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小曼擡了擡手,懲罰暫停,這個魔修趴在地上無力地喘息。
“……公……公主?!”
“魔主親封的公主,魔龍爲公主護衛,魔修人人皆知的常識,在這風鳴界居然有人不知道,這是何等的文盲。”
“魔主?魔主?!魔界之主?”那個魔修掙紮地用手臂撐起上身,雙眼濕潤潤的,他想再看一眼黑龍但太費勁,隻能目光直勾勾地望着盧小曼,“魔界之主是真的?真的有魔界?魔修将來飛升得道去的地方?”
“你先前還對我不敬呢,這會兒又怎麽知道有魔界了?”
“我看過書啊!葉家巷,那個不知道什麽來頭的葉家巷,你們一定去過對不對?他們有個書鋪,賣好多閑書,我看過幾本冒險遊雜記,裏面提到魔修魔界魔主魔龍,但沒提過公主!”
“喲,還不錯,還知道找書看。”兩條黑龍在天上笑得打滾,“你從遊雜記裏知道了那麽多,可是不知道公主,嗯,可以原諒你這一點,誰叫公主是去年才封上的呢。”
“啊?去年才有公主?!”這魔修濕潤的雙眼立刻又黯淡了下去。
“對,去年魔主過來封我爲公主的。”盧小曼點頭說道,卻發現這魔修又往後縮了一下,眼裏濃濃的懷疑。
“去年魔主來過?還封你爲公主?你這麽會編故事怎麽不去寫故事呢?!”
“我擦!魔龍是魔界象征,非魔界之主不能召喚,隻有魔主膝下的公主才能帶魔龍爲護衛,低一階的公主都沒有資格!你這點常識都沒有,還敢質疑我?!”盧小曼心法一轉,頓時熱浪湧動,周圍溫度上升。
這魔修尖叫着又要倒退,接着後脖頸上一涼,想起來還有一把劍在身後,頓時抖得像篩糠一樣,但總算是沒再亂動了。
“小仙子,你别耍我了,你分明是正統劍修,這心法火焰是無上道法,我不知道你的魔龍是哪裏來的,可是要我相信一個正統劍修養兩條魔龍還要收魔修做手下,這太荒謬了嘛是不是?”魔修都快哭了,大晚上的,這麽冷的地方,不帶這麽玩人的。
盧小曼緩緩收了心法,覺得這魔修講得有幾分道理。
“好像是哦,小師兄,我們這樣子自己是習以爲常了,可是對别人來說太超脫常識了。老師,怎麽辦?”
一直在旁邊維持着這隐匿空間順便看戲的大橘貓這時候飄啊飄地飄過去,在魔修瞪大了眼睛的注視下口吐人言。
“沒辦法,這人自從堕落後沒受過魔修教育,基本常識竟然來自書鋪的那些小話本,唯一優點就是身上殺孽少,如果他願意賣身,将來得花很多時間像教導幼兒一樣從頭教起。”
這魔修白眼一翻,咬着舌尖才沒有讓自己暈過去。
會說話的妖獸?!
妖修大能!
“前輩!前輩!你說得對,我殺孽不重的,我自甘堕落成魔,可我報了仇後我就沒再殺過人,道修也好,魔修也好,都容不下我,我一直僞裝真容在各個坊市流浪,這麽多年我就是這麽過來的,我沒幹過其他傷天害理的事!我真沒有!前輩明鑒!前輩明鑒!”
“我知道你堕落後還保持着道修的道德感,不然哪會讓我家小孩今晚來收了你,既然你死活不肯賣身,那就算了,一廂情願的買賣沒意思,但今晚的事也不能讓你洩露……”
大橘貓的話沒說完,這魔修突然一聲大喊把話直接打斷,爬起來擺出大禮的姿勢。
“我賣身!我賣身我賣身!我郝墨劍在此發心魔誓,宣誓效忠魔界公主殿下!此生永不背叛!如若違誓,如若違誓,呃……”宣誓沒完成就卡了殼,違誓的代價是什麽他不知道,憋了一會兒才吭出一句,“如若違誓,魂飛魄散!”
“不用你魂飛魄散,最低等級的奴仆,沒資格享受魂飛魄散的懲罰,隻會被剝皮拆骨物盡其用,連靈魂都會被拿去做傀儡。”
黑龍在天上轟隆隆地說道,然後一道龍威降下死死地鎮壓住郝墨劍,不顧他的聲嘶力竭的慘叫,硬生生地從他的神識中撕了一角灌入盧小曼的識海。
“這才是公主拿捏奴仆的手段,對這種不上台面的下人,誓言是沒有用的,魔修無心魔,心魔誓就是一句屁話,隻有那些出口即法則的大人物的誓言才有約束力,對大部分魔修來說,撕他們神識一角自己拿着才是禦下的手段。”黑龍在天上轟隆隆地說道,“當有人讓你不爽的時候,就找到對應的神識碎片,随便你幹什麽。”
“哇!好狡詐!身爲魔修還敢當面對我發心魔誓,幸好魔龍揭穿了你!我要給你點顔色看看!”
這剛收的手下,識海裏就那一片碎片懸浮着,盧小曼把自己的神識化爲牛毛細針,一波波地沖刺過去紮。
郝墨劍尚未從強剝神識碎片的劇痛中緩過來,馬上又是一波接一波的劇烈頭疼,抱着腦袋滿地打滾,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饒命……公主饒命……饒命……”郝墨劍最後滾不動了,奄奄一息的樣子躺在地上。
“可以了,第一次收個手下,别這麽快就玩死了。”大橘貓的大尾巴在盧小曼的鼻子上掃了一下。
“權力和暴力好讓人上瘾,欺負無力反抗的人真會讓人越來越興奮,根本停不下來。”盧小曼打了個大噴嚏,打斷了她對自己識海中那片神識碎片的控制,郝墨劍的痛苦總算結束了。
“他剛被強剝了神識碎片,還沒好好休養又被你這一番折騰,這樣都沒死也是命硬,儲物袋裏有治療神識傷的丹藥,給他兩粒。”
“哦。”
盧小曼聽了大橘貓的指點,從儲物袋裏掏到了藥瓶子,拿出兩粒,用神識禦物術送到郝墨劍的嘴邊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