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本地人一般沒人吃,最多房前屋後種一兩株,借它的臭味驅蟲,但這植物太會長,年年都要清理,不然數量太多的話,味道也會很重。”黑仔的聲音越來越小。
“本地人基本不吃的東西?”
盧小曼和席默眸光微閃,再看黑仔這營養不良的身段,他倆默契地沒有深入話題挖人家的隐私,
“是,因爲不好聞。”黑仔的聲音已經細如蚊蚋。
“吃起來什麽味道?”盧小曼從自己的米粒戒中摸出一個餐具盒,拿出一支長柄勺子,饒有興趣的盯着裝臭薯的碗,“我能嘗一口嗎?”
黑仔已經驚得目瞪口呆,席默食指抵着鼻尖,安靜地看盧小曼想幹什麽。
“如果咽不下去就吐出來,别勉強。”
黑仔最終還是捧起自己的碗,盧小曼用勺子先戳了一塊,觸感很糯,然後挖了一小勺,但要放進嘴裏需要莫大的勇氣。
“這氣味真沖。”
盧小曼幾次把勺子送到嘴邊又忍無可忍地移開,最後幹脆閉上眼睛屏住呼吸張開嘴,以吞毒藥的氣勢咬住勺子,這才嘗到了味道,口感如她所想的一樣。
“嗯,是薯,澱粉含量很高,口感很不錯,又粉又糯,排除掉氣味的影響,單說味道的話,味道很淡,适合當主糧。”盧小曼握着勺柄像美食評論家一樣地品評着這氣味和口感不太一緻的本地特産臭薯,“直接煮熟是錯誤吃法,這東西的正常吃法應該是加工成薯粉。”
“薯粉?”黑仔又愣了一下,“我沒吃過,鹽水煮熟是我唯一的吃法,烤着吃更臭。”
“還有生的薯嗎?給我看看?”
“有。”
黑仔很快從帳篷裏捧出一個完整的臭薯,大小跟小孩腦袋差不多,入手一掂少說一斤多重。
盧小曼沒嫌棄臭薯上面未弄幹淨的泥,她先在薯片上聞了聞,又讓黑仔幫她切掉一小塊皮開個窗再聞薯肉。
“鮮薯的臭味很淡,達不到炸臭豆腐的程度,臭豆腐乳吧,浸在茶油香油裏面的臭豆腐乳,不難聞。”盧小曼舉着臭薯遞給席默,“你聞聞看?”
席默接過聞了聞,點頭,“确實,鮮薯的臭味還能接受,沒想到煮熟後氣味那麽重。”
“黑仔,想不想學做薯粉?”盧小曼當然也不是濫發好心教人做薯粉,實在是這臭薯加熱煮過後氣味的殺傷力太大,他們倆雇了黑仔兩個月呢,總不能這兩個月都得伴随這個撩人氣味比鄰生活。
“好啊好啊!我學我學!我一定好好學!”黑仔覺得自己一輩子的好運氣全都花在了今天,碰到了大方的雇主,一切都值得。
“那行,趁天還沒黑,正好做些準備,把工具弄起來。”
做薯粉需要石磨和大盆,石磨有席默負責,大盆由盧小曼來做,木盆是來不及現做了,但是燒陶盆還是可以的,黑仔從小靠自己獨立生活,看着精瘦精瘦的,席默跟他握了握手試了一下,發現他手上有一把子力氣,盧小曼燒的陶盆隻有洗臉盆大小,估摸着隻裝半盆漿水的話黑仔應該端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