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兩人坐地上撒潑,兩人拽着他們不讓走,一時間場面那是又混亂又熱鬧。
與此同時,夏天帶着秦黛容進了地牢,說來也是巧,因爲是大白天,所以守在裏面的兩個衙役十分松懈,竟然趁着外面兩人站崗的時候偷偷喝了點小酒,可能是不勝酒力,這不,兩人已經趴在桌上說胡話了。
夏天當機立斷,迅速跑過去沖着兩人腦後就是一手刀,兩人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就暈了過去。
“秦小姐,快點。“夏天催促說,同時遞給秦黛容一個面巾,“把臉給盟蒙住,别被那些人給看到了。”
秦黛容接過黑色的面巾,瞬間感覺一股汗臭味傳來,想着過會兒還要将它綁在臉上,不禁眉頭緊皺。
夏天恍若未覺,自顧自的綁好了面巾,見秦黛容還沒有動作,催促說,“秦小姐,快啊,你是不是不知道怎麽綁啊,來來來,我幫你弄。”說着就要去拿秦黛容手裏的面巾。
秦黛容轉過身,一邊系面巾,一邊面無表情的應道,“沒事。”
夏天懷疑的看了幾眼秦黛容,确定對方已經系好了面巾之後這才小聲叮囑說,“待會兒咱們要經過那條道,穿過去才是白姑娘的那間,這兩邊都關押着犯人,秦小姐你待會兒可别怕啊。”
“嗯,走吧。”秦黛容随口應了,徑直往裏面走去。
兩人一出現,囚牢兩邊的罪犯都躁動了起來,紛紛興奮的吆喝着,更有甚者直接伸手來抓秦黛容,但都還沒碰到秦黛容的衣角就被夏天一巴掌給抽了回去。
“别管他們,我們快走。”夏天護着秦黛容,一直走到關押白京墨的地方。
白京墨比上一次蘇妤她們見到的時候看起來要更加憔悴,身上因爲長時間沒有清洗而有些怪味,聽見牢門外有聲音,她起先并沒有在意,直到感覺門口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這才艱難的睜開眼睛。
“白姑娘,白姑娘我們來救你了!”夏天用力的拽着門上的鎖鏈,大聲喊道。
秦黛容制止住了夏天,沉聲說,“現在不是救人的時候,你去幫我看着點,我有話跟白京墨說。”
夏天擔憂的看向白京墨,信誓旦旦說,“白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話說完掉頭去守着外面了。
秦黛容看着狼狽不堪的白京墨,心裏也不好受,溫聲問道,“你怎麽樣,還能堅持多久?”
白京墨現在連爬到門邊的力氣也沒有了,苦笑一聲說,“放心吧,還能堅持幾天,你們膽子可真大,居然就這樣進來了,不怕被趙薇央發現把你們一起抓進來,咳咳咳......”
秦黛容說,“柳絮她爹死了,是趙薇央做的。”
白京墨聞言眼睛倏地睜大,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她做了那麽多,最後卻隻是平白丢了自己的性命。”
秦黛容冷靜的分析說,“那也是她自找的,與人無尤。你有心思可憐别人,不如好好想想怎麽救自己。趙薇央既然說殺人就殺人,那麽也就是說即便我們找出了真相,她依舊可以用其它的方法讓你再次入獄,甚至如法炮制,直接殺了你。”
白京墨低頭苦笑一聲,問,“岑辭怎麽樣?”
秦黛容皺眉,有些不悅,“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現在事已至此。你就更該爲自己好好打算,難不成你以爲你死了,趙薇央就能放過他嗎?”
“早日今日,當初我死都不會讓他獨自離開京城。”白京墨歎息一聲,自嘲的說,“罷了,現在說那些又有什麽用呢。秦姐姐,我與你說實話,我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倘若我真的不行了,麻煩你們讓人帶岑辭離開吧,就算是我欠他的。”
秦黛容聽着白京墨的聲音十分虛弱,走近了一些緊張問,“他們對你做了什麽?”
因爲裏面沒有火把,所以黑乎乎的,隻能看見一個人影在牆角裏蜷縮着。
白京墨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雙手,明知道秦黛容那邊看不清楚,但還是下意識用袖子遮住,輕笑說,“在這種地方能過什麽好日子,趙薇央是個不容易對付的,你們一定要小心,如果...如果實在沒有辦法了,那你們就保全自己,千萬不要再涉險了。”
秦黛容握緊了袖中的拳頭,肯定的說,“他們對你用刑了?是打算言行逼供,讓你畫押認罪是嗎?”
白京墨道,“你放心,我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背上這莫須有的罪名的。”
秦黛容深深吸了口氣,喉嚨有些苦澀,“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救你,一定會!”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她會接收蘇妤的建議,大不了就劫獄,讓夏天帶着白京墨和岑辭遠走高飛!
外面鬧騰的幾人也累了,那兩個獄卒被蘇妤幾人給煩的好幾次都想動手打人,尤其是比較瘦的那個,脾氣本來就暴躁,接二連三被幾個女人作弄,已經完全處于爆發的邊緣了。
“行啊,想要了事可以,這樣,你賠了吉小姐和我這丫鬟的醫藥費,我們就算了。”蘇妤說的口幹舌燥,時不時看向門口的位置,心裏已經有些着急起來。
“哈?還要我們賠你的錢?整個冶溪鎮誰不知道你們蘇吉兩家富得流油啊,現在竟然讓我給你錢,我看你們是想錢想瘋了!”暴躁的獄卒氣的臉色鐵青,恨不得直接朝蘇妤臉上來一拳。
胖獄卒先前腦子一熱也跟着一起折騰,這會兒冷靜了下來,終于意識到事情不對,他回頭看向地牢入口,可是并未聽見裏面傳來喊叫聲,而且外面鬧得這麽大聲,裏面竟然也沒有人出來看個究竟,他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于是便拉住暴躁的另一個獄卒,警惕的瞪着蘇妤幾人,低聲跟對方說,“我覺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先别跟她們瞎參合,我進去看看,你在外面守着。”
蘇妤見兩人突然咬耳朵起來,便知事情不妙,扯起地上的吉少敏着急說,“那胖子好像意識到事情不對了,我們得拖住他們。”
吉少敏點頭,臉上無賴的神色一掃而光,她站起身忽的沖那胖獄卒喊,“喂,胖子,怎麽打了人就準備逃走啊?”
胖獄卒看了眼吉少敏,心中越發肯定了她和蘇妤有問題,沖着同伴使了個眼色。
“我說你們倆個在這裏胡攪蠻纏這麽久,究竟想做什麽?不會是想劫獄吧?”瘦獄卒目光審視的看着蘇、吉兩人,同時擋住了吉少敏想要去追胖獄卒的路。
蘇妤心裏着急,萬一那胖獄卒和夏天她們剛好碰上就麻煩了,就在蘇妤急的撓心撓肺的時候,突然遠遠見着一個人走了過來。
要知道這地方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來的,蘇妤隐約覺得對方長得有些眼熟,但一時間怎麽也想不起來。
“劉大哥等等。”來人遠遠喊道,一襲白色錦緞長袍,長袍上用絲線繡着精美的翠竹圖案,走過來的步伐不緊不慢,略顯蒼白的臉上帶着一絲疏離而熟悉的微笑。
“林——三少爺?”瘦獄卒詫異的喊道。
胖獄卒也因爲這喊聲而不得不停了下來,臉上先是露出了嫌惡的神色,但随即像是想到什麽,突然又笑了起來,走過去奉承說,“三少爺你怎麽來這兒了,哎喲這可不是您來的地方,您如今身份尊貴,可不能來這裏沾染了晦氣。”
三少爺?蘇妤詢問的看向吉少敏,這林家什麽時候多了個三少爺了?
吉少敏搖頭,誰也不曾知道林知縣還有第三子,直到瘦獄卒走上前笑說,“三少爺如今可是狀解元爺了,有什麽事情您吩咐小的們就成,那還需要親自跑一趟啊。”
蘇妤恍然大悟,看着那人喊出了聲,“林蔚?”
林蔚眼中一抹歡喜劃過,随即走過來朝蘇妤點了點頭,臉上挂着招牌式的淺笑問,“蘇小姐怎麽來這裏了?”
蘇妤沒想到林蔚竟然記得自己,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眼前這個人可是冀州府今年的解元啊,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是皇帝跟前的紅人了。
“我,我來這兒探望朋友的。可惜他們不讓我們進去。”蘇妤努嘴,當着人家的面就開始告狀。
胖獄卒趕忙解釋說,“三少爺,不是小的不願意,實在是大人那邊下了死命令,小的們也不敢違抗啊。”
“那你憑什麽打吉少敏和我的丫鬟,難道這也是你們大人吩咐的?”蘇妤嗆聲質問。
林蔚目光始終落在蘇妤臉上,一動不動,好似兩人已經認識多年一樣,那樣黏膩的目光讓一旁被人完全忽視的吉少敏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忍不住上前笑說,“原來林三少爺竟然就是今年的鄉試解元啊,恭喜恭喜,隻是我見其他人都會在冀州多呆一兩個月,怎麽你這麽快就——”突然吉少敏眼角的餘光瞥見一個人影在地牢門口晃動了一下,心裏“咯噔”一聲,是秦姐姐和夏天。
林蔚見吉少敏話說一半突然僵住了,不解問,“吉小姐可是想問我怎麽會這麽早就回來了?”
吉少敏反應過來,連忙應答說,“是啊,林三少爺怎麽不在冀州多呆幾天呢?”
林蔚将目光又轉向蘇妤,笑容帶着一絲腼腆,觸及到蘇妤的目光,他又不動聲色的轉了過去,“我有一件十分挂念的事情沒有處理,所以就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