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妤覺得一定是自己開錯了門,剛想轉身離開,就聽蘇莠“喲”了一聲,坐起身笑說,“小姐你怎麽過來了?”
蘇妤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不能用對待常人的眼光看待現在的蘇莠!
“小姐你怎麽了?”蘇莠不解問。
蘇妤做好了心理建設,轉身已經恢複了平日的淡定,“你怎麽穿成這個樣子?”
蘇莠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恍然大悟說,“哦~天氣太熱了,我就把衣服都脫了,不過我穿了肚兜,沒事。”
蘇妤哭笑不得,“我看你是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吧,這裏可不是你的國家,你這樣穿要是被男人瞧見了,你可就得嫁給對方,若是被多嘴多舌的婦人瞧見了,你的名聲也就不用要了。”
蘇莠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對于古代的老古董思想也知道一二,隻是這兩天都是她一個人呆在屋裏,所以就就完全放開了,再加上現在是大晚上,她覺得也不會有人過來,于是更加放縱自己了。
蘇妤依舊坐在之前坐的那個凳子上,她上下打量着蘇莠,還别說,這妮子雖然以前總被虐待,但是發育的卻是不錯,前凸後翹,膚白貌美,繼承了她姨娘的所有優點。
“喂喂喂,你别這樣色眯眯的看着我,搞得我很害怕诶。”蘇莠做勢抱住自己,往後退了退。
蘇妤不屑的冷笑,“你放心吧,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不僅沒興趣,而且覺得十分紮眼,果真是人比人氣死,照說自己比蘇莠吃的好喝的好用的好,可偏偏臉蛋就是沒對方好看,皮膚沒對方白嫩細膩,就連胸都比對方小?!
蘇妤意難平,秉承着眼不見爲淨的思想催促蘇莠把衣服都給穿上了。
蘇莠嘀嘀咕咕很是不滿,“這鬼地方熱成這樣,你們都不知道變通,唉,難怪古人死的早。”
蘇妤聽得眉頭直跳,很想打人有沒有?
終于,等蘇莠穿上衣服之後,蘇妤總算能正視她了,“你再跟我說說你們那兒的事情。”
蘇莠眼睛一眨,狡黠說,“我一個人說多沒意思啊,要不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什麽遊戲?”蘇妤狐疑問。
“你問我答,也就是咱倆交換着問問題!”
蘇妤點頭,“可以,但是不許說謊!”
蘇莠擡手,“擊掌,一言爲定!”
“既然你是小姐,那第一個問題你就先問吧。”蘇莠十分大方的說。
蘇妤想了想,提問說,“你真的對蘇莠的事情一無所知嗎?”
蘇莠點頭,“比真金還真!還我提問,這個地方具體是哪裏?”
“大齊國,冀州薊城,冶溪鎮南口鄉蘇家老宅!”蘇妤回答的十分有誠意,又問,“上一次你說的小說是什麽?”
蘇莠想了想,“應該就跟你們所說的話本差不多吧,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有時間我可以給你說說我最喜歡的那本小說。提問,既然我爹和你爹是兄弟,爲什麽他們不住在一起?”
蘇妤,“因爲我們分家了。提問,你爲什麽會認爲你是話本的主角?”
蘇莠聳肩,“這個不是很正常嘛,按照一般的小說套路,穿越的都是主角!提問,蘇莠的親娘是誰?”
蘇妤問,“蘇永福的妾室,我隻知道她姓魏。提問,你們國家是不是對于穿越這樣的事情習以爲常?”
蘇莠搖頭,認真說,“這倒不是,主要是現在的小說都流行這個套路,不過這也隻是虛幻的,如果不是我真的穿越了,我也不會相信世界上會有這樣離奇的事情。提問,蘇莠和魏氏的關系怎麽樣,她怎麽會同意自己的女兒賣身爲奴呢?”
蘇妤笑,“這是兩個問題,我隻回答一個,她們的關系應該是不錯的,蘇莠離開之前還專門去拜别了魏氏。提問,你覺得你們國家和大齊國的差别在哪裏?”
這個問題問的範圍有點大,蘇莠皺眉想了想說,“差别太大了,我猜測你們大齊國應該就類似于我們的古代,而我們就是你們的未來,也就是說你們這兒經過幾千年之後很可能就會發展成我們國家那個樣子。”
“你的意思你是從未來穿越過來的?”蘇妤忙問。
蘇莠也不傻,立刻擺了擺手食指,“輪到我了,提問,蘇莠今年多大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十二歲。提問,剛才那個問題。”
“差不多,不過我們國家的曆史上雖然有齊國,但很顯然跟你們大齊國不是同一個,說穿越也行,說不是穿越也行。提問......”
...
就這樣你問我答,或者是我問你答,兩人都試圖從對方身上得到自己自己想要的答案,通過無數的問題,通過蘇莠生動的描述,蘇妤就好像是打開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大門,那裏有常年不滅的燈火,有比馬跑的還快的車子,人們甚至可以抵達深海,飛上藍天。那裏沒有皇帝,沒有王公大臣,所有人都享有平等的權利,即便是女子也可以去讀書當官。
蘇莠還告訴蘇妤說,在她們那裏這個世界被稱作地球,天圓地方其實是錯誤的,因爲地球是橢圓形的。太陽在距離地球很遠很遠的地方,月亮其實要比太陽小很多很多。
直到南春過來催促,蘇妤才意識到她和蘇莠已經說了将近一個多時辰,而蘇莠告訴她的那些信息就如同一個個火藥在她腦海裏“砰砰砰”的炸開,讓她覺得整個腦子都都像是沸騰了一樣,處于極度的亢奮之中。
“小姐?”南春擔憂的喊道,她家小姐回房之後就木木的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像是被勾了魂兒一樣。
範輯明剛好這時候回屋,見蘇妤呆呆的坐在那裏,就問南春,“你家小姐怎麽了?”
南春搖頭,小聲說,“奴婢也不知道,小姐從柴房回來就這個樣子了,喊她也沒回應。”
範輯明聽了,走過去彎着腰對上蘇妤的眼睛,突然伸手打了個響指。
“啊?”蘇妤立刻回過神來,擡眼就看到範輯明神色古怪的看着自己,她下意識摸了摸臉頰,不解問,“你這樣看我幹什麽,我臉上有東西?”
範輯明笑,“南春說喊你半天都沒回應,在想什麽呢?”
蘇妤瞧了眼南春,吩咐說,“時間不早了,這裏不用你伺候了,下去歇着吧。”
範輯明覺得更奇怪了,索性坐到了蘇妤身邊,側頭問,“南春說你去柴房了?”
蘇妤點頭,在思索着要不要告訴範輯明蘇莠的事情。
範輯明因爲買糧食才回來,回來之後又是處理流民,又是跑鎮上,所以家裏面發生的事情他并不是很清楚,問說,“你不會是和蘇莠吵架了吧?”
蘇妤白了他一眼,一邊脫衣服一邊說,“我跟她有什麽好吵的,不過我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範輯明問,“什麽事情?”
蘇妤把衣服挂在屏風上,回頭說,“當初你死活要我救蘇莠,是不是有什麽企圖?”
範輯明别過目光,“這事情不是早就跟你解釋過了嗎?怎麽說都是一條人命,我可沒你們蘇家人那樣鐵石心腸。”
蘇妤才不信他這鬼話,打了個哈欠上了床,“如果你之前對蘇莠有什麽打算的話,我勸你趕緊打消你的念頭,現在的蘇莠可跟以前的蘇莠完全不一樣了。”
範輯明聽得眉頭一緊,“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蘇妤翻了個身,決定做人還是有點誠信,她既然答應了蘇莠不把她的事情告訴别人,那麽就不會再跟範輯明透露了,“沒有,我隻是覺得經過那次意外之後,蘇莠有些不一樣了,應該是劫後餘生,幡然大悟了吧。”
“是嗎?”範輯明不太相信。
蘇妤閉上眼睛,不再回應了。
範輯明見她那樣子,再加上自己也确實累了,就沒再多問,脫了衣服也跟着上了床。
“明天我和爹要去鎮上,雖然我有把握能把這件事情辦好,但什麽事都有意外,我可提前跟你說了,如果事情辦砸了你不能怪我啊。”
黑夜中,範輯明平躺着,雙手放置在胸前,喃喃說道。
從蘇莠那兒聽了那麽多勁爆的消息,蘇妤怎麽可能睡得着。她得了範輯明的話,随口“嗯”了一聲,想了想又怕對方心裏壓力太大,又補充了說,“盡人事聽天命吧,我早就說了,咱們現在是夫妻,有什麽事情一起擔着。”
“嗯。”範輯明應道,側過身背對着蘇妤。
老人常說什麽同床異夢,範輯明覺的可不就是形容他和蘇妤的嘛,明明已經做了一世夫妻,明明依舊同床共枕,可是對方心裏怎麽想的自己卻一點都不知道,就像現在,他不用想都知道蘇莠有事情在瞞着他,可是對方不說,他也就不會追問,左右都是她自己的事情,跟他并無關系。
“唉......”範輯明不由歎息出聲。
那聲歎息很輕很輕,可是蘇妤卻聽得清楚,腦中關于蘇莠說的那個世界的全部憧憬因爲這聲歎息瞬間煙消雲散。腦子也霎時間變得風清月朗。她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蘇妤啊蘇妤,上天已經夠厚待你了,你想要的一切如今都在你手裏,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想到上一世的凄慘結局,蘇妤心中的歉疚越發深切。
“相公?”異常溫柔的呼喚聲突然從身後傳來。
正準備睡覺的範輯明聽得後背一僵,他以爲是他聽錯了,可是下一瞬,一雙柔弱無骨的手掌慢慢地攀上了他的肩膀,帶着溫熱的氣息漸漸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