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林依提到這個的時候,南安的心裏,頓時一緊,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畢竟這關系到他頭頂的烏紗帽,就算他想放松,也沒辦法放松。
而崔員外,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厲害關系,他心裏很想狡辯,但是聽林依這麽一說,倒是不敢再随便說話了。
林依的夫君可是當朝的太尉,若是他說錯什麽話,讓她抓住把柄,連累南安不說,自己也讨不了好去。
南安皺着眉頭,一時也想不出好的說辭來,所以,時間在這一刻,似乎靜止下來,在場的四個人,都沒有開口,船艙裏,安靜得仿佛連船底潺潺流水的聲音。
最後,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崔員外,他平日裏做生意,頭腦十分精明,腦子一轉,便有了主意,他擡起頭來,望了林依和南安一眼,道:“紀夫人,您别看崔家與南家有姻親關系,我們崔家那是謹記祖訓,一直遵紀守法,朝廷讓交地稅,就交地稅,讓交商稅就交商稅,從來不曾少過一文,不信,您可以問問南大人,崔家有沒有交稅,交多少稅,他都是十分清楚的。”
崔員外知道,這個鍋自己接不了,所以十分利落的将這口黑鍋甩給了南安。
南安本來還在想着要怎麽應對,這會兒,聽崔員外這麽一說,腦子裏便也轉了過來,道:“是啊,紀夫人,我甚至朝廷的規矩,是絕對不可能徇私的,崔家的确是有交稅的,至于這崔家碼頭嘛,之前因爲一直破破爛爛,崔家一直将這碼頭作爲給老百姓提供便利的地方,這碼頭本就不曾賺錢,所以,官府便也沒收他們的稅了。”
南安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補充道:“不過,崔家其他生計,都有正常交稅,衙門都有記錄的,紀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去查。”
林依:“我剛剛已經說了,我隻是一個女子,如今,隻想好好經營好淩雲港,官府的事情,也不是我能過問的。
隻是,我作爲慶南城的一個老百姓,也希望能夠得到南大人公平的對待。
縱觀整個天池國,還沒有哪個碼頭,是按照商鋪的稅率來收稅的,所以,我隻希望南大人在這一件事上,能夠公平相待,至于第一個月的稅費,我還是不敢麻煩南大人,咱們該怎麽交,就怎麽交。”
南安:“……”
南安一時想不出該說什麽,因爲,如果按照天池國碼頭的稅費來收的話,就算是稅費最高的碼頭,一個月也不過一百兩,那個碼頭,是在萬京城裏。
如果他說出一百兩,隻怕這精明的紀夫人又會說,那是萬京城裏的碼頭,所以才會收一百兩,咱們這裏是慶南城,能跟萬京比麽?
可是,這個淩雲港,明明是他見過的最氣派的港口了,在天池國再也找不出第二家來。
他之所以支持林依,就是因爲覺得這個港口能夠爲慶南城帶來利益,爲他帶來政績,現在,如果隻是每個月增加幾十兩的收入,那這還不如就按以前那個碼頭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