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張了張嘴,一時竟是不知道怎麽反駁,他自認自己學識淵博,辯才絕佳,可是面對這刁婦和一個黃毛丫頭,竟是語絕詞窮。
一旁的尤氏不依了,站出來道:“我們咋沒回來幹活了?我們每年都有回來幹活,大爺做官的時候,也孝順咱爹咱娘了!”
衆人冷笑側目,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杆稱,他們做了多少,村裏人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再說林文也就做過一年的官,後來下了大獄,老林家可是砸鍋賣鐵才把他撈出來。
林文看見衆人對自己鄙夷的眼神,一時惱羞成怒,向身後的小厮使了個眼色,就想搶人。
林武在背後一聲吼:“都别吵了!爹都暈了,還吵什麽?依依,你不是說有辦法麽?快過來看看!”
剛才一番話,林武聽了覺得有點羞愧,他想好了,隻要爹能醒,怎麽樣都行。
林依拉了拉紀千墨,道:“金豆,我們過去看看。”
紀千墨護着林依走過去。
林依一邊煞有介事的翻林永孝眼皮,然後又抓起林永孝的左手,說道:“張小太醫說,隻要拿針紮病人的手指,病人就能醒。”
“真的?”林武将信将疑。
“啊!”與此同時,林永孝慘呼一聲,嗖地就坐了起來,左手猛的一揮,就向林依臉上打去。
林依早有防備,一針下去,立馬閃到一邊。
紀千墨右手猛的一隔一擋,差點把林永孝掀翻。
林依站在一邊,看着林武将有些狼狽的林永孝扶住,笑吟吟的道:“二伯,我沒騙你吧,用針紮手指,爺準能醒來。”
這句話一出,林永孝到嘴邊的罵人的話活生生給憋了回去,人家那不是對你不敬,那是在救你。
林武愣了一下,見老爹果然醒了,向林依投去感激的一瞥。
這一針把林永孝從悲戚中紮醒過來,他扭頭瞪着林依:這死丫頭真敢紮啊!
林永孝站起身來,歪頭看着林依,隻見她笑得眉眼彎彎,那笑容明媚如光,耀眼奪目。
他一雙老目眯了起來,十月的天,他的身上卻湧出寒意。
這死丫頭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狡猾,這麽壞心眼的?剛才她簡單幾句話說老大和老二不孝,就差點挑撥了他們的父子關系。
林永孝心頭暗想:雖然老大從小是花了不少錢,但他當官那一年,他這個做老爹的還是挺風光的。
他現在已經是舉人,隻要有機會,他還是有可能做官的,還有大孫子林光耀,已經是童聲了,今年就要參見院試,院試考過就是秀才了。
所以,林永孝覺得,他的好日子最終還是要着落在老大一家身上。
至于林依,哼,這個死丫頭,這麽壞心眼,本就是一個做小妾的賤命,以後能有啥前途,就算她孝順又能給他帶來什麽好處?
更何況這死丫頭根本就不可能孝順,這麽狡猾可惡,小小年紀就敢拿針紮他,以後大了還得了?實在是太可惡了!
而且,這死丫頭不僅自己壞,連帶着将那麽老實的吳氏都撺掇得變壞了,這樣的人,留不得!若放任她留在林家,以後指不定還要出什麽幺蛾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