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驗屍,通常隻驗表面能看得到的傷痕和體貌特征,極少剖屍,但在商讨無果後,尋天宗執法堂直接下令,就由不得旁人再解釋,任誰都反對無效,仵作明智地告退下去準備工具,其他人則往第一進大院走去,城主和判官也一同前往,畢竟與遺族交涉的任務在他們身上,而且他們也想見識一下回溯時間這種前所未聞的法術。
衆人等到仵作提着沉甸甸的工具箱趕來會合後,劍修們齊刷刷地扔出飛劍,捎上在場的這麽多人,嗖地就到了事發地。
在世俗文化裏,頭七本就是一個很隆重的儀式,一家人又死得慘,擺放供品的祭桌從巷口一路排到了事主家大門口,人來人往的地方,從天而降一群修士和城主判官,地面上頓時發生了一場小小的混亂,汶華真人适時的散出一點點威壓,瞬間鎮場。
宅子裏,主持喪事的遺族在兩邊族長的帶領下匆匆趕來,惶恐地行禮,恭敬地迎入門内,請到安靜的廂房休息。
汶華真人帶着自己師弟師妹跟着下人走了,城主判官他們這些凡人則走進靈堂上香,然後拉着族長到一邊說話,卻沒料到想剖屍挺不容易的,有新的情況,弄得城主和判官這二位地頭蛇都不想動腦筋了,直接去禀明上仙定奪。
盧小曼聽完這最新情況也是無語。
仆傭們的遺體隻停靈三天,如今早就下葬了,現在家裏頭等待封棺的隻有主家一家十餘口子人。
“那就沒辦法了,有什麽屍體用什麽屍體,挑一具剖了吧。”汶華真人手指輕扣桌面,對城主和判官有些不滿,覺得這種小事怎麽也拿來說。
“挑男人吧,女人可能吃素多,但是男人要吃酒吃肉,肉類在胃裏被排空的時間最長。”盧小曼充分考慮女眷的身後名節問題,畢竟一旦時間回溯,重現女人被奸殺的畫面太過殘忍,那就讓男人上吧。
“兇手殺男人時肯定是隔着一段距離禦物殺人,不像奸殺女人時那麽貼近,回溯時間的話,能抓到他的臉嗎?”汶華真人問盧小曼。
“很難,可能要先用掉一個符陣,來看看當時發生了什麽,從攻擊角度和方向來推算兇手所站的位置,再做第二次時間回溯。”盧小曼如實回答。
“這時間符陣你有幾個?”
“三個。”盧小曼轉了轉手腕子,估算了一下時間,“如果三個符陣都用完了還是沒抓到兇手的臉,那我就現場再寫一套。”
“最節省符陣的做法是剖女屍找線索?”
“嗯,但是重現奸殺畫面的話,對活着的族人太過殘忍,确實要替其他家族女眷考慮一下。”
“那就剖男人吧,把家主剖了,當家的男人天天酒肉,胃裏殘留的線索應該比較多。”
汶華真人再次下令,城主和判官腿都軟了,硬着頭皮出去傳達,沒一會兒,族長就在外面哭着求情,不要剖了受害者,大老爺們死無全屍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