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胤聞言，眼底眸光發顫，他抿緊了唇：“那是微臣的分内之事。”
他的聲音哀傷，言語有些迷茫。
與他相處多年，一直以來看到他強勢一面的韓黎清。
對于眼前的白胤，他也是十分陌生的。
可韓黎清又心疼，這個因他而迷茫的白胤。
看他快哭了模樣，韓黎清一陣絲絲拉拉的疼痛，不是之前那種拖延生命流逝的痛苦折磨。
是一種鈍鈍的疼痛，讓他無法言說的複雜，這是他的好兄弟！守護多年的生死之交兄弟！
他認真地打量着白胤，即使他們早已步入中年，可白胤的眉眼一如當年那麽好看，好看的讓京城不少姑娘恨嫁。
不知道想起了什麽，韓黎清輕聲笑了，他很是懷念道：“阿胤，你還記得當年，我們初識的情景？”
白胤腦海中回想的是，年幼的四皇子，無論是承受多大的困難，他臉上永遠露出那抹燦爛的笑顔，曾支持他走過很多的磨難。
可惜，後來再也看不到了。
韓黎清似是沒有想要白胤回答，他繼續道：“那年我還不曾知道你我的淵源，那一年我還不知道你就是當年，爲我擋下大皇子重擊的小侍衛。
初見你時，看到你身穿一品飛魚服，滿身低調卻又十分豔麗的容顔，遭遇了衆多皇家子嗣的嫉妒。”
聽到他這話，白胤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頭，都是當年年少。
“記得，怎麽能不記得呢。”
白胤出聲了，聲音含笑。
當年他爲了救韓黎清，瘸了一條腿，之後消失在宮中。
韓黎清所說的情景，是那一年，他帶着一隻瘸了的腿，重返朝堂，正式與年少的四皇子相見。
還因皇家子嗣對他不爽的過程，讓那一場宴會印象深刻。
再後來沒多久，在韓黎清承受種種刁難之時，他頻繁隐晦出手。
即使他的動作隐晦，不曾被别人發現，卻被未曾出宮的四皇子韓黎清發現。
之後又順其自然的相認，他們這才成爲親密無間的摯友，一輩子的好兄弟。
兩人之間偶爾也會鬧一些别扭，也會冷戰，也會吵架，可從未真的撕破臉皮，誰也不願、不舍。
“曾經我們有大好的時光。”
韓黎清深深地望着白胤，輕聲感歎道。
白胤臉上的笑意漸失，他沒有底氣道：“我們之後還有很多時光。”
韓黎清聞言笑了，聽得出來他的沒底氣，也沒有去揭穿。
“若是我沒有坐上這皇位，你與我是否一如從前年少生死相付？”
突然，韓黎清問出這樣一句話。
聲音中有些無與倫比的認真。
白胤聞言一愣，随即淡笑着輕輕搖頭。
握着他的手松開，韓黎清将白胤攬入懷中，他說：“我知道了。”
聲音中并沒有多大的失望，卻有些低落。
明知道結果，卻還是想要問上一問。
白胤靠在韓黎清曾經強大，如今卻有些單薄的懷中，輕聲道：“韓黎清，從您坐上皇位的那一天，我們之間就再無信任二字。”
“我懂。”韓黎清含笑回應。
他們都太過了解彼此，如何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