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兆說着,甚至還湊了上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副她手裏捧着的飄着血沫子、甚至還有些發紅的湯是人間美味的樣子。
“這個顔色……”李玉嬌欲言又止。
嬴兆聽李玉嬌這樣說,恍然大悟,說:“我們沒有鹽了,血是鹹的,你喝吧,很好喝。”
李玉嬌實在是無法忍受這個味道:“要不我還是吃點果子吧。”
“可這是最好的!”嬴兆拍着胸脯保證。
而且就在這個時候,李玉嬌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來。
嬴兆沖她笑了笑:“看吧,你的肚子覺得很需要。快點拿着喝。”
李玉嬌沒有辦法,勉強喝了一口,淡的,腥的,簡直令人作嘔。
李玉嬌忍不住把大陶碗放了下來,問嬴兆:“你們平時去哪裏弄鹽?”
嬴兆叽裏呱啦說了一大堆,李玉嬌就聽到了岩洞兩個字。
确實之前聽說過有的岩洞,裏頭山壁的石頭上是有鹽的,不過她從來都沒有見過、也沒吃過這種鹽。
兩人正說着話,沒人注意到一旁已經安靜了下來的杜俨之。
等到李玉嬌發現的時候,杜俨之已經把手伸進了大陶碗裏,攪拌。
他好像覺得用手在湯水裏攪拌很好玩,全神貫注的樣子,甚至還把裏面連着的皮的肉塊撈起來,用手把皮和肉扯掉。
伴随着杜俨之的動作,李玉嬌看到肉裏的紅血絲,再加上這逼仄小空間裏揮之不去的腥味兒,李玉嬌胃裏一陣翻湧。
嬴兆見了,有些不高興,對杜俨之說:“喂,怎麽可以這樣,這是吃的東西,不是玩的。”
可是她說了杜俨之,杜俨之卻壓根不搭理她,還傻乎乎的在一旁玩的特别的一絲不苟、特别的專注。
嬴兆現在有些生氣了,她轉頭向李玉嬌告狀:“你看你的伴侶。”
“他不是我的伴侶,他是我的師兄。”
但是很顯然,嬴兆不能理解師兄是什麽意思。
“那你快點管管他。”
李玉嬌捂着鼻子轉過了頭。
這樣像個兩歲孩子、呆呼呼玩一盆水就能玩一天的杜俨之、令她感到自責。
如果不是爲了救自己,他根本就不會從山崖上掉下來,也就不會摔破了腦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李玉嬌拍了拍有些發暈的後腦勺,心想他現專注撕肉也好,她就可以趁機給他把脈了。
她于是去拿杜俨之的手。
這一次杜俨之倒是沒有反抗,被拿走一隻手他就用另外一隻手繼續攪肉湯,而且攪的越快,他的眼睛就越亮。
李玉嬌給杜俨之把脈,又在他的頭上摸了摸,心情有些差。
他的情況不太妙,不妙到她根本就不知道要給他開什麽方子。
嬴兆看李玉嬌好像完成了該做的事情,就問他:“怎麽樣,他還好嗎?”
李玉嬌搖了搖頭。
然後猛的一拍腦門,急切問道:“對了,我讓你幫我沿河去找的人,你們有沒有找到?”
“沒有,”嬴兆說,“不過我們決定去更遠的地方找一找,如果找到了,會很快告訴你。”