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白決定扮做乞丐潛入容府去救人,事前就跟姚大江說好,讓姚大江先離開容城,把客棧房間退了。到時候他救到人,立刻出城。在城外十裏的樹林中碰面,一起離開。
最壞的結果,救不到人,秦非白有自信可以脫身。分開走最穩妥,不然在這個官商勾結,一手遮天的地方,很快就會被查到。
這會兒小鄭趕着馬車,走小路出城。八字胡和另外一個兄弟騎馬,不遠不近地跟着。另外兩個,先一步護送姚大江,已經出城離開近一個時辰了。
容城是個貿易大城,平素來往的客商很多,城門口盤查并不嚴,給點“過路費”,幾乎就不查。
小鄭陪着笑,塞了一袋碎銀子過去。這是八字胡授意的,不能多給。他們的穿着打扮,馬車的樣子,本身就代表着能拿出來的過路費不會太多。若是冷不丁的給守城兵塞了大錢,他們倒是會懷疑有問題。
順利放行,小鄭松了一口氣,出城門後,快馬加鞭,往東走。
随後八字胡和另外一個兄弟,也相繼順利出城,往約定好的地方前去彙合。
很快,容家的人和梅良信屬下的人都追了過來!
守城兵得知容華英被人擄走,都矢口否認見過。
追趕的人出了城,遇到一個岔路之後分開兩路,繼續追。
容城東邊十裏的樹林之中郁郁蔥蔥,姚大江站在馬車下面,不時擡頭眺望容城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禱一切順利,秦非白不要出什麽事,容華英也能平安得救。
突然聽到一陣馬蹄聲在不遠處響起,不是從容城的方向來的,是從相反的方向。
想着許是過路的人,姚大江也沒慌,看着一群身着勁裝的男子打馬從不遠處走過,隻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怕對方覺得冒犯,再惹來麻煩。
結果,爲首之人看到姚大江,立刻勒住馬缰,調轉馬頭,跑了過來。
八字胡的兩個弟兄都眼神戒備地把姚大江擋在了身後,姚大江心中有些不安,結果擡頭再看,爲首之人的身形很熟悉。
四目相對,樊峻拱手,問了一句:“老爺現在何處?”
“在容城,你們快去接應他!”姚大江見真是樊峻帶人來了,神色一喜,連忙開口說。
八字胡跟他的弟兄們都說了秦非白的身份,如今看這些訓練有素的人出現,而且跟姚大江認識,知道是自己人,也都松了一口氣。
姚大江走過去,簡單跟樊峻說了幾句容城和秦非白的情況,樊峻神色一凝,點頭說:“我這就過去!”
樊峻又留了幾個人保護姚大江,他帶着剩下的人,繼續往容城的方向趕路。
馬車速度不如騎馬。
八字胡兩人沒出城多久就追上了秦非白的馬車,走到半路,聽到身後傳來的馬蹄聲,八字胡神色一變:“白老大!有人追來了!”
“繼續走!”秦非白冷聲說。對方是地頭蛇,人多勢衆,不能硬拼。
八字胡再回頭,就見追兵已經出現在視線中,距離還在不斷縮短。
容華英臉色煞白,就聽外面傳來八字胡的聲音:“白老大,咱們太慢了,快追上了!”
秦非白閃身出了馬車,搶過八字胡那個兄弟的馬,讓他追着去馬車上,先離開。
秦非白和八字胡兩人,調轉馬頭,拔劍等着來人。
“你可以先走。”秦非白看着八字胡說。
八字胡皺眉:“答應白老大的事,不能食言!”
第一波到來的追兵隻有十幾個,但看着個個都不是善茬。而秦非白的目的是,阻攔他們的腳步,讓姚大江和容華英安全脫身。
“什麽人?竟敢在容城的地界造次!”爲首的追兵就是梅家镖局的一個镖頭,不過他沒認出八字胡來,因爲沒胡子,臉上又故意弄的髒兮兮的。
“我是……”秦非白開口,緩緩地說,“你爺爺!”
“找死!留幾個人殺了這倆,剩下的人,跟上,接着追!”那人看出秦非白的目的,并不打算放棄追趕。
下一刻,秦非白策馬,直沖那個爲首之人而去!
作爲一個骁勇善戰的大将軍,秦非白對付這些走镖的所謂高手,不在話下。巧的是,容家重金招攬,被派來追趕的那群高手,跟梅家镖局的人在岔路分開了,走了一條無用的路,否則還真會有些麻煩。
饒是如此,雙拳難敵四手。
爲首之人被秦非白絆住,惱羞成怒:“全都給我上!把這倆殺了咱們再去追也能追得上!”
八字胡跟秦非白背對背,被十幾個人圍攻,不多時身上都挂了彩。但秦非白眼神堅定,隻爲拖延時間。至于這點傷,跟他當初在戰場上受的那些,根本無法相提并論。
容華英坐的馬車,遇上樊峻一行,本以爲是敵人,誰知樊峻說了一句:“容夫人可在?我是從京城來接人的。”
容華英連忙掀開車簾,對樊峻說:“你們快去救人吧!在後面!”
樊峻沒見到秦非白,點了點頭,帶着人,快馬加鞭繼續往前走。
等樊峻帶着一隊人馬到的時候,八字胡已經撐不住了,秦非白也有些吃力,正在想,再過一會兒就想辦法脫身離開,應該沒問題了。
馬蹄聲響起,樊峻一眼看到秦非白的背影,确定是自己人之後,一聲令下,他和帶來的人都沖了過去!
混戰開始,而樊峻曾經當過兵,當過将軍,跑過江湖,做過生意,他手中也有一群招攬的江湖高手,不過不是花錢,多是看他講義氣,主動跟随的,他自然也不會虧待他們。
如此,梅家镖局的十幾個人,很快就無力招架,敗下陣去。
秦非白退出戰鬥圈兒,手臂和腿上都有傷,不過不影響活動。他冷眼看着樊峻帶着人把那些人全都打倒在地,然後樊峻問了一句:“如何處置?”
“廢了。”秦非白冷聲說了兩個字。這些都是小喽啰,殺了也沒多大意義。
樊峻帶着人,把梅家镖局的人都“處理”了一遍。慘叫連連,一個個躺在地上打滾,以後想再拿刀拿劍,不可能了。
“走!”秦非白話落,翻身上馬。
八字胡受傷重,有些艱難地爬到馬背上,在樊峻一行的護送之下,跟着秦非白一起離開。再不走,一會兒新的追兵又來了。
樊峻總共也就帶了十幾個人,真跟容城的地頭蛇硬碰硬,沒有多大獲勝的希望。
姚大江和容華英見面,容華英見到他,忍不住淚流滿面,口中不住地說着:“謝謝!謝謝……又給你們添麻煩了……”
一時也沒多交談,等秦非白一行歸來,彙合後,接着上路。
容城,容府。
容德明不可置信地聽着屬下的禀報:“什麽?讓人跑了?要你們這些人有何用?”
梅良信讓人擡着他镖局的人過來,給容德明看:“對方有備而來,肯定不是一般人!”
容德明看着那群镖師一個個被廢了手筋腳筋的樣子,臉色鐵青,氣怒至極!
“來人,把朱富帶過來!”容德明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之前在等着事情辦完賺大錢,做夢夢到了金山銀山的朱富,在夢中被人打醒之後,就帶到了容府來,還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如今,朱富見到容德明,就點頭哈腰陪着笑,叫了一聲:“妹夫!”
容德明氣得臉都黑了:“說!那個乞丐你從哪裏找來的?你今日還見過什麽人?”
朱富神色僵硬,嗫嚅着嘴唇說:“就從街上找來的……”
“哪條街?什麽時辰?當時還有什麽人?說清楚!”容德明冷聲問。真是可笑,一個“乞丐”在容府,竟然如入無人之境。那個“乞丐”,定然不是一般人!
朱富努力回想:“就是約莫巳時初,在悅來酒樓正對過的巷子裏。當時……”
“當時什麽?”容德明冷冷地問,“才巳時,你爲何會在酒樓?說清楚,你敢說謊,等我查到,你别想好過!”
朱富脖子縮了縮,看到梅良信站在一旁,戰戰兢兢地說:“是一早我出門,有個梅家镖局的老楊,說要請我喝酒,我就去了……”
“梅家镖局,沒有姓楊的!”梅良信冷聲說,“那人長得什麽樣?”
“就是個普通人……”朱富想不出八字胡身上有什麽特征,因爲他已經把最大的特征給去掉了。
“可惡!蠢貨!全都是蠢貨!滾出去!”容德明大發雷霆,沒想到在容城,在容家,竟然能出這種事來!容華英一但離開,必然會成爲他的心腹大患!因爲他背地裏做的很多事,容華英之前都收集了證據,隻是在容城這個地方,沒有用,但她若是想用,自然能找到門路!
最後就剩了容德明和梅良信兩個人,梅良信擰眉:“看來容華英在别處還有勢力。隻是爲何現在才來救人?”
“或許就是容華英之前外出,聯絡上的世交。尤其是那個姓福的,很可能就是他,在我這次過去之後,暗中派了人,過來帶走容華英!”容德明厲聲說。
“老爺,太守大人派人來問,府裏出了什麽事?”外面響起下人小心翼翼的聲音。
容德明神色一變:“告訴客人,說我晚點回去拜訪太守!”他認爲,救容華英的人,最多就是福家那樣,家大業大,但算不上有什麽勢力,不用太過擔心。他派人到福家所在的地方去查探一番。
京城。
秦玥說要帶着姚景澤出去玩兒,姚景澤十分興奮,兄弟倆走了三天了。
姚瑤知道他們是去接應姚大江去了,姚景澤天天念叨着姚大江還不回來,他好想爹。
本來秦玥是不願離開妻兒的,不過見宋氏還是很擔心,就決定走一趟。
“娘,放心吧,不會有事的,等阿玥接上爹,他們很快就回家了。”姚瑤安慰宋氏。
宋氏歎氣:“以後可是不讓你爹離家這麽遠,這麽長時間了,我這心啊,有時候突突的,總是定不下來。”
“好好好,等這回爹回來,讓他一直守着娘,陪着娘。”姚瑤笑着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