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等着,等回了京城,看我怎麽收拾你們!”周公子兇狠的朝衆人說道,尤其是白京墨和安肅羽,這兩個人今日算是将他給得罪狠了!
白京墨依舊笑意妍妍,絲毫不受其威脅。
安肅羽一臉溫和的說,“少爺,時間不早了,再不去的話就該遲到了。”
周公子一甩袖子,放下狠話說,“你們等着!”話說完就氣憤的從屋裏面大步走了出來。
蘇妤拉着南春趕忙往牆角處躲去,唯恐被周公子看見。
那兩個護衛頂着一腦門的鮮血跟在周公子身後,臉上滿是惶恐和痛苦。
白京墨見周公子已經離開了,便施施然的坐到了椅子上,爲自己倒了一杯酒,小酌一口之後發現安肅羽依舊還在屋子裏站着,不由好笑問道,“怎麽?安公子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安肅羽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生的可謂溫潤俊美,說話的時候那雙眼睛就像是含着水波,蕩漾着溫情,“肅羽有一事不明。”
“何事?”
“白姑娘既然有心要救姜堰,爲何到現在才現身?若說你不想救姜堰,那又爲何要對周公子進行報複?”安肅羽徐徐問道。
白京墨輕啜了一口小酒,仰頭莞爾笑道,“随心而已,哪有那麽多爲什麽。”
安肅羽笑着點頭,也不知對這個結論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拱手道,“如此,在下告辭。”
“不送!”白京墨淺笑點頭。
等人都走了,蘇妤這才拍着胸口進了屋子,想着那周公子,蘇妤提醒白京墨說,“白姐姐,我看那周公子不像是一般的人,你要小心他報複啊。”
如今人都走了,白京墨也懶散了下來,半倚着身後的睡榻,她笑道,“我這拾花館的客人本來就沒有一個是一般人,反正我孤家寡人,何懼他的報複。”
話說着,白京墨又吩咐管事将姜堰先帶去療傷,又吩咐胡言去通知姑娘們都正常接客。
看着白京墨那不以爲然的态度,蘇妤也知道自己說了恐怕也是白說,索性不再提這事,思及常武還在外面等她,蘇妤便跟白京墨告了别。
“煙雲香的事情若是秦姐姐同意了,我讓胡言去通知你。”臨走前白京墨與蘇妤說道。
蘇妤無所謂的擺手說,“煙雲香都說了是送給白姐姐的,怎麽處理你看着辦吧。”
等蘇妤主仆倆出了拾花館之後,兩人被常武好生埋怨了一通。
“你們要是再不出來,我就要自己回去了,外面太陽這麽烈,我都要曬成人幹了。”常武嘟囔着,一口吐掉嘴裏的狗尾巴草。
南春哼了一聲,與蘇妤告狀說,“常武現在越來越沒規矩了,居然連主子做事都敢抱怨。”
蘇妤撐着下巴看着外面刺眼的陽光,皺眉說,“他也就這點愛好了,你随他去吧,不過你家姑爺說的對,這天似乎熱的有些不正常啊。”
南春給蘇妤扇着扇子,點頭說,“确實很熱,聽說村子裏前段時間就有好幾個人給熱暈了,其中一個要不是發現得早,差點就沒救回來呢。”
“趁着還有些時間,先去一趟宗巷街吧。”蘇妤朝常武喊道,自從被蘇念武那家夥砸傷之後,她就一直沒有時間去洪源木坊看看情況,也不知金絲楠木的事情他們還記不記得了,想着如今自己還欠着錢虎四百一十兩的高利貸,蘇妤覺得腦門更疼了。
“去宗巷街做什麽?今天不去吉祥酒樓嗎?”常武不高興的說。
“不去,就去宗巷街!”蘇妤肯定說道。常武那點小心思她還是清楚地,這家夥不就是想去吉少敏那裏能白吃白喝嘛,不過今日他是要失望了。
常武歎了口氣,“可憐了這匹老馬喲,都快渴死了。”
蘇妤權當沒聽見。
抱怨歸抱怨,正事常武也沒敢落下,他趕着馬車到了洪源木坊,看到那寬敞的庭院中滿是光着肩膀的男人之後,他狐疑的敲了敲馬車車門,朝裏嘿嘿笑着問,“小姐,你确定沒有走錯嗎?”
南春撩起簾子一看,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朝着常武應道,“你放心吧,沒錯兒,就是這兒。”
常武吧咂嘴吧,眼珠子在那一院子光膀子男人身上飄過,嘴裏發出“啧啧”的聲音,“沒想到啊,小姐你胃口還挺重的,你喜歡這樣的,姑爺她知道嗎?”
南春白了眼口不擇言的常武,驅趕道,“一邊去,别擋着道!”
見外面來了馬車,黃魚探頭看了過來,正好瞧見扶着南春下車的蘇妤,當即放下手裏的斧頭,朝着屋裏面喊道,“順叔,你等的人來了!”
這話喊的聲音挺大,蘇妤也剛好聽得清楚,便笑着進了院子說,“好久不見啊。”
黃魚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不過臉上的皮膚更加黝黑了,一開口就哈哈笑道,“蘇小姐這話說得對,還真是好久不見了,聽說你腦門被砸了,怎麽樣?現在好了沒?”
蘇妤撩起額頭的碎發,挑眉說,“喏,看到沒。”
黃魚湊近一看,誇張說,“嚯,口子挺大的!”
“啪!”一巴掌拍在黃魚的肩膀上,順叔教訓說,“沒規矩,還不幹活去。”
黃魚被拍的龇牙,回頭咧嘴說,“順叔您老就不能輕點啊,我這背都已經被曬了一層皮了,你這一巴掌下來,看吧,又脫了一塊皮!”
順叔懶得跟黃魚鬥嘴,不耐煩的驅趕說,“走走走,别廢話。”
黃魚不滿的哼哼兩聲,轉身繼續去幹活了。
“蘇小姐,裏面請。”順叔笑呵呵的說道,随即又吩咐人給蘇妤他們倒茶。
依舊是上次的那個屋子,一進門順叔就迫不及待的詢問道,“蘇小姐今日來可是爲了那木頭的事情?”
蘇妤點頭,瞧着順叔這明明急得跟火燒屁股一樣,卻強裝鎮定的樣子便覺好笑,也不吊他的胃口,直接說,“上次我讓丫鬟過來,丫鬟說順叔這兒出了點事情,正巧我這段時間我家裏也麻煩事情多,所以一直拖到現在才過來,不知木頭的事情順叔可決定了?”
“決定了決定了,就按照之前說的價格。”順叔這次十分爽快的就應了下來,竟是連價格也沒講。
蘇妤笑問道,“順叔這次怎麽的如此爽快,你就不怕我騙了你?”
順叔哈哈大笑兩聲,與蘇妤低聲說,“蘇小姐,實不相瞞,我之前之所以猶豫,一則是因爲暫時的确拿不出那麽多錢來;二則我也擔心就憑我們這些人很難将金絲楠木安全送往京城。不過現在這些事情都已經解決了,沒了後顧之憂,我自然答的爽快了。”
蘇妤倒是覺得詫異,不由好奇問,“哦?不知道順叔是如何解決的?”
順叔有些得意的說,“最近冶溪鎮來了個大官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蘇妤搖頭,她一直在南口鄉,鎮上發生的事情她很多都不清楚。
“我得到消息說那個大官正是來這裏尋金絲楠木給上面那位祝壽用的,我到時候隻需要将楠木獻上去,運輸的事情不就解決了嘛。”順叔信心滿滿的說道。
蘇妤了然的點頭,“這的确是個好機會,不過不知那大官什麽時候離開鎮子?”蘇妤雖然知道那飛隆山有楠木,但是具體的位置她并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了,将楠木砍伐下來,再運送到木坊也是需要花費一定時間的。
順叔朝着蘇妤豎起一根手指,笑的尤其高興,“有一個月呢!”
蘇妤松了口氣,笑着說,“如此說來的确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了。”
随後蘇妤又與順叔再次确認了之前談好的報酬,因爲明天是範楫明拜師的日子,蘇妤不可能出門,所以蘇妤便将交木頭的日子定在了半個月後。
“小姐,飛隆山那麽大,半個月真的能找到嗎?”南春一直跟在蘇妤身後,對于金絲楠木的事情她也十分清楚,故而擔憂的問道。
蘇妤被馬車颠簸的昏昏欲睡,她打了個哈欠,眯着眼睛說,“找不到那也得找到,不然我們都得去喝西北風。”
蘇妤的事情幾乎都已經辦好了,從宗巷街出來之後,常武就自動将馬車驅趕着往賈師傅家走去,
到了賈師傅家,卻被賈夫人告知說範楫明跟着賈師傅一同被人給邀請着去吃酒席了。
“師娘可知道是誰請客?”蘇妤詢問道。
賈夫人給大家上了茶,又從屋裏端着出一疊花生放在蘇妤面前,回憶說,“說起來那人我也不認識,生面孔,不過我家老頭子倒是非常高興,看了對方送上來的請帖,那嘴巴都咧到耳後根了。”
蘇妤好奇說,“不知那請帖可還在?”
賈夫人點頭,“在的在的,你等着,我去給你找找看。”
不一會兒,賈夫人便拿了一份紅色的請帖走了出來,遞給蘇妤說,“給,就是這個。”
蘇妤好歹跟杜仲識了幾天字,看個請帖還不算吃力。請貼上的内容的确沒什麽奇怪的,就是說友人到了冶溪鎮,想要與賈師傅喝杯酒叙叙舊,地點是冶溪鎮有名的同福酒樓,而請帖最後的落款隻有“成慎”二字。
将請帖還給賈夫人,蘇妤無奈問道,“他們可說什麽時候回來?”
賈夫人搖頭,“沒有說,我家老頭子當時就一個勁的高興着呢,還說要帶楫明去見見長輩什麽的,我當時在屋裏刷碗,也沒聽得很清楚。”
蘇妤見問不出什麽,自己在這裏幹等着也不是辦法,便起身與賈夫人說,“師娘,我看我還是直接去同福酒樓好了,若是我與相公錯過了,你就讓他去酒樓找我。”
賈夫人點頭,“你去吧,我知道的。”忽而又急忙提醒說,“對了,你也提醒你師父一聲,讓他少喝點酒,不然明日的拜師禮他都要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