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回到秦家,第一頓晚飯吃完了,放下筷子,秦谡和秦非墨還在旁邊興緻勃勃地談論他在青山村生活的事情。
小白皺眉,秦非墨眨了眨眼睛說:“老爺子,阿九才剛回家,肯定很累,不如咱們先走,讓下人送水過來,他好早點洗洗睡。”
“我還想跟乖孫徹夜長談呢……”秦谡看向了小白。
小白沒有回應秦谡的眼神,秦非墨輕咳了兩聲:“改日!改日好吧?走了走了!”
秦非墨把秦谡拉起來,喚了下人進來把碗碟收拾了,送洗澡水過來。
秦谡又叮囑小白:“乖孫,你要是睡不着就去找爺爺,爺爺就住隔壁院子!”
小白也沒點頭,秦谡被秦非墨給拉走了。
“臭小子你拽我幹什麽?我看乖孫也不累啊!”秦谡瞪了秦非墨一眼,把他甩開了。
“他心累,老爺子你太熱情了,能不能矜持一點兒?現在阿九才剛重新認識你是誰,你這又摟又抱又哭又鬧的,真是……”秦非墨吐槽秦谡。
“說什麽呢?”秦谡擡腳踹了一下秦非墨的屁股,“我親孫子,矜持什麽?有病啊!”
“是,我有病。”秦非墨揉了一下自己的屁股,“我也沒吃飯呢,準備的都是阿九愛吃的,我去老大那兒看看!說不定還有專門給我做的菜!”
“回來!”秦谡叫了一聲,“跟我過來!”
秦非墨無奈,沒辦法,他爹隻疼大孫子,對他就是這麽兇……
秦非墨跟着進了隔壁秦谡的院子,進屋之後秦谡讓他坐下,正了正神色說:“剛剛話還沒說完,你接着說。”
“老爺子,我餓了。”秦非墨幽幽地說。
“媳婦兒都娶不上,吃那麽多幹什麽?”秦谡沒好氣地說。
秦非墨無語地看着老爺子:“娶不上媳婦兒都是我的錯?人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這當爹的也不管我!”
秦谡一聽就怒了:“臭小子,幾天沒打你了是吧?你還有臉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子都快把這全城的媒人求遍了,給你說過多少親,最後都被你攪黃了!你還怪老子不管你?”
秦非墨縮了縮脖子:“這個……随便說說,老爺子你激動什麽……咳咳,那個阿九的事情啊,剛剛講到哪裏了?哦對,我想起來了,接着說。”
秦非墨把他所了解到的,關于青山村姚瑤家所有的事情都跟秦谡講了一遍,包括每個人的年齡,性格,跟小白的關系,還有小白在姚瑤家做過的事情。
“殺豬,種地,打獵,割草,喂豬,放牛,喂馬,趕牛車,趕馬車,磨豆腐,燒火,做飯,做木工活……”秦谡神色有些感歎,“這些,乖孫竟然都幹過了,真是沒想到啊!”
“嗯,據我所知,以阿九現在的水平,将來咱們秦家倒了,沒有營生的時候,他的木匠手藝是絕對可以賺到錢的。”秦非墨很認真地說。
秦谡打了他一下:“胡說八道什麽?”
“我隻是打個比方,想說阿九的木匠手藝真的很不錯,哪天他有空,讓他給爺爺做個躺椅什麽的,他都會!”秦非墨說。
“這個,倒是可以啊。”秦谡已經在期待小白給他做個躺椅了。
“不過,你剛剛說的,乖孫最喜歡姚二丫,是什麽意思?”秦谡看着秦非墨問。
“字面意思,我們要晚三年找到阿九,他肯定已經跟姚二丫成親了,就是這個意思。”秦非墨說。
秦谡愣了一下:“你是說,乖孫看上了那個叫姚二丫的小丫頭?她不是才十二嗎?”
“應該快十三了。”秦非墨說,“嗯,是,阿九看上她了,真心的。老爺子你對這事兒怎麽看?”
“乖孫是有什麽問題嗎?怎麽會喜歡那麽小的丫頭呢?”秦谡神色有些不解。
秦非墨扶額:“老爺子,十二三其實已經不小了,阿九沒什麽毛病,您老人家想什麽亂七八糟的?”
“咳咳,沒想什麽。”秦谡搖頭,“也是,十二三不小了。聽你說的,确實是個有趣的姑娘。不過她的身份,問題太大了。”
秦非墨瞪大眼睛看着秦谡:“老爺子,你是在考慮姚二丫嫁給阿九的可能性?不是吧?您對阿九的親事态度這麽開放,取個小農女都行?那我娶個花魁行不行?”
秦非墨話落,秦谡抓起茶杯砸了他一下:“胡說八道什麽?什麽花魁?你敢招惹不三不四的女人,我打斷你的腿!你不想娶媳婦就自己過,反正我已經有孫子了,不指望你給秦家傳宗接代!”
秦非墨呵呵一笑:“我就是說說。不過老爺子你對姚二丫跟阿九的事情,到底怎麽想的?”
“這件事,再看看吧。現在也沒什麽好說的,乖孫回家了,離那個姚二丫那麽遠,以後見不到面,說不定過些日子就忘了呢。姚二丫還那麽小,皇上那邊盯着乖孫的親事,要不是因爲先前出事,賜婚聖旨都要到家裏了。”秦谡說着,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起這件事,還真是很麻煩。我可不想乖孫娶個公主,到時候難道還要我給孫媳婦行禮嗎?真是的!”
“有道理。”秦非墨說,“不過老爺子,你希望阿九給你娶個什麽樣的孫媳婦?”
“這個嘛……”秦谡認真想了想說,“第一,得是他合心意的姑娘,能讓他多笑笑,讓他喜歡,這個最重要。”
秦非墨心裏有點酸:“老爺子對你乖孫可真好。第二呢?”
“第二,隻要滿足第一點,我就可以等着抱重孫了,哈哈!”秦谡說着笑了起來。
“嗯,明白了,其實就一點,阿九喜歡最重要,不然以他的性子,不喜歡的人不會娶,強迫他娶回來也是晾着,您老就沒有辦法抱重孫了。”秦非墨說。
“就是這個道理。”秦谡點頭。
“對身份一點兒要求都沒有?”秦非墨眉梢微挑,看着秦谡問。
秦谡歎了一口:“娶妻娶賢最重要。身份高低,說到底就是個給外人看的面子。咱們家已經是這樣的地位了,隻要不娶公主郡主,娶其他家的小姐,都是她們高攀,有什麽差别?再說了,以乖孫的人品才貌,我看這京城裏各家的小姐,也沒有配得上他的。”
“老爺子,我對您刮目相看了。”秦非墨看着秦谡神色驚奇地說。
“别說那些有的沒的。”秦谡搖頭,“乖孫命苦啊,從小沒了娘,早些年我對他期望太高,要求太嚴格,讀書習武都要求他比别人強,做不到最好我就不滿意。從小他可是吃了不少苦,等我發現不對的時候,他已經變成那樣了,對我孝順,卻也冷淡得很。都說我疼他,其實是我害了他。他要是沒有這麽出色,未嘗不是好事。這回他出事,我就一直在想,隻要他能活着回來,以後我再也不會爲了自己的臉面,逼他做任何事了。”
秦非墨神色微怔:“爹,這些話以前沒聽您說過,我一直以爲,阿九是您的驕傲,是要培養他繼承您的衣缽。”
“我有什麽衣缽好繼承的?這大盛國的将軍,有能力者當。再說了,我有兒子,就是你大哥,他也有兒子,不過不是乖孫。他疼老二,一直還怪我偏心乖孫。我最近就在想,事情本來很簡單,既然你大哥想讓他跟現在的媳婦生的兒子接他的位置,乖孫也無心權勢,那不就是正好的事情嗎?以後就讓乖孫幹他自己想幹的事情,讓你大哥好好培養他那個兒子,大家都滿意。”秦谡說。
秦非墨看着秦谡眼底的一絲疲憊,神色莫名:“爹,阿九這回出事,不會跟咱家裏某些人有關吧?”
秦谡搖頭,歎氣:“這件事到此爲止,不準再提了,你回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