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爲顧君航會直接關上門回去陪夏語默，卻見他竟然跟她一并從房間裏走出來。
“不是要跟我談嗎？去書房談。”
他看薛瀾的眼神，就如同看一個毫無關系的陌生人，不，在薛瀾看來，他這個态度，比對待陌生人時更人家讓她忐忑不安。
到了書房，還沒等顧君航開口，薛瀾便搶先道：
“君航，你相信媽媽，媽媽昨晚真的不是故意把默默從樓梯上推下去的。”
“嗯，我知道。”
顧君航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手指漫不經心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敲着，喜怒難辯。
薛瀾原以爲顧君航是死活不會相信她不是故意的，這會兒聽到他這麽說，有些不敢置信地愣了一下。
緊跟着，便是一陣不敢輕易流露的狂喜。
她扒拉了一下自己原本就狼狽地垂着的發絲，讓自己看上去更加憔悴一些。
“昨晚，媽媽一夜沒睡，雖然媽媽不是故意的，但默默受傷了，媽媽也有責任，所以一大早就來找默默道歉，希望她能原諒媽媽。”
說到這，她頓了一頓，“對了，默默醒了嗎？”
她的雙眼，期待地看着顧君航沒有情緒的眉眼。
卻見顧君航隻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沒回到她這個問題，而是道：
“您說您有責任，您的責任是什麽呢？”
顧君航問她，語氣平和，瞳仁裏也是波瀾不起，卻無端地讓薛瀾的心肝都跟着打顫。
至于顧君航這個問題，她原本就隻是順口客氣了一下，沒料到她兒子會揪着這句話來問。
她一時間回答不出來了。
說是她扯陳媽的時候，順帶把夏語默給扯下來了？
那他是不是又要問她爲什麽要去扯陳媽？
總之，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她兒子也不是傻子，不會被她輕易糊弄過去。
“默默好端端的，爲什麽會從樓梯上摔下去，爲什麽您作爲婆婆，非但不替她擔心，反而對已經昏迷的她又拉又踹，默默是哪裏惹你不高興了嗎？不如媽說出來，讓我來評評理？”
顧君航由始至終，語氣都很平和，尤其是這番話說完，讓薛瀾原本絕望的内心，逐漸生出了幾分希冀來。
“是……是媽媽不好，昨天被她惹生氣了，她總是這樣，對我這個婆婆一點都不尊敬。”
說着，她又試探性地看了顧君航一眼，這才繼續道：
“這兩天你不在家，媽媽擔心她住得不習慣，一早起來給她做早飯，又親自下廚給炖湯喝，你說媽媽雖然不是富貴人家出身，可也當了幾十年的豪門富太太了，爲了她親自下廚，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說着，還抹了一把淚，顯得心酸又委屈。
“嗯，她幹了什麽？”
顧君航的語氣始終不變，對她這番做作的委屈，也沒半點動容。
薛瀾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他安慰自己，心裏又是失望又是生氣。
但一想到自己今天要搶占先機把事情給圓過去，也不好将這樣的不滿表露出來。
“她……跟我頂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