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雲隻見過蕭以沫兩次落淚,一次是見到仇川禀的時候,一次就是她覺得自己玩弄她感情那次。
他沒想到自己隻問了兩句話,她就落淚了。她臉上的淚水和那眼底的恐懼,讓他心疼不已。
他走過去,将她抱住,輕聲道:“别怕,有什麽事情,都有我呢!”
蕭以沫搖頭,姜神醫和鬼醫都診斷不出問題來,他又能做什麽。
他還能知道蕭一一爲什麽不長身體?
早夭,想到這個詞,她就覺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難。
她想象不出來,要是蕭一一沒了,她要怎麽辦。
獨孤雲看着安靜讓自己抱着的蕭以沫。隻要關系到蕭一一,她身上的刺就軟了。
他雖然貪戀這一刻她的依戀,但是心裏也擔心蕭一一。他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問道:“一一到底怎麽了?還是因爲先天受損嗎?”
“還不清楚。”蕭以沫從他懷裏出來,拿出手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又恢複了往日堅強的模樣。
軟弱,隻能是一時的。
“姜神醫和鬼醫都沒看出來?到底是什麽事情?”獨孤雲想起那日姜神醫帶着蕭一一去見鬼醫的事情,估摸着就是他自己沒辦法了。
蕭以沫看了看熟睡的蕭一一,示意獨孤雲到外面去說。
她們一離開,秋月就進來守着蕭一一了。
他們是在一處小山坳紮的營,蕭以沫和獨孤雲走了沒多久,就到了山坡上。
蕭以沫随意找了個地兒坐下,看着蕭一一睡的帳篷,說道:“一一已經半年沒有長身體了。”
獨孤雲瞳孔一縮。
半年沒有長身體?這對一個孩子來說,不是什麽小事!
他也想到了那個詞。
……早夭。
他現在知道,爲什麽剛才一問蕭以沫,她就落淚了。
“是因爲……胎裏受損嗎?”他聲音有些幹澀。
如果是,他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蕭以沫搖搖頭:“一一的身體經過這些年的調養,已經好很多了。可是就是不長身體。姜爺爺也說,應該不是因爲胎裏受損。”
她曲着腿,雙手環住小腿,将頭埋在膝蓋裏,悶聲說:“獨孤雲,我是恨過你,也想過再也不要跟你扯上一點關系。但是偏生上天給了她。一一是我的孩子,是我在那段時間裏熬過來的支柱。如果沒有她,我……”
她後面的話默了下去,夜色籠罩下的她顯得那麽孤單無助。
獨孤雲歎了口氣,長臂一揮,将她摟在懷裏。
“沫沫,對不起。”
雖然說對不起并沒有什麽用,但是他不知道怎麽表達心裏對她的虧欠。
他會用行動彌補自己的過錯,但是也想對她說對不起。
“一一會沒事的。我……回去求我母親。”提到回去求母親的時候,他的聲音有些艱難。
蕭以沫沒去想各種細節,說道:“我原本沒想帶一一去太一宗的,不過姜爺爺說,太一宗的宮朔可能能算出原因。”
她想早點去太一宗,可惜一一的身體受不住陣法的壓力。而宮朔,據說上次用了天衍術後身體被天道反噬的很厲害,也無法出門。
好在姜神醫說蕭一一短幾年裏除了不長身體,其他不會有什麽問題,她才敢這樣帶着她慢慢趕路。
“也好,那就去太一宗看看。”獨孤雲在她發絲上吻了一下,“一一不會有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