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之後,姜澤北高高的山坡停下。
此地不再是黃沙之地,地面上有幹草的痕迹,遠處一望無際的幹草,還有些許的樹木。
姜澤北坐在馬上,轉頭對後面的陳夢恬伸手。
陳夢恬将手放到他手中,騎着馬與他并立。
身邊的男人,指着遠方,興奮道:“甜甜,你看,這是我争來的地盤,曾經它被突厥人占領,如今屬于我西涼。”
望着身邊男人興奮,激動,還有隐隐求誇獎的模樣,陳夢恬抿唇笑了。
此時的姜澤北就像是手中有一顆糖,他将糖剝開,送到她眼前。
“真厲害!”陳夢恬毫不吝啬她的誇獎。
這贊賞的話聽在耳中,姜澤北的理智恢複了幾分。
他的确想要将他人生中,第一場勝仗,讓心悅之人看到。
這種感覺很特别,讓他滿足而興奮。
聽到陳夢恬的誇獎,他卻覺得這并不厲害。
因爲同樣,陳夢恬也很厲害。
伊陲邊境,每隔幾個月都會運送一批糧食,這都是陳夢恬所爲。
不止是伊陲邊境,甚至其他玄甲衛所在之地,都有這個福利。
他知道陳夢恬的所作所爲,知道她現在擁有的一切。
更知道以她的本事,可以走的更遠,甚至做讓人仰望的人上人,隻要她想。
可她所做所爲皆是爲他。
他毫不懷疑這一點。
心頭一熱,姜澤北飛身,坐到了陳夢恬的馬上,伸手将人攬在懷中。
由衷道:“甜甜才最厲害。”
陳夢恬微微勾起唇角,并不回應。
她知道姜澤北說的是什麽。
她不說,并不代表姜澤北也不提。
将人攬在懷中,他深沉的眸子望着遠方。
這是他争來的西涼國土地,是他的第一份榮耀。
姜澤北的下巴放在陳夢恬的肩膀上,突然出聲:“爲何從來不問我?”
“爲何要問?”毫不猶豫的回應,有兩三分笑意。
低沉愉悅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
姜澤北輕輕碰了一下陳夢恬耳垂。
一觸即離,很輕的一個吻。
他主動提及身世,“在十三歲之前,我一直以爲,我是爹娘唯一的孩子,後來才知道我還有一個弟弟。
在我以爲死去的父親與母親本是平常百姓,或者也許是大戶人家的子嗣,後來才知他們身份高貴,在西涼國百姓眼中是神乎其神的存在。
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他們含恨而死,帶着仇恨,帶着一身的病痛掩埋在土中,也帶着尋不到弟弟的遺憾而亡……”
陳夢恬牽起了姜澤北的手,動作溫柔而自然。
感受這樣的安撫,姜澤北的語氣慢慢地輕松些許。
“父親是十多年前,有着從龍之功的武安侯,母親更是他此生此世唯一摯愛之人,且出身高貴,是苗疆公主,當初不顧族人的阻攔,毅然嫁給父親。
他們本該幸福一生,可新皇對武安侯頗爲忌憚,在母親生産弟弟的當日,遭遇了皇家的滅族,姜家數百口人全部虐-殺侯府中。
那一夜的鮮血,大雨都沖洗不幹淨,據說如今武安侯府中血腥味依然存在,那是數百條冤魂的訴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