到窗邊,看向窗外修剪整齊的花草盆栽,喃喃道:“不必太緊張,父皇待淑妃十幾年如一日,說明一點,父皇是長情之人,長情之人,心是溫的,是軟的。
父皇立孤爲太子,那是在父皇眼裏,孤像太子,該是太子,所以父皇立孤爲太子。
孤爲太子十多年,父皇沒過多的指責。說明孤在父皇眼裏,是滿意的。”
太子喃喃自語,像是解釋給李錦文聽,又像是說服自己。
李錦文點頭道:“殿下分析得極是,皇上最看重人品和才情。
這些年來,殿下潔身自好,虛懷若谷,在皇上和群臣心中,殿下的人品自是不在話下。
殿下已經是儲君,隻要恪盡職守,不讓人拿到非議的話柄,一切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李錦文的話正合太子之意。點頭道:“這事不必多說,子山之前說的白振天是什麽人?”
在千卓禀報之前,李錦文正和太子說到李家暗護白振天一家之事。
李錦文把白振天同二叔同窗之事告之太子。
“白振天在青城是有名的大才子,曾經求學于松山學院,很得松山學院院長梁衍梁先生的賞識。
家父與梁先生有些交情,曾從梁先生處得到白振天所作的文章,家父看過之後,也大爲贊歎。”
白振天或許真有幾分才學,但太子并不是很在意。
天下有才之士何其多!能入梁衍和李樹青之眼,不過是白振天是松山學院的學子,是梁衍的門生,梁先生自然是賞識的。
而對于李樹青,同是青城人,同鄉能出才學俱佳人,自然是贊賞的。
不管是梁衍還是李樹青,都帶了個人情感來評判一個人。
當然,若是白振天能爲己所用,當然是好事。
賢能人士,自然是多多益善,但,若白振天不願意,他也不強求,自己身爲太子,多少能人志士願意趨之追随?
太子微微的點點頭,“李大人費心了,不過,賢能之士嗎,在于心甘情願。
白振天若是願意爲孤效勞,孤當然願意給他個位置,讓他有施展本事和才能的舞台。
但若白振天志不在此,孤也不強求。”
李錦文本想把白振天的才學能耐說說,引起太子的重視。
畢竟,太子現今處于用人之際。
若是太子能禮賢下士,可能就把白振天的心捂暖了,此生爲太子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李錦文沒有想到,太子來句他不強求。
李棉文想接着說的話直接被堵在嘴裏,再也說不出口。
小内侍進來禀:“殿下,皇後娘娘差人過來問殿下是否忙?若是不忙,請殿下去趟坤甯宮,皇後娘娘釀的桂花露釀好了,讓殿下過去嘗嘗。”
太子皺了皺眉頭,心裏也知母後爲何此時喚他,點點頭說道:“讓人去告之母後,孤這就過去。”
小内侍退出去回話。
李錦文見此,隻好拱手告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