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他記得那個男人,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與蘇妤都有着牽扯不清的關系,隻是他一直以爲這一世的蘇妤當真與上一世不一樣了,他以爲她戒了賭,也下意識的以爲她劫了色!
可是當範輯明看到杜若果真出現在面館的時候,他知道他又輸了,蘇妤又欺騙了他!她根本就不是從那所謂的異世界穿越過來的,她也根本沒有戒賭劫色,她還是那個蘇妤,隻不過她比上一世的蘇妤還要陰險狡猾,還要懂得僞裝!
範輯明感覺自己早就碎成了渣滓的心再次被人踩在腳下狠狠的蹂躏着,他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痛苦了,是啊,早就該清醒了不是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蘇妤始終都是那個蘇妤,而他已經不是那個任由蘇家揉捏的範輯明了!
“呵......”範輯明自嘲的冷笑一聲,目光冰寒。
“怎麽樣?我就說蘇妤在外面包養了男人吧!”範者情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鼻梁上還貼着膏藥,看起來滑稽極了,他卻毫不在意的勾搭着範輯明的肩膀笑眯眯繼續說,“這樣放蕩的女人也隻有三哥你還把她當成寶,殊不知在她心裏,你連個小倌都算上不上,啧啧啧,我真是替三哥你感到可憐啊。”
範輯明厭惡的揮開範者情,轉身怒道,“我說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範者情漆黑的雙眸中閃過一抹厲色,轉瞬又恢複了吊兒郎當,挽着胳膊笑說,“三哥你生我的氣有什麽用,給你戴綠帽子的人可不是我!咱們兄弟那是打斷骨頭連着筋,我們平日裏再怎麽不和,可我的心還是向着三哥的,我就不信三哥你真的願意一輩子被蘇妤當做奴才使?你當真沒有一點點的怨恨和不甘嗎?”範者情意味深長的盯着範輯明,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低聲說,“其實...我可以幫三哥的!”
仿佛心底最深的惡念突然被人窺探到了,範輯明驚慌的看着範者情,往後一退咬牙說,“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話說完範輯明好似逃跑一樣迅速坐上馬車,轉眼就驅趕着馬兒離開了。
範者情挑眉,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意,流氓似的吹了聲口哨,自言自語說,“我看你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面館外面的人群終于在巡邏衙差的呵斥下停止了鬥毆,杜若的目光也從街角收了回來。一旁的杜純不解問,“哥,你在看什麽?”
杜若不确定的說,“我好像看到了蘇小姐的相公,不過離的太遠了,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
杜純有些擔憂,小臉吓得發白,“哥,他不會是來報複你的吧?”
杜若搖頭,安撫的拍了拍杜純的腦袋,笑說,“不會的,蘇小姐說她相公是個深明大義的人。”
這邊說話的當會兒,對面的衙差走過來嚷道,“你們還要躲到什麽時候,都起來,跟我回衙門問話。”
......
上午還是晴空萬裏,天氣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下午的時候突然狂風大作,濃密的烏雲鋪天蓋地而來,窗柩被風刮的“嗚嗚”作響。
南春抱着衣服小跑進門說,“小姐,這怕是要下大雨了,姑爺可是下午回來?”
蘇妤正在跟蘇莠談論着她們國家的那些新鮮玩意兒,聽到南春這麽說,蘇妤擡頭也跟着往窗外看去,隻見外面的樹都被風吹得東倒西歪,北邊的天空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他倒是沒說什麽時候回來,不過往日都是下午才會回來,今天下雨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回來吃晚飯呢。”蘇妤這般說道,卻不知今日賈師傅心情不好,已經讓範輯明提前回來了。
蘇莠才不管範輯明的死活,拉着蘇妤追問,“你表哥真的能幫我搞到這些東西?”
蘇妤被她這一打攪,也就把範輯明的事情抛在腦後了,繼續跟蘇莠讨論說,“我表哥終年各地遊曆,以往每年他回來的時候都會跟我說些外面的奇聞怪事,之前我就聽他說過你形容的那東西,不過具體是不是你要找到我就不确定了。”
蘇莠興奮問,“那你表哥什麽時候回來?”
蘇妤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表哥性情放蕩不羁,四海爲家,今日人在柳州,明日可能就在東洲了。”
聽說找不到人,蘇莠失望的癟嘴說,“你們古代就是不方便,這要是放在我們那個年代,就是一通電話的事情。”
蘇妤好笑問,“你說的那個叫土豆的東西真的這麽什麽神奇嗎?”
蘇莠翻了個白眼,“什麽叫神奇啊,這放在我們那裏根本就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對了,除了土豆還有紅薯,紅薯你知道是什麽嗎?”
蘇妤實誠的搖頭。
蘇莠用一種看鄉巴佬的眼光直盯着蘇妤搖頭,“啧啧啧,你們的生活可真苦啊,要啥沒啥。”随即蘇莠就大義凜然的拍着胸口保證說,“不過你放心,現在你有了我這個穿越的女主人,以後你跟着我的日子隻會吃香喝辣!”
不遠處收拾東西的南春聽得嘴角直抽,在她看來蘇莠就是摔了一跤摔傷了腦子,否則怎麽會成天說些古古怪怪的話,前兩天她明明還爲彭瘋子難過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現在這會兒倒是精神飽滿的在小姐跟前裝傻賣乖了!
蘇妤對蘇莠說的那個叫土豆的食物很感興趣,當然最重要的是她覺得那東西不僅能填飽肚子,更能賺錢!現在蘇家花錢就跟洩洪一樣,她要是再不想點法子賺錢,蘇家真的要坐吃山空了。
“這樣吧,你把你知道的那些東西都給我畫下來,然後詳細的寫清楚它們的模樣特征,我讓人寫信給我表哥,讓他多留意一些,若是他看到了,就讓他給我把種子帶回來。”蘇妤說到這裏,突然腦中光亮一閃,想起一件事情來,激動地抓着蘇莠問,“你們那裏有沒有西瓜?”
蘇莠想也不想點頭,“當然有啊,我們那邊一到夏天,街上到處都是賣西瓜的,可便宜了。要是有個冰箱來份冰鎮西瓜那更是爽歪歪啊。”一想到自己端着西瓜躺在沙發上吹空調的日子,蘇莠就懊惱的捶胸大喊,“爲什麽要讓我來這種落後的鬼地方,啊啊啊啊!!”
南春忍受不了的塞着耳朵無奈說,“蘇莠,你能不能别叫了,我耳朵都要聾了。”
蘇莠氣鼓鼓的瞪了眼南春,“哼,就你事兒多!”
南春白了她一眼,在蘇妤面前也不好跟蘇莠吵架,便抱着東西出去了。
蘇妤好笑說,“我發現你怎麽哪哪兒都跟人吵架啊,你以前恐怕得罪了不少人吧?”
蘇莠本來嚣張跋扈的表情頓時沉了下來,一甩頭冷哼說,“要不是他們先招惹我,我怎麽可能去招惹他們!一群自以爲是的蠢貨,等我回去了一定一個一個的收拾他們!”蘇莠眼底閃過一抹厲色。
蘇妤心下一動,對蘇莠又多了一層心思,此人看起來大大咧咧沒什麽心機,但絕對是個睚眦必報的主兒,這種人最好是不要得罪。
“既然你們那兒到處都是西瓜,那你可知道這西瓜該怎麽栽種呢?”蘇妤收起戒備,誠心誠意的問。
蘇莠心思來的快去的也快,聽了這話不屑說,“我怎麽可能知道,你要是問我西瓜怎麽吃我能給你數十種方法,你要是問我西瓜怎麽種,那你絕對是故意爲難我這個簡家大小姐了。”
蘇妤聽了,立刻舉一反三問,“那倘若我表哥真的找到了你說的那些東西,你又是否真的能栽種成功呢?”
“嘩啦”一盆冰水從頭淋下,蘇莠呆若木雞,半晌才擠眉弄眼艱難說,“那...那不試試怎麽知道不會種植呢,反正...反正種莊稼嗎,也就那麽回事對不對,呵呵。”
蘇妤搖頭,果然又是一個靠不住的。
這邊說話的當會兒,外面突然一陣“噼裏啪啦”的響聲,屋頂上好似被人倒了無數的珠子,一時間歡快極了。
外面響起芸婆催促杜賢搬東西的聲音,黨坤拉扯着老馬急忙往馬廄走去。
很快屋檐下的雨水就連成了串,院子裏的地面上彙集了一條又一條的小水流,,遠處的景色已經是一片白霧茫茫,雨聲中還能聽見村子裏吆喝收衣服的聲音。
“這雨下的突然啊。”芸婆拍着身上的衣服笑說。
幹旱了那麽久,多下點雨自然是求之不得了,雖然田裏的莊稼早就枯死了,但是如果還能趕上時間再種一茬菜也是好的啊。
杜賢叽叽歪歪的說,“這鬼天氣,什麽都幹不了。”
芸婆睨了他一眼,“怎麽,你還打算幹什麽啊,上次受的教訓還不夠啊?”
杜賢咧嘴,嘿嘿笑說,“哪有什麽打算啊,我這不是心疼屋後面曬着的那些幹柴嘛。”
芸婆不疑有他,轉身進了廚房。
杜賢沖着芸婆的背影龇了龇牙,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貓着身子鑽進了自己的屋子裏。
另一邊,主屋裏。
蘇三老爺撓頭搔耳的煩躁問,“你這究竟什麽意思,妤兒說把人交給官府你不同意,我說把人打出去你也不同意,你說說你究竟什麽意思?”
蘇三夫人眼皮都不動一下,穩若泰山的淡淡說,“我自然有我的打算。”
“什麽打算?”
“啪”蘇三夫人撥動了最後一個算盤珠子,不鹹不淡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