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母話音才落,一個高大的男人便從她的身後跳下了床來。
那人好不狼狽,手裏還握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識時務者爲俊傑,你最好不要耍什麽花招。”
高素素皺眉:“你們到底想幹什麽?他們要找的人是不是你們?昨晚闖進我家地窖的也是你們吧。”
“呵,作爲一個人質,你的話好像也太多了一點。”高素素身後的男人猛地将手裏的刀往她的脖子上壓了壓。
那人的話一說完,房間裏其他幾個男人就跟着哈哈大笑了起來。
很顯然這個男人是他們這一夥人中的首領。
高素素眼珠子靈活的轉了幾轉,對後面的男人道:“漠西軍的人正到處在找你們,我知道你們所求不過是順利離開他們的視線範圍,我可以給你們找到一個更好的藏身之處。”
“你當我傻嗎?”高素素才剛說完,他身後的男人就暴喝了出來,“現在他們還沒走遠你就想讓我們出去自投羅網?我已經知道了你和他們的校尉有交情,無論如何,他是不會再次搜查你家的,所以你這裏我們呆定了。現在,你立刻去給我們準備一些吃的來。”
高素素沒有辦法,加之他們的手裏還捏着自己親娘的性命,她是不得不從。
她隻好暫且答應了下來:“那你先放開我。”
那人倒也痛快,說放就放。
不過他将刀收回了以後,又朝着另外一個男人使了使眼色。
那個男人會意,不消他自家首領吩咐,就自發的跟上了高素素。
高素素聞得身後腳步聲,不禁皺了皺眉頭,真希望沈星能夠去而複返。
本來她還想個什麽辦法出去報信的,但她此刻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想要出去,談何容易。
且她還沒走出多遠,就被身後的那個男人催着去廚房做飯了。
高素素沒辦法,一想到自己特意拿出來準備招待杜俨之的肉就要便宜了這些人心裏就好氣。
她甚至想把喂豬的糠煮來給這一夥人吃。
正算計着要如何才能是這些人受難的時候,院子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高素素大喜,期盼着來人最好能是沈星。
她這樣想着,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歡喜之色。
然而監視他的男人卻是十分的警覺,他見高素素要去開門,并且還一副很高興的樣子,便立刻攔在了她的身前。
擡手将刀橫在了高素素的面前:“别忘了你娘還在我們手裏,但凡你說出一句或者做出一點對我們不利的事情,就算是同歸于盡我們也要把你娘碎屍萬段來洩恨。”
“你!”高素素心中氣憤至極,狠狠的瞪了那男人一眼。
那男人卻當做是沒看見,隻拿着刀逼着高素素往前走去:“叫外面的人滾,現在這個院子裏除了你和我們之外不許任何人進來。”
高素素剜了那人一眼,胸口氣的上下劇烈起伏:“我知道了!”
那男人便推了她一把,叫她上前。
高素素被推的一個踉跄,不服氣的往院子門口去了。
她去的時候,外頭的人還在敲門,敲門聲徐徐,不緊不慢。
“有人嗎?”外頭那敲門的人間院子内久久沒有回應,忍不住便開口問了出來。
然而隻這一句話,高素素便聽出來了。
這是杜俨之的聲音。
她心道,這一定是弟弟阿山把杜俨之帶來給娘看病了。
高素素心中歡喜,立刻道:“在,杜大哥,我在,我是素素。”
隻她話音才落,腰背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下。
高素素悶哼了一聲,回頭狠狠瞪住了男人。
那男人的眼睛瞪的卻比她的還要大,壓低了聲音說:“我剛才說的話你都忘記了是嗎?”
高素素怒道:“昨晚你們就躲在我家裏,我娘咳嗽成什麽樣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如果再耽擱下去的話我娘的病就會越拖越嚴重了。”
“關我什麽事?”那男人兇惡的捏住了高素素的肩膀,“叫外面的人滾!”
“不可能,”高素素咬牙道,“外面來的是我弟弟和他師父,我既已經開口說話了,他自然是知道我在家中的。我弟弟是個孝順孩子,是特意來給我娘瞧病的,如果我現在叫他離開連家門都不讓他進的話,他是一定會懷疑的。那到時候把漠西軍的人引過來可就跟我沒什麽關系了,你可要想好了。”
“你!”那男人恨得咬牙切齒,他心知此刻放人進來對己方不利,但是這女人說的居然很有道理啊。
男人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低頭在高素素耳邊道:“你可以去開門了,但是你别忘了你娘還在我們手裏。”
“我是不會忘的!”高素素氣的臉都紅了,“我保證他除了給我娘看看病其他什麽都不會做。但是我希望你還是回避一下。”
高素素提完這個要求,本以爲這男人不同意,然而事實卻出乎她的意料,這男人居然十分利索的就答應了下來。
高素素雖然感到有些奇怪,但是卻沒有那麽多時間來向這些瑣碎的事情。
隻待見到那赧然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内,便跑過去開了門。
門一打開,高素素便看見皺着眉頭站在自己面前的杜俨之。
她立刻道歉:“對不起剛才有點事情在辦,所以過來的有些遲了,沒耽誤杜大哥你太多時間吧?”
“沒有,帶我去看你娘。”杜俨之沒有多少和高素素聊天的欲望,因此他的回答是十分的幹淨利索,就連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到是高素素,往杜俨之的身後瞧了瞧,又四顧的看了下,再三确認阿山沒有跟在杜俨之身邊後,問道:“阿山呢,怎麽不見他?”
杜俨之便将阿山不舒服,在軍營裏歇着的事情告訴了高素素,然後總結性發言:“所以今天由我來看你娘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