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把聲音又揚高了幾分,“你真是讓我失望呀,分明就是假話,你還想唬弄我。
你們分家出去也就是前不久的事,湖洲來了的人,送消息應該是送到府裏,怎麽會送到梁園去?
你人窮不是錯,但要因爲人窮,就鬼話連篇,那就是你的錯了。”
白振天依然面不改色,一如之前的平和,“哦,母親不提醒,振天差點忘記了。”
白振天邊說邊從袖袋裏拿出銀票來,兩步上前,把銀票放到老太太身邊桌幾上。
“母親,這裏是二千五百兩銀票,趙氏早上離開時交給振天的。
趙氏說,母親之前給的二千二百銀子,另外三百兩,算是利息了。
感謝母親之前對我們的幫助,銀子雖然不算多,但也顯了母親待我們的一片關心,讓兒子和媳婦感受到孺慕之情。
振天在這裏,向母親鞠躬了,振天在此别過母親,望母親往後多保重。”
說完,白振天朝秦老太太深鞠躬,然後轉身,一刻不留的離開了花廳,直奔白府大門。
大門處,阮大牽着兩匹馬候在門口。
見老爺出來,阮大把馬牽到上馬石邊上,再把手的缰繩遞到老爺的手裏。
白振天接過缰繩,腳踩着上馬石,縱身一躍,跳上馬背。
阮大等白振天上馬後,也跟縱躍上馬。
白振天手握着缰繩,回頭看一眼白府的大門上的匾額,然後雙腿一夾,騎着馬朝城東馳去。
坐在花廳裏的老太太,直到白振天走出花廳還沒有反應過來。
坐在搖椅上好一會,老太太伸手拿起桌上銀票,一臉不可置信。
雙手一張張的數着手裏的銀票,白振天像是算準她會一張張數一樣,一張銀票一百兩,一共二十五張。
老太太反複數了兩遍,然後木然的看向王嬷嬷,“他不是沒有銀子嗎?他不是很窮嗎?他從哪裏來的銀子?”
王嬷嬷接過秦的老太太手裏的銀票,對身邊的秋菊道:“把人帶下去。”
秋菊低頭把花廳裏伺候的丫環婆子帶下去。
王嬷嬷等下人都退下了,才說道:“小姐,好像不對了。這段時間一定發生了我們不知曉的事情。”
老太太氣急敗壞的說道:“對,那賤種今天敢用這種态度跟我說話,一定有什麽事情瞞着我,讓人給我查。”
王嬷嬷勸阻道:“小姐,現在查這些已經晚了。”
老太太氣惱的道:“那你說怎麽辦?就這樣的眼睜睜的看着,任他走遠嗎?”
王嬷嬷說道:“當然不能看着跑,他不是去湖洲嗎?那就在去湖洲的路上送她們走。”
秦老太太聽王嬷嬷這麽說,怒火散去了不少,點頭道:“那就這麽定吧,把人安排妥當,别再出亂子。”
王嬷嬷點頭應下,“好,找道上的人去處理,小姐給伯爺寫封信,告訴伯爺這邊的情況。“
秦老太太點點頭,“你去安排吧,我去給懷禮寫信。”
白振天趕到下關鎮時,已經是申時了,他在下關鎮的悅來旅店門口看到柳崇陽。
柳崇陽見到白振天,重重的松了一口氣,上前接過白振天手裏的缰繩,轉身交到小二手裏,“老爺,辛苦了。”
白振天問道:“太太她們呢?你們吃過晚飯的了嗎?”
柳崇陽回道:“太太和張太太在屋裏聊天,大夥已經吃過了,你們還沒吃吧?你們先去洗漱,我讓掌櫃的給你們準備吃的。”
白振天進到旅店。
旅店分前後院,前院一樓大廳整齊的擺放着七八張方桌,供住宿的房客吃飯。
前院的二樓和後院做成客房。
白振天洗漱後回到大廳,尋了個角落坐下來。
不一會,小二便端着飯菜上來。
柳崇陽站在邊上,恭敬又簡潔的介紹道,“關下鎮是水陸皆通的交通要道。
南來北往途經此地而留下的客商多,所以關下鎮極繁榮。
眼下我們住的家悅來客棧便是關下鎮最大的旅店,除了前院二樓的十八個房間外,後院還有三個獨立的院子。
張太太那邊有鎮遠候世子護送,要了一個大院子,太太要了一個中的等的院子。
這兩處院子是院子套院子,由一個門進。另外一個院子,在我們來之前已經有人住下了。”
白振天邊吃飯邊聽着柳崇陽的介紹,聽他說完。
說道:“嗯,我們跟着張太太一家随行。
一路上最好不要給别人添麻煩,束好自己的人,不要到處湊熱鬧,不惹是非,要安靜得像沒有我們一樣。
還有,崇陽,我們一行人,就你會功夫,你得警醒點,我那個嫡母可能沒有那麽容易放過我們一家。”
柳崇陽點頭應下,“老爺放心,在下會的。”
白振天和阮大吃完飯後,柳崇陽帶着二人往後院走,在門口是遇到吳家的兩名家将。
柳崇陽向吳家家将介紹了白振天和阮大,一個家将扭頭對裏邊的一個婆子叫道:“向裏邊通傳一聲,白爺到了。”
婆子應聲進屋通傳。
一會,鎮遠候世子吳明傑親自迎出來。
白振天見一個風姿飒爽氣宇非凡的公子出來,已經猜到是吳世子。
吳明傑雙手以作揖道:“白叔好,在下吳明傑。”
白振天忙作揖還禮:“吳世子好,在下白振天,這一路上,感謝世子的幫助了。”
吳明傑笑着說道:“白叔客氣了,三叔對白叔稱贊有加。
三叔和白叔結爲義兄,那白叔就是在下的叔叔,咱們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客氣,那就見外了。”
兩人寒暄一陣,吳明傑謙讓着白振天往院子裏走。
吳明傑邊走邊問,“白叔是先回房休息呢,還是到我屋子裏坐一會?”
白振天知道有些事得跟吳明傑交個底,于是說道:“那就叨擾世子了。”
白振天跟着吳明傑進到房間,柳崇陽和阮大候在外面。
半個時辰後,白振天才從吳明傑的房間裏出來。
白振天愣了一下。“你們怎麽還在這裏候着,明天還要趕路,趕緊去洗洗歇下。”
阮大笑着說道:“主子還沒有歇下,那有下人就歇下的道理?若真是這樣,禮數不就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